第127章

六辆 PGZ-95式 25毫米四管自行高炮组成的密集火力网,在高空中编织成一张死亡天幕。

当费正阳坐起,抬头向天空张望时,点点血花在漆黑巨隼的翅膀根儿爆了出来,漆黑巨隼发出一声悲鸣,斜斜地转向,想要逃开,接着三五点流光追上漆黑 巨隼的后背,一片羽毛飞扬中,漆黑巨隼悲剧了,在它的后背,血水喷泉一般的从后背喷出来,在血花洒落间,流光锲而不舍的继续追在漆黑巨隼身后。

漆黑巨隼在天空连续变向,硕大的鸟身仿佛在空中跳起了躲闪的街舞,走起了鬼步,在让人眼花撩换的变换中,巨隼闪避着不断飞来的火焰弹链。

自行高炮弹仓打空停止发射,漆黑巨隼却没有乘机飞上天空, 庞大的身形开始摇晃,摇摇摆摆的往下坠落,巨隼就像失事的飞机,狠狠地撞击在地面上,泥沙扑起,硕大鸟身拖擦在地面撞到了两辆横在一起的大卡车上。

大卡车和巨隼挤作一团同时翻滚起来,自行高炮不得不暂停射击,此时隼鸟和大卡车纠缠在一块,射出的子弹很容易就会击中卡车,卡车就在油罐车的旁边,一旦引起连环爆炸,躺在地上装死或受伤的人们一个都活不了。

地面部队正等着漆黑巨隼自己爬起来,用大口径穿甲弹将大鸟的脑袋打爆,漆黑巨隼终于忍不住发出悲鸣,它凄惨的唳声很快引来了一只脱毛鸟。

身上羽毛所剩无几,比癞皮狗还要不如的墨色巨鸟摇摇晃晃的扑了过来,失去了大半羽毛让墨色巨鸟受到很大的影响,它在半空晃晃悠悠的冲着漆黑巨隼直扑下来,将整个后背遮挡在漆黑巨隼身后。

有了墨色巨鸟的护翼,漆黑巨隼的身子开始摇摇晃晃的升空,升到一半,防空高炮的火焰弹链就到了,大半打在墨色巨鸟的皮上,小半打在漆黑巨隼的身上。

漆黑巨隼的皮没有墨色巨鸟耐抗,发出痛苦的哀鸣,似在向墨色巨鸟述说着委屈,墨色巨鸟作为一头真正的雄性鸟也不含糊,单爪抓在漆黑巨隼的背上,猛烈拍动翅膀,在最短的时间将漆黑 巨隼带上数千米的高空。

漆黑巨隼摇摇摆摆的在空展翅,围着墨色巨鸟转圈,三两圈之后,掉头向老巢飞去,墨色巨鸟却收起翅膀,比闪电还快的向射击阵地冲锋。

先遣队的战士们正仰头望着天上的墨色巨鸟,火控系统正默默地等待墨色巨鸟的体型在射击半径范围内逐渐变大,估算着两者交汇的时间与距离,在墨色巨鸟接近到八百米左右时,已经迅 速换弹完毕的自行高炮再次开火。

25毫米口径的子弹飞过数倍米的距离射在墨色巨鸟的皮上,在敏锐的单炮 S波段多普勒搜索雷达反馈画面里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变异的家伙真的是皮糙肉厚,凡是击中角度不精确的子弹仅仅只能在表皮带出数道不太深的血痕,然后就被立刻弹飞,必须是角度正好,正中目标的子弹才能刺穿鸟皮,透入脏腑,否则只能在表皮留下缓慢收缩的伤口。

墨色巨鸟哀嚎着快速下落,防空阵地上的 25毫米高炮持续射击,随着距离的不断接近,交织的火力网野越来越集中,墨色巨鸟终于吃不消了,在它的胸骨皮层以及两翅腋下猛地爆开朵朵飞溅的血花,黑色的皮膜上绽开巨大而狰狞的伤口。

破裂的伤口内血肉模糊,数根惨白色的骨头露出胸口半茬,墨色巨鸟疼得直在天空中打转,翻滚中,它终于落在了自行炮车 的车顶,比金属还要黝黑嶙峋的巨爪狠狠地向车身抓去。

尖锐的利爪狠狠地挠在车的装甲上,发出一串令人牙酸的摩擦划动声,即便全车的战斗重量达到 22.5吨,但依然被巨鸟携带着磅礴重力势能的冲撞力道给顶得车身侧歪,就连架在车身尾部的四管防空重机枪都被怼歪,原本长长的枪管也发生了些许变形, 斜刺向天空。

