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海上来客

晚九点,男人远离路灯,坐在公园草坪的长椅上。

他提着半罐啤酒,每隔几秒就机械地往嘴里送去。

在他身边丢着四个空罐子,袋子里还有5罐啤酒没打开。

以他的弱鸡酒量而言,这已经严重超标了。

头昏昏沉沉,胃也不舒服,宿晓羽却第一次觉得酒竟然这么好喝,能让人麻痹心里的苦。

哪怕一会全吐出来,也能爽利些,像是能把心里的酸楚全卸掉。

宿晓羽摸出手机划动几下,星娱在线的【已读不回】乐队子版块上这些日子天翻地覆。骂他、批判他的帖子如同雨后春笋,管理员删都删不完。

乐队领队曹纯嘉请李宛央来帮忙,找了几家业内老练的公关公司运作,发动大量水军在各大网络平台发帖或留言,都没办法把这股舆论压制下去。

乐队老板季岚最近自顾不暇,要处理银月城火灾的善后,没精力来管这档子事。

对她来说,这也是个多事之秋。

事情闹得太大了,乐队美女键盘手林念惜跳海失踪,大概率已死亡,让这支年轻的乐队彻底出圈了。

在当前女性力量觉醒的网络舆情时代,这甚至可以作为一起标志性事件,收入年度热门事件榜单中。

宿晓羽顶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年轻帅气的俊脸,摇滚乐队主音吉他手天然就带着三分渣男气息。

林念惜事件能完美验证网友心中的认知标签。

加上事件中心这两位女主角都拥有超乎寻常的美丽,让这起三角恋加疑似谋杀的狗血事件成为全网“福尔摩斯”都关注的大案件。

想到宿晓羽一个人居然占有了两个那么年轻漂亮的女生,有一个还被他玩到甘愿跳海,想必已经全解锁了。

这种下三路的遐想空间,网上嫉妒他酸他的言论就更多了:果然做渣男才能吃的好;巧克力味的牛粪也是牛粪;认命吧,再漂亮的女生也还是要看脸的。

渣男,玩弄清纯女孩,吸毒,劈腿,阴谋论之一:三角恋情杀;阴谋论之二:骗单纯恋人殉情后渣男怕死反悔;阴谋论之三:巨额借款后的蓄意谋杀……论坛充斥着这样的帖子。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抵挡不住的。

网友们天生乐于充当道德判官,对一条道德败坏的脏狗赶尽杀绝,人人有责。

当然,除开自家水军外,也有不少理中客自发站在宿晓羽角度发言,他们也有自己的目的。总之圈子一热闹,牛鬼神蛇都会一起冒出来。

沈青橙也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她作为乐队三角恋事件的“受益方”,自然也被打上婊子、心如蛇蝎、教唆杀人等标签。

宿晓羽点开了乐队论坛曾经的最高楼置顶帖——橙皇与林仙比美的投票贴,原本是旗鼓相当的投票,如今已经是林仙的票数十倍爆杀橙皇了!

两人终于还是分出高下,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

传统文化素来以死者为大,当一个人死去,突然之间,人人都仿佛爱上她了。被判定死亡的林念惜、林仙,一夜成圣,成为这个世界美的化身。

沈青橙有什么资格和林仙相提并论?还橙皇,橙婊才对!

比美的帖子几天前就被曹队终止投票,取消置顶,但还是不断被网友自发顶上来,在这个最高楼里慕名而来的网友们悼念林念惜,无数次赞美她的绝顶美丽,并且谩骂、控诉宿晓羽,要求警方必须对案件一挖到底!

他们对另一个主角沈青橙进行荡妇羞辱,纷纷p她的丑图和裸照。

面对这种声势,大多数【橙汁】都沉默了,甚至有人转到了对方阵营。

只有少数忠心的橙粉还在进行负隅顽抗,但早就被得势的【护林队】和新生代林粉碾压进尘土。

橙汁敢回复一条,就立即会有人血喷他们二十条。

星娱在线这次倒吃到不少流量,所以特意给乐队论坛添加了几台服务器,确保不会宕机。

此刻的宿晓羽除了200%对林念惜的伤感与怀念,还有5%对橙皇的同情与内疚,因为即便是乐队成员也不清楚他们三个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有他自己清楚,橙皇是100%无辜的,她是个坦荡可爱、无所畏惧的好女孩,内心骄傲的她不可能插足任何三角恋。

可他一时没办法对橙皇道歉,沈青橙目前也在生他的气,不回他的消息,不接他的电话。乐队练习把他当空气。

宿晓羽喝空一罐啤酒,捏扁丢开,再打开一罐新的。这段日子快把他培养成一个酒鬼了。只能躲在酒精里麻醉自己,逃避现实。

一辆黑色轿车在他前方停下,从车上下来四个西装制服男。

“你就是宿晓羽?”