墨色巨鸟那宛若钩镰长刀的喙嘴,遍体乌黑,反射着幽光,幽光冰冷,冷到人的骨子里。

不惜带伤也要攻击人类的阴戾眼神被旁边的战车驾驶员看见,显然他们已被当成生死仇敌。

墨色巨鸟对这些重伤了它的金属车辆痛恨到了极点,钩镰长刀般的喙嘴毫不留情地对着装甲车身就是连续的啄击,发出重重震耳的敲打金属声。

战友有难,突击队员们岂能坐视,现在高射机枪暂时不能用,否则极有可能会误伤车内的战友,其他五辆装甲内很快便有战士冒头,将车外的一挺12.7毫米机枪调转枪口,瞄准墨色巨鸟的胸口,连续扣动扳机。

“咚咚咚咚咚……”火光闪现,血花飞溅,数道金色的火链击中大鸟胸前受创较重的狭小区域内。

上百颗子弹连续击打在它身上的伤口范围,疼得它连连倒退 着哀鸣,可眼中的凶光却也越来越强烈,墨色巨鸟猛地张开双翅半蹲,单爪紧紧地扣在地上,在地面抠出深深地划痕。

墨色巨鸟发出一声高昂刺耳的唳鸣,双翅连爬带扑,勉强稳住身形,单爪在地面使劲一蹬,整个鸟身又向装甲车冲来,看架势似乎想要掀翻整个车辆,可眼看它挣扎着起身,马上就被弹链给击打下去,来回几次,直到弹仓打空。

此时的墨色巨鸟,大半个鸟身已经沦为血色残躯了,看似萎顿在地在抽搐,但那股子嗜血凶禽的戾气却仿佛越来越浓了。

当枪声暂停,血色巨鸟整个身子陡然斜飞出去,划过半空,带着血刺呼啦的柔声轰然撞在防空装甲车上发出一声巨响。

装甲车和血色巨鸟登时一起摔了出去,血鸟在地面翻滚的血 肉模糊,防空装甲车也跟着车身侧转,在滚动中,迷彩色模块化的车身一点事儿都没有,倒是外架的重机枪给摔了出去,跟着被侧翻的车身给压住。

看到这里,嘴里还含着手枪的费正阳激动起来,他看出池智勇能用重机枪对两只大鸟造成实际伤害,心中更加懊悔,要是当初不去追击郭富平,直接用重机枪去打漆黑巨隼,说不定两只大鸟都会被他们给干掉,谁知道 漆黑巨隼这么不禁打。

强大的防空自动高炮到来,很快便重创了墨色巨鸟,让原本灰心丧气的费正阳感到激动的同时也颇为惭愧,原来人家一直都知道他们干的事儿,武器库本来就是人家发现的,他带着人来强取武器,未尝没有一点偷窃他人财物的意思。

再说,他们取得武器是准备对付谁的,大家心知肚明,人家却不计前嫌来救援他们,这让生 平最怕亏欠的费正阳,心中如何不羞愧?

费正阳看到防空车打跑了漆黑巨隼,接着又对墨色巨鸟造成严重伤害,转眼间,其中一辆战车就落入险地,他随即扔掉了手枪,扑到地上捡起对讲器,大声呼唤:“所有单位……所有单位……只要还有战斗力,全都踏马给我出来……协助他们一起对付怪鸟……”费正阳刚刚下达命令,奇迹般的,一辆辆越野军车从各个隐蔽处冲了出来,像围猎的狼 群扑向墨色巨鸟,五辆军车一辆不少,这些军车之前收到就地潜伏的命令,第一时间躲在了隐蔽处,望着外面大鸟对人类的屠杀,毫不理睬,哪怕有同是武警的战友死在车前,他们也只是一动不动的冷眼旁观。

可一旦接受命令,他们又在第一时间同时出现,没有任何犹豫和拖延,当真是费正阳手中最 精锐的部队。

五辆军车出现之后,远处又传来几声马达的轰鸣,两辆猛士一辆伞兵突击车追在武警军车后面,一起冲出来向墨色巨鸟扑去,那是前来接应的李飚部队,他们也看到防空阵地内出了乱子,因为投鼠忌器,失去了原本持续火力最强的武器,在池智勇的命令下赶来策应。

掀翻了一辆防空装甲车,周围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中,就见血色凶鸟生命力顽强的支起了身 躯,还没等它站起来,身边的尸体突然动了,十多个假扮尸体的幸存者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撒腿就跑,人影交错间,这只受创颇重的凶禽被晃花了眼。

望着那些纷乱逃跑的人群,它很是火大,追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狂抓狂咬,跑动的人们纷纷殒命。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都躲在这里了,还是成了血色凶鸟的目标。

眼看遍体鳞伤的凶鸟将逃跑 的胆小鬼一个个杀掉,这时前后八辆军车向它围了上来,车还未停稳,数道长长地火舌劈头盖脸的向它浇了过来。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通通两声闷响,两枚拖着尾焰长条状的东西飞速击中了大鸟的前胸及一侧翅膀,爆出两团橙红瑰丽的火焰。

PF89式 80毫米单兵火箭筒,能正面击穿180毫米/65°的均质装甲,射击穿透率不低于 90%。

血色凶鸟之前就被打伤了胸口,击断了肋骨,两枚火箭弹此时再次击中了血色凶鸟的伤处及翅膀,破碎的单片在凶鸟的体内扭转、搅和、拐弯,在它的体内造成了无法弥合的损伤。

血色凶鸟这回终于表现出害怕退缩,再也不敢在地面停留,尝试着拍动翅膀想返回天空,可惜它刚刚扑腾着离开地面,便疼得连声哀叫,轰然 坠落地面,再也起不来,大股的血水掺杂着破损的脏器从伤患处汩汩冒出,很快浸染了大片地面。

血色凶鸟受到致命重创很快没有了动静,袭击暂时停止了,费正阳开着小车在惨烈的现场来回驰骋,让那些躲藏装死的家伙们自己走出来收拾残局,随后又呼唤着幸存的部下整队清点人数……当又一阵轰隆的发动机响起,池智勇的搜索小队也陆续汇集到 了赶来的池智勇指挥车的旁边。

这时费正阳也到了池智勇这边,望着下车的费正阳,池智勇带着一丝嘲讽的望着费正阳,费正阳的表情很复杂,显得很尴尬,他不知道以什么面目来见池智勇,只是今天收拾残局的主角是池智勇,他作为被营救者,只能硬着头皮上来答谢。

“今天多谢池队长了……要不是老弟,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哪……我们今天是彻底栽了,一 千五百多人啊……”关于先遣队池智勇的情报,他的属下之前汇报过多次了,现在费正阳总不能还装作不认识。

费正阳的神情萧瑟,垂在身侧的两条手臂不知道往哪放才好,在他身后是奔走呼号的幸存者,在他身前是一脸淡然冷漠的池智勇,而他头顶,是依旧盘旋于高空的漆黑巨隼。

“费少校客气了……我说过……远亲不如近邻,费少校有这么大 的行动怎么也不招呼一声?要是你早点跟我们指挥官打个招呼,你们也不至于遭受这么大的损失,一千五百人?你看看,现在还剩下五百人没有?”池智勇指着哀鸿遍野的现场,对费正阳毫不客气的斥责道,反抗的人群在面对墨色巨鸟撞击的生死时刻依然敢于回击,那些人是有勇气的,只是他们没有跟对一个好的头领,有了勇气,有了坦然迎接死亡的心里,有了 能在最后一刻与怪禽做生死一搏的血勇,他们未必不会成为精英,无数个未来的精英在费正阳的急脾气中消失。

而他却是让这些精英白白损耗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不愿意自己背锅,只能把他心头的愤怒发泄到别人头上。

“报告……大队长,经过清点寻找,我们的人还剩下一百三十七人,其中伤者近半,重伤员有四十人,包括被凶鸟最 后甩下车的龚权少尉,一条腿骨折,另一条……”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少尉继续向费正阳汇报,听着听着,池智勇的眉头皱了起来。

“大队长……伤员怎么办?是不是按照惯例……”少尉说起惯例,池智勇想起那被火焰燃烧的沟渠,想起路边被遗弃的死尸头上的枪眼,还有在山头向他伸出的颤抖右手。

费正阳还没答话,池智勇先 一步说了话:“伤员一个都不准放弃,有多少救多少,灾民安置区没有药品,就往我们驻地那边送,他们不止是伤员,他们也是未来的精锐。”少尉没有接话,费正阳这才对少尉下令。

“就按照池队长说的话做,以后池队长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少尉领命,向费正阳敬礼后又向池智勇敬礼,转身离开。

“老弟,这次是我不对,不 该听小人挑唆……”费正阳向池智勇赔礼道歉,至于谁是小人不言而喻,不是钱开方就是郭富平。

“费少校,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你是想就此转身,活着回到夷陵市,还是继续前进,到达那里……”池智勇不想再跟费正阳磨叽,随手指着远处的武器库,对费正阳下了最后的通牒,费正阳很犹豫,扭头看了看武器库,眼馋的不得了,他眼中的贪婪落到池智勇的眼中,让池智勇心中 很不爽,费正阳作为一个决策者很不合格,既不会变通,甚至不会取舍。