宿晓羽抬头眯起眼睛看他们,打着酒嗝挥手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滚开!”

他以为又是来做笔录的警察,拜全民关注所赐,这些天他已经进过局子三次了。

“我们老板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西装男说道。

“我说了,滚啊!”宿晓羽不耐烦地说道。

这些西装男可不像找他问话的警察同志那么客气,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一脚踹飞他的啤酒,再一脚踢在宿晓羽下颚处。

把本就半醉的他踢得昏死过去。

等宿晓羽再醒来时,他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着没有安装门的阳台,外面天空挂着一轮惨亮的圆月。

下巴好痛!全身有一股宿醉的无力感,还有点想吐。

“老板,他醒了。”有人在他身后说话。

两个西装男搬来一把大椅子,放到宿晓羽对面2米外。

一个穿着素色衣服,撑着手杖的男人走过来,坐到宿晓羽面前,他平放手杖,翘起二郎腿。男人沉默地观察着宿晓羽。

“这是哪里,你他妈又是谁?”宿晓羽忍着下巴的疼痛,挑衅地与他对视。

宿晓羽想要站起来,但被身后两个男人按住了。

他观察了一下,这是一间毛坯房,房间里除开自己,有将近十个陌生人,而坐在眼前的“老板”显然是这伙人的头。

打吧,打死自己吧!反正他里外不是人,念惜走了,他也不想活了。只是放不下听力障碍的妹妹。

一股倔强让宿晓羽无意识地挣扎,被一个西装男从身后敲了一记闷棍,痛得他差点躺倒在地板上。

“诶~别这样。等问清楚,再动手不迟。”老板发话了,他看着宿晓羽,“我叫欧阳雨农,是林念惜的爸爸,今天来问你,我女儿的情况,你要如实回答我。”

一听到林念惜这三个字,宿晓羽全身一下软了下来,他老实地坐在椅子上,再不挣扎了。

像是一名认了罪,接受审判的犯人。

他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是个八分儒雅中透着二分狠厉的中年男人,林念惜与男人的眉宇之间确实有六七分相似。

这个男人是念惜的父亲无疑。

“你们先出去,我想和他单独聊聊。”

一群西装男陆续离开了这间毛坯房。

“说吧,我女儿为什么要跳海,是你欺负了她么?”男人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刺过来,宿晓羽很肯定,若是自己的回答不合对方心意,今时今地就是他的人生终结。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呜~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宿晓羽五官都扭曲到一起,他也希望有人能解答这个问题,甚至希望有人能终结他此刻的痛苦。

“网上那些传言有真的吗,你是不是在玩弄我女儿的感情?”

“我没有……绝对没有……”宿晓羽看着楼外的月光,他可以对着月亮发誓,他绝对没有那种心思。

“念惜事发前几天,突然找我要了一笔钱,这钱和你有关吗?”

“钱……是我找她借的,现在还在我手上,一分不少,但和这事没关系。”

欧阳雨农站起来,攥紧了手杖柄,“看来你是把自己摘得很干净啊。”

“我有错,我没照顾好她,我没觉察她的情绪,我有错,我应该早一点告诉她我(爱她)……”宿晓羽从椅子上摔下来,跪倒在地板上,捧着心口痛苦地嚎叫。

“我女儿是在和你恋爱么?”

“我不知道,我喜欢念惜,但我们还不算是正式的恋人。”

“哼~不是恋人,你带她去哪种地方过夜?还说没有玩弄她?”欧阳雨农用手杖砸了一下地板,怒吼着!

天底下任何一位父亲对这种骗走自己宝贝女儿的小黄毛应该都有一种天生的敌意。

外面守候的西装男听到声音,冲进来。

“老板,要把他丢下去么?”

宿晓羽看了一眼毛坯房的破阳台,这里起码有15楼高,下去就一了百了。他倒不排斥这样结束,因为这几天真的很难挨。

“叫你们时再进来!”

西装男们又退了出去。

“我女儿留下什么话了?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她给我留了一封信。”

“信呢?”