“池队长……我说句实话,武装部的弹药储备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状态,这次我们出来差不多将整个库底搂空,要是我们再得不到补充,我相信,一旦发生危险,我们将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费正阳向池智勇交了底,他也是没办法,但有一点点办法, 他也不会当着对方的面请求到别人家里去白吃白拿。

池智勇连思考一下都没有,直接摇头,指着天上的巨隼对费正阳说道:“我们干掉了一头,可还有一头在天上盯着呢!”池智勇说到这里,费正阳的脸色暗淡,他知道池智勇是不会掩护他们进到武器库,接着池智勇又说道:“我们和大鸟对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碰到大鸟的底线,那里除了是以前的武器库,同时还是它 们的鸟巢,那里就是它的底线,你应该知道鸟巢对于猛禽来说,意味着什么?”说到这里,费正阳完全死了心,他扭头看向狼藉一片,犹如战场的车队,看那烽火燃起,浓烟遮天,地上横尸无数,偶尔还有子弹的殉爆在火焰中响起。

池智勇不再说话,返身上到了突击车上,坐在射击位的警卫向天空射出一道长长的光链,逼得漆黑巨隼迅速拔高,他扭头冲 费正阳喝道:“别想那么多,将活着的人带回去……”活的不多,总共加起来不到 400人,来时乌云遮日,去时干戈寥落,燃耗的车辆和陈列的尸体留在原处,更多的是被人遗弃的大卡车,上百辆完好的,或是燃烧的车辆在那里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就像一座墓地,汽车就是一座座坟墓。

三十多辆大小车辆奔驰在公路上,巨隼在天空盘旋,一次次的想要俯冲,一次次的被防空高 炮给逼回去,隼鸟也学精了,往往都是贴着山脊飞行,每当子弹射来,巨隼就会越过山脊,隐藏到背面。

没有什么比战败撤退更让人消耗士气,整个车队弥漫着一种诡异低沉的气氛,池智勇锐利的视力能看到那些仅以身免的势力头领坐在卡车里交头接耳,不时望向跟在后面的费正阳的坐车,面色凶戾,眼神更 是不善,他们没有人对天上的漆黑巨隼多望一眼,只盯着费正阳的坐车。

看到那些小势力头领,池智勇都替他们憋屈,抄家刮底凑出来的精锐不战而亡,麾下实力平白的折损了大半,运气最好的身边也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池智勇又瞧了瞧江涛,他一直跟在队伍里,满脸沮丧,要说他的损失也不小,可他偏偏还没脸去责怪费正阳,要不是他没有 和郭富平一起逃走,相信费正阳会第一个杀掉他。

在车队撤退到之前受到袭击的地方,望着里面废弃的车辆,横死的尸体,还有尚未断气,在痛苦呻吟的伤员,车队没有停下,缓缓而过,坐在车上的人员默默无声的望着路边向他们祈求的伤员,没人说话,没人出声,包括池智勇。

安置区里一直都缺医少药,池智勇只能接受一部分重伤人员, 这些人一旦被收容,药品储备可能会被大大分薄,到时候可能救治率反而会下降,对于这些人,池智勇在没接到安天河的指令下只能无视。

倒是一些势力首领看到自己的手下们也躺在尸堆里面呻吟,用祈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希望能将他们带上,那些首领面皮抽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与其他人一样沉默,末世降临,没有用的伤员他们也不愿意养活。

巨隼陆 陆续续的和池智勇纠缠了半个小时,始终无望突破池智勇的防空火力,巨隼无奈长长鸣叫一声,掉头向老巢飞去,到了这个时候,池智勇和他的整个搜索小队才放松下来。

车队是接近傍晚才回到夷陵市,刚刚进入安置区,就见陈浩辉站在桥头堡那儿守候车队回归,郭富平做过什么事儿,其他人心里都清 楚,特别是那些小势力的头领们,他们最恨的是费正阳,其次就是郭富平。

看到陈浩辉脸上尴尬的笑容,大家都知道他是在为郭富平过来赔罪的,若是其他的事,也许能忍下,可是对于这件事,所有人都对郭富平极度不齿,每一辆车从他身边开过,都会有人向他吐口水。

等到池智勇的车到了他身边,他还没发现对方,只因他全身上 下全都是脏兮兮的口水浓痰,双臂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像只落水狗。

池智勇看了一眼早就投诚的己方卧底,让人停车,看看费正阳会对郭富平做出怎么一个安排,又想看看郭富平会给别人怎样一个交代。

费正阳的军车刚刚停稳,他就跳下车,两步并作两步冲到陈浩辉身边,一脚将他踹滚了出去,陈浩辉不怕别人吐他口水,却怕 别人打他,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在翻滚间,嚎叫的比杀猪还要惨。

费正阳的第二脚还没踹过去,陈浩辉已经在求爷爷告奶奶,看那模样居然让费正阳都不好意思再打他了。

“你去……去对你的表哥说……安置区里有我没他,不服气就把队伍拉出来做一场,因为他,老子损失了一百五十多号兄弟,一百五十号啊!”费正阳说到这里,再次一脚将陈浩辉踹翻,踩着他的胸口,盯着他的眼睛说。

陈浩辉不敢与费正阳对视,心中将他的表哥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起来还是第二势力的大首领,这点胆子都没有,别人都没有逃,就他夹着尾巴先逃了回来,若能带着兵逃回来也行,郭富平倒好,什么都没有带回来不说,五百手下回来的还不到四十个。

“费少校……我知道,都是我们的错,可是我们也损失了近五百人啊……”

“呸……”又是一口浓痰吐到了陈浩辉的脸上,陈浩辉不 敢去擦,吐痰的人是费正阳,他的两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也好意思提……从头到尾你们的人开过几枪?不帮忙,我认了,可他抢功不成,掉头就逃,让胜局成了败局,我的人就是这么白白损耗……”费正阳和陈浩辉的对话很有意思,费正阳纠结的是他损失的一百五十多号武警,陈浩辉则在陈述他们损 失了四百多人,貌似其他势力损失的六百多人压根没放在心上。

不过陈浩辉又怎么是费正阳的对手,损失了一百多名部下,费正阳正是恼火的时候,陈浩辉还在和他争辩到底谁死得多,一想到自己这一百人是间接死在郭富平手里,他对陈浩辉又踢又踹,不再和他做口舌之争,只用脚底板就行。

这下陈浩辉再也不敢争辩,只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哭号, 两个人之间的殴斗让池智勇看不下去了,在这么下去,要什么时候才能谈正事儿?

又怎么看到第一势力和第二势力两虎相争?

“费少校……暂时先停手吧,郭富平做的事恐怕不只要给你交代,还得给其他人一个交代吧?”池智勇说出这话的时候,其他势力头领都已经下车,站在一边围观,围观中对着陈浩辉的面色同样不善,陈浩辉鼻青脸肿的站起身,看到别人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大叫倒 霉,他表哥将所有的势力一起得罪,恐怕这个坎儿很难过得去,一不小心,今天就是他们灰飞烟灭的时候。

“我表哥羞于见人,让我出来解决这事儿,这事儿全错在我们头上,就看各位要怎么一个交代,不管是赔礼道歉还是物资赔偿我们都认,只要不过底线,一切好商量。”刚才在费正阳软的像根面条似地的陈浩辉如同换了一个人, 站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有点舌战八方的架势。

费正阳双眼一瞪,又待发火,却被池智勇拉住了衣袖,费正阳没脸向池智勇发脾气,阴着脸不再说话,站在一边倒想看看陈浩辉到底想要玩点什么名堂。

“对于这次对大家造成的损失,我们深表遗憾,除了费少校和江首领,我们愿意每家赔偿 100吨大米和相应的其他物资,只要到 我们的总部认领就行……”小势力听到这里都有些心动,他们其实早就认下这个闷亏,找陈浩辉麻烦只是想要出一口气而已,要说他们最恨的却不是郭富平,而是强拉他们一起去的费正阳,要不是费正阳非要规定人数和车辆,他们也不会损失这么大。

陈浩辉看到小势力头领纷纷点头,噗通乱跳的小心肝儿慢慢稳定,只要能打开第一个缺口,随后就好谈了。

“江涛首领率先出 阵去抢武器库……要不是他的擅自行动,我们也不会跟在后面抢,毕竟人都是有从众心理,吃亏的事儿没人会干,所以,江涛首领的损失我们不负责。”江涛听到这话,双眼微眯,眼中一丝寒光狠狠地扫过陈浩辉的脖子,让陈浩辉的汗毛倒竖,陈浩辉太见看到江涛眼中的寒光,连声说道:“费少校,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要不是有人带头,我表哥会贸贸然做出这个决定么? 要知道我表哥可是一直以您马首是瞻..江涛做的事儿也是费正阳心中最窝火的事儿,要不是今天大家都损失惨重,他都想灭了江涛,见陈浩辉想自己询问是不是这个理,他顺势点头,承认江涛这件事做的不地道,哪知道陈浩辉后面又说出一堆替他表哥开脱的话,倒显得费正阳是在承认他说的所有的话,包括后面的。