宿晓羽从胸口贴身口袋,取出一个塑胶袋,里面是折好的念惜写的遗书。

宿晓羽把信取出来,放在椅子上,欧阳雨农走过来,拿起信,快速扫了一遍。

男人撑着手杖,走到阳台外的月光下,背对着宿晓羽,仔细又读了一遍,男人的眼角泛出了泪水。

女儿工整秀美的字迹,他好几年没看过了,但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封信的字迹,包括写信的语气就出自女儿之手无误,从遗书的内容来看她真的很爱这个男生,她跳海的原因应该与他没有直接关系。

这个男生承认自己有错。

欧阳雨农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失职又失败,这些年太忙于帮会事业,对女儿缺乏真正的关心,让她的性格谨小慎微,少了与人社交的练达与从容,才会遇到一点困难就想不开寻短见。

而且当初得知她加入一支学生乐队,应该更多留心的。

他这个父亲也有错!

宝贝女儿还不到20岁,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她的妈妈当年因病早逝,想不到女儿走得更早。

难道这个混账人间真就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容不下来自仙境的好女人么?

欧阳雨农心中那个恨。这些年他发展帮会,犯下命案,拼命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老婆和女儿都死了,他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

“念惜的信里提到了赌场,你找她借钱,就是为了赌博?都说组乐队的小混混没一个是好东西,果然黄赌毒一个不落!”

宿晓羽没办法否认,那夜找念惜借钱就是为了赌资,至于背后的理由他也不想向陌生人解释。

爱怎么想怎么想去吧。

而且宿晓羽也在怀疑,念惜的死与蓝色幻想号有关,只是找不到线索。

“都进来!”欧阳雨农冲着外面喊道。

那群穿着黑西装的明澄会混混,一脸蛮狠地走进来。

“这小杂毛玩弄我女儿感情,擅长pua,害我女儿想不开,把他丢下去,给念惜陪葬!”欧阳雨农很干脆地命令。

四个西装男撸起袖子,微笑并带着小遗憾的表情走过来,似乎他们经常做这种事。

宿晓羽没有再挣扎,直接被他们抬起手脚,扛到阳台上。

原来是临港区这片新盖的楼房啊。

今晚的夜色,第一次从这个平视的角度看月亮呢……被外面冷风一吹,宿晓羽的酒也醒了大半,死亡降临,内心生起许多恐惧。

15层高,不知道落下去需要几秒。

死后的世界还能和念惜再相见么?

欧阳雨农撑着手杖,站在屋内,“有什么遗言要说吗?哼~求饶和哀嚎也可以的。别死撑。”

宿晓羽没有回答,他天生犟种,没什么话想说,更不可能求饶。但临近被丢出去最后一刻,他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不是求饶,是宿晓羽真实想对这位老丈人说的话,念惜的事他很抱歉。

如果不是他拉她进乐队,找她借钱,上了蓝色幻想号,念惜应该不会出事的。

欧阳雨农向外弹弹手指。

宿晓羽整个身体被移出阳台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一片漆黑。新楼摔死了人,还没出售的房价会跌吗?真抱歉啊……

他闭上了眼睛。自己这段短暂的人生,没能给老爸翻案,除了对不起念惜,他还对不起青橙和妹妹,还有老板和乐队的大家。乐队会解散吧……

身体一轻,他被丢了出去。

宿晓羽心魂一荡,还没品出死的滋味,身体已经落地了。他睁开眼睛,原来西装男们居然把他丢回了阳台内。

宿晓羽看向欧阳雨农,手肘撑着地板,急促呼吸,惊魂未定。

男人手杖点向他,“看来你是没什么事瞒我了。记住,以后想到有关我女儿的任何线索,必须告诉我。”

欧阳雨农把自己的名片丢在椅子上。

“把信还给我!”宿晓羽恳求道。

欧阳雨农看了他一眼,面色凝重地用手掌拂过那张信纸。

他把女儿的遗书折好盖在名片上。

这小子出乎意料还挺有种的,如果他不是抢走女儿的小黄毛,或许欧阳雨农还会高看他一眼。

拄手杖的男人转身离开了毛坯房,一群西装男紧跟着离开。

宿晓羽站起来,跑到门口,“那笔钱!我把钱还给你!”