池智勇一直在旁边围观,旁观者清,陈浩辉这句话让他都为 之叫好,脑中也对陈浩辉的说话技巧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陈浩辉先是替他表哥承认错误,给众人留下一个敢作敢当的虚假形象,又愿意对小势力做出天价赔偿,让小势力倒向他这边,毕竟小势力的损失大半是因为费正阳的专横损失的。

其次他又把江涛与众人区别对待,一个是江涛有错在先, 一个是江涛只是第三势力,他们作为第二势力的底子还在,不怕江涛找麻烦。

最后他又用江涛作为引发事件的苗头,向费正阳求证,江涛确实是第一个冲上去的,这点不能作假,性情耿直的费正阳自然承认,只是陈浩辉太会钻空子,随后将他表哥开脱的话说出来,落在众人眼中,第一势力老大也在承认为郭富平开脱的话,让费正阳吃了一个哑巴亏。

陈浩辉玩的几手相当漂亮,将一起准备找他算账的势力分成三个,买通了其中的众多小势力,将江涛分化出去,挡在他的前面,有给了一个语言陷阱,让小势力认为费正阳已经被陈浩辉说服。

陈浩辉的这几手能看明白的不多,要是钱开方在这儿,可能一眼就会看穿,或者郭富平也能瞧出个大概,落到池智勇的眼中则能看出个几分,可落到其他人身上,只因为身在局中,竟然一 分都没有看出来。

费正阳张了张嘴,想要反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凶横地瞪了一眼陈浩辉,再将恶意的眼光望向江涛,一切的由头就是江涛,陈浩辉的几句话让费正阳首次将罪魁祸首的名义按在江涛身上。

江涛不干了,要是能以眼杀人,他早就将陈浩辉射的三刀六洞千疮百孔,几次三番,他都想将手中的飞刀插进陈浩辉的额 头,可他不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感到一丝深深地寒意绕着自己的脖子,那是危险预知,强化人的普遍感知。

江涛将这种危险信号的来源按到了费正阳身后少尉的身上,却不知道,真正给他危险的是池智勇,池智勇可不想己方的卧底就这么白白被江涛给杀掉。

“费少校……我承认,是我心急了点,可我当时也是为了整个 车队,您说,就算我冲进去,就我那几辆车能拖走多少枪,多少炮?我还不是想冲进去弄几门高射机枪一起对付那头怪鸟?再说我出发时的一百多人,到现在只剩下一个零头,我的损失难道还少么?!”江涛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推卸责任么,谁不会?

现在他也就开始正视自己,开始正视那些非强化者,他开始学习怎么成长。

听到江涛的话,费正阳又把凶横的目光对准了陈浩辉,看看眼前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还有什么好说。

“费少校,江涛首领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这件儿前后不想我们想得那么简单,谁也不知道那里有两只大鸟,谁也不知道那两只大鸟这么难以对付……”费正阳不想再听陈浩辉磨嘴皮子,皱着眉头头打断了陈浩辉:“行了……你说不是你的错,他说不是他的错, 那到底是谁的错?难道是我的错?难道是我那些从头到尾都在抵抗的战士的错?难道我手下一百五十名战士就这么白死了?”费正阳发了火,陈浩辉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随口说了一句话,恰好江涛也说了同样一句话,整个现场变得沉闷,倒是让池智勇和他的搜索小队差点笑破了肚皮。

“全是那两头怪鸟的错……”陈浩辉与江涛同时说出了这句话,陈浩辉望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而 的江涛,接着说道:“谁也没有想到那两头东西有这么厉害,我表哥说了,重机枪打不死,汽车撞不死,火箭弹炸不死,所以他看到第二只大鸟,才会想到保存有生力量,只不过保存的过程中,让费少校发生了误会,呃……我们有二百多人被费少校的怒火抹消,您看,我们不就已经得到了惩罚?”陈浩辉又在偷换概念,将逃跑与保存有生力量联系在一起,丝毫没有提他们将费正 阳和所有的幸存者留给大鸟屠杀的事实。

陈浩辉巴拉巴拉的一通诡辩让费正阳有话说不出来,有气出不出来,貌似对的全是他们,错的全是自己?

陈浩辉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费正阳的脸色,见费正阳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知道火候已经到了,话题一转,随口说道:“其实我表哥现在和钱局长在一起,因为不确定费少校和诸位是否能 归来,所以我表哥已经正式向钱局长承认失误,并愿意拿出一半的物资作为赔偿,钱局长深深地痛骂了表哥一顿,并对阵亡的将士表示哀悼,对于表哥捐献的物资,已经发话,将全部下发到阵亡将士的家属手中……”搜索队员们在车上暗自发笑,费正阳却气得要发疯,随手抽出了手枪,指着陈浩辉的额头吼道:“谁他妈告诉你,钱开方那厮能替武警做决定了?”

“砰……”陈浩辉第一时间 跪倒在地,带着哭音叫道:“这跟我们没关系啊,钱局长自己说的,要是您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他改编武警……”如一阵风一般,众人纷纷散去,现场只留下池智勇和他的搜索小队,还有单刀赴会的陈浩辉,陈浩辉现在还在打摆子,身心还没从被人用枪口指头的后怕中恢复过来。

“小子……行啊,你比赵老蔫还会忽悠,现实版的卖拐么?”池智勇微笑着冲一脸呆滞的陈浩辉 眨巴眼,陈浩辉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回过神,看到池智勇站在他的身前,连连鞠躬,脸上换上一脸谄媚笑容。

“池队长,我也是没办法,幸好以前的本事还能记得几分,不然今天就被我表哥给坑死了,难怪李飚副队长让我这次不要跟去,原来两位早就知道……”

“闭嘴..你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听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白么?”池智勇严厉的语气将陈浩辉给吓住, 他连连点头,池智勇警告了陈浩辉,转身走向军车,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身瞪着陈浩辉,询问到:“刚才你说,钱开方正在收编武警部队,是真的?”这次陈浩辉又不敢随便说,只是连连点头,见池智勇眼中的疑问愈来愈重,低声向池智勇解释起来。

郭富平没有胆子,临阵脱逃, 又被武警精锐部队剿灭了所有的战力,带着不到四十人,几辆小车逃回了安置区,一回到安置区,他越想越不对,貌似他之前的行为已经和费正阳撕破脸皮,万一费正阳跑回来,凭借剩余的五百武警,灭他还是很轻松的。

在惶惶中,他找来陈浩辉,商量一起逃出安置区,陈浩辉听到了车队覆灭的全过程,对郭富平的主意不抱有任何认同,外面随随便便一只变异鸟就能让他们 兵强马壮的一千五倍精锐尽折,要是遇到更厉害的怎么办,至少目前来说,安置区是最安全的。

留在安置区要面对费正阳的怒火,跑出安置区面对是丧尸和变异兽,长于出主意的陈浩辉,认为人比不讲道理的丧尸和变异兽要好对付,在心中谋算了一下,便向郭富平出了几个主意。

第一,费正阳可能丧生,其他队伍全灭,因为仅仅一只墨色巨鸟就差点灭了车队,按这样 算,两只大鸟从袭击到追击,这个过程中没人能跑回安置区,那么郭富平就是英雄,因为他是活着回来的。

第二,有人逃过了大鸟的追击,险死还生的活着跑回来,这样最简单,直接派人在入口处杀掉就是,不管是什么势力,不管是什么人,只有人数少就杀掉,来个死无对证。

第三,也是最糟糕的一条,费正阳带着大部队回来了,按照 他的理解,是一百人以上的部队,那样也简单,费正阳带着一千五百人出发,真正活着回来的不到一个零头,只能证明费正阳无用,白白损耗安置区的势力,势必会让费正阳的威信下降,这是郭富平的机会就来了,因为第一势力能做主的不止费正阳一人。

钱开方一直以老奸巨猾的形象出现,谁也想不到,他手中一直牢牢控制着三百多 人的警察部队,这些人谁也指挥不动,只有钱开方才能指挥,也就是说,第一势力其实是两个团体,只是因为同属一个职能部门,才硬捏在一起。

而郭富平的机会就在这老奸巨猾的钱开方身上,只要能把钱开方拉下水,费正阳的注意力自然就转移到了钱开方身上,作为罪魁祸首的郭富平就会被有意无意的忽略掉。

没有别的办法,郭富平死马 当做活马医,亲自找到钱开方,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逃走交代的清清楚楚,并极致夸大变异兽的威力,向钱开方认错,又拿出一半的储备物资换取钱开方的谅解。

与郭富平想的一样,钱开方最大的特性就是贪婪和权力欲,郭富平得到了他想要的,用一半的物资和钱开方结成了同盟,顺便将自己头上悬着的那把刀转嫁到了钱开方的头上。

听到陈浩辉的解说,池智勇深深刺吸了一口长气,眼前这个陈浩辉真不得了,接二连三的想出几个主意,硬生生的给他表哥和他们的势力找到了活路。

陈浩辉仅仅作为一个卧底实在太屈才,他很有古代的那种谋士天赋,不管是任何势力,有了他都会如虎添翼。

陈浩辉有很大的缺点,贪生怕死,绝对的墙头草,简直就是汉奸的典型,可是作为一个谋 士,他最大的毛病贪生怕死,变成了最大的优点,只要用死亡在威胁他,他绝对会尽心尽力,战战兢兢的出谋划策,至少不担心他会在关键时候反噬,因为他怕死。

池智勇深深地看了陈浩辉一眼,陈浩辉被看得有些发毛,感到脸上有些发干,不有的用衣袖抹了一抹,顿时,一道浓痰在他脸这边划到脸那边,池智勇差点就吐了出来,陈浩辉的脸上 身上到处都是口水和浓痰,让池智勇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放到手下会很有鸭梨。

池智勇摆了摆手,登上军车就准备离开,望着老老实实站在车边等着送别的陈浩辉,池智勇心中想起一件事儿,郭富平给了钱开方一半的物资,又给了每个小势力一百吨大米,二十多个小势力就是两千多吨大米,算上相 对应的物资,就算把第二势力掏空也拿不出来?

“你老实告诉我,那些小势力的赔偿,你们会给么?”池智勇这句话问的有些诛心,这句话不是能随便问的,关系到人家的命脉,哪怕是他的卧底都面有难色。

“谁知道那些势力等到了明天还剩下几个,安置区里想要取代他们的多得是……”池智勇点了点头,心中再次对陈浩辉刮目相看,陈浩辉最后还是将答案告诉他了, 三大势力哪怕损失惨重,他们还是三大势力,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底蕴,小势力不同,一旦伤了元气,就等着被人吞灭,也许时间会很长,这时间却是能人为缩短的。

安置区组织的外出搜索大队近乎全军覆灭,在安置区内部引发了一场雷阵雨,雷阵雨的特性是来得快,去得快,三大势力各自在安稳着内部,在他们之下的第四势力尚良师长从头到尾都 被蒙在鼓里,他们在无意间躲过一劫。

第一势力的两大巨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前什么事儿都是两人商量着做,现在几乎是各过各的,就连武警和警察的食堂都分开,武警和警察之间也时而时的会发生一些小摩擦。

第二大势力和第三势力则完全安定下来,他们似乎都成了世外高人,整天缩在老巢里潜修。

三大势力没有任何动作,也 没有任何异动的时候,安置区一下子混乱起来,帮派火并无处不在,横尸街头那是常有的事,仿佛上世纪二十年代的魔都滩。

……“啊……呀!!”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阮玉贞经历了十几次高潮,其中还有多次的连续高潮,弄得阮玉贞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

汗水浸湿了新任主人要她换上的黑色薄纱内衣,衣服贴在嫩滑的皮肤上显得更加透明,头发 也散乱的披在床上。

潮红的脸上尽是满足的表情,高潮的余韵仍在她的体内来回地冲刷,宛若潮起潮落。

性感的黑底亮丝美腿上,平坦的腹部位置都有着污浊的精斑,甚至还有一点点残留的精液挂在她充满异国情调的俏脸上,显得分外淫荡。

“行动顺利结束了?”

安天河拔出射精后兀自一跳一跳的紫红肉棒,从战术耳机里收听机要秘书 伊娃中尉的任务简报。

“排名前三的本地势力已经势成水火,泾渭分明,但苦于元气大伤,无力继续吞并或报复。

费正阳与钱开方更是已在明面上决裂,一切都遵循着指挥官的判断步步演化。”

“如此说来,之前倒是高看了他们……嘶~!”胯下肉棒忽然被某个湿热的妙处含吮住,南越美人儿正讨好的舔舐清理着阳具上的淫液白浆。

安天河伸出手攀向了透明薄纱内衣下的奶白高峰,抚摸着那一坨软肉,暖暖的,软软软的,一阵揉捏紧随着一阵把玩,阮玉贞也被弄得娇喘连连。

“指挥官……钱开方钱局长,向您发出了正式的宴请邀约,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哦?这是第几次了?晾了他们这么久,那个喜欢耍心眼的骚蹄子终于按奈不住,换成钱开方来出面了,呵呵。”

“是第三次了,指挥官。

晾了有大半个月,鉴于目前的形势,正是出手的绝妙时机,您看……就答应他们吧?”

“……呼……嘶——行,就明天吧。”结束了通话,安天河单手轻捏住阮玉贞嫩白的下巴摩挲着。

“又搞得一身汗,走吧,小甜心,这回我来试试你学过的日式泡泡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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