已经走下楼梯的欧阳雨农并没有回答,他肯定要遵循女儿人生最后一刻的意愿。遗书上钱是留给宿晓羽的,给他妹妹治病。

宿晓羽回到家中,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晚晚早睡着了。他安静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抱着腿发呆。

蓝斐之前在这里短暂住过,后来赌场大赚了一笔,她就在宿晓羽这个老旧小区自己租了一套小单元,前几天已经搬出去了。

宿晓羽的书桌上摆着林念惜在他今年生日送的珍藏版吉他,当时他还在想要怎么回礼这件又贵又用心的生日礼物,却想不到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下一个生日了。

宿晓羽走到书桌前,手指轻轻触碰着琴弦。

他的视线下移,看到一个透明的空口香糖盒。

宿晓羽心口一沉,他打开盒盖,从里面倒出来一枚蓝牙耳机,正是这枚耳机开启了他和念惜之间的缘分,几次说要还给她,最终也没有还上,后来反倒默契地成了两人之间的爱情信物。

有一次约会,两人还各自把耳机带出来,让它们重逢过一次,再各自带回家收藏。

如今这对耳机也像它们的主人一样,无限分隔,永无再见之日。

宿晓羽把耳机轻柔地握在掌心,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成年以来,承担妹妹的责任以来,他还未像这样痛快地哭过。

季岚从北方的B城赶回来,这事闹得太大,只靠曹纯嘉搞不定的。季岚重金请来娱乐圈一个著名危机公关团队来处理林念惜事件。

公关团队的老大亚瑟是个说话有点娘,喜欢翘兰花指,抹着蓝色眼影的矮个子男人。

他在了解事情原委,询问过乐队成员后,花了2小时以宿晓羽的口吻写出一封3千字长信。

信中宿晓羽的态度不亢不卑,不示弱也不畏惧,情真意切的同时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悲伤,为大众讲述他与林念惜的“事实真相”。

亚瑟这封长信写得堪称公关文典范,让曹纯嘉了解到亚瑟团队确实贵有贵的道理,也佩服还得是女王出手,有她的强大人脉,这么逆风的舆论导向也能快速逆转。

宿晓羽把长文发在自己社交媒体和星娱在线乐队论坛上,一石激起千层浪。

信中亚瑟清楚明白地陈述了以下事实,第一,宿晓羽承认与林念惜在乐队期间秘密恋爱,他们是地下情人关系,乐队其他成员并不知情;第二,他与林念惜并没有任何私人矛盾,相反他至今还深爱着她,一开始没有回复网络质疑是因为在积极配合警方调查,请乐队粉丝不要相信网络谣言,他和乐队将保留起诉造谣者的权利;第三,林念惜的死亡至今是一个谜团,他百思不得其解,起初就是他报警的,有报警回执单为证;第四,宿晓羽愿意私人名义向社会悬赏500万元,奖赏给能查清林念惜死亡真相的人。

第五,表达无尽的思念,乐队将择日为林念惜举行告别演唱会。

长信末尾,付上两份附件照片,一是宿晓羽的近期体检报告,证明他没有任何吸毒历史。

二是林念惜留下的亲笔遗书,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亚瑟很庆幸乐队没有随意使用,林的遗书字迹清秀漂亮,写得婉转动情,对宿晓羽情意满满。

亚瑟的公关文主题正是建立在其之上——一个本该完美却遗憾收场的爱情故事。

文字的力量永远是强大的,尤其是深谙人性的公关经理写出的文章,他洞悉吃瓜网民的敏感点,知道哪些人设是讨喜的,刻意把宿晓羽塑造成一个桀骜倔强,有逆反心理,多情又不善表达的年轻乐手形象。

果然公关信发布仅数小时后,林念惜事件舆论就开始大幅度逆转。许多人开始为乐队和宿晓羽站队说话了。

说到底宿晓羽是帅且有才的,这小子还真配得上林念惜这样的稀世仙子,并且他也是案件受害者,这段日子默默忍受了所有。

人家一对小年轻郎才女貌,郎情妾意,轮不到网络上那些阴暗食腐生物去嫉妒和批判。

进行了一系列后续操作,林念惜事件对乐队和宿晓羽的负面影响基本压制下去了。

这支年轻乐队献祭了队中最天才的美女键盘手,得以来到大众面前,被更多人认识,关注。

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自获悉女儿跳海失踪,明澄会会长欧阳雨农立即组织了3架直升机、10艘中型或小型渔船以及20多条快艇,配备50多名医护急救人员,以君望山为圆心,3海里为半径,进行日夜不间断搜救。

搜索工作持续了3天,即便是不服输的父亲也不得不绝望,并承认,已经没有生还可能了,进入11月夜间大海的超低温没有人类可以生存下来。

欧阳雨农是放弃了搜索,接受女儿已死的事实后,才去找的宿晓羽。如果没有念惜的遗书,宿晓羽也得杀青。

【小虾子岛】位于H城的西北方向,距离群望山有15海里远。

这座小岛上居民不多,目前有400多人,他们几乎家家户户都以捕鱼虾为业。

这也是虾子岛名字的由来。

11月初,长达4个多月的国家规定的休渔期终于结束,虾子岛的渔民们正是最忙碌的时刻。

他们历代靠海吃海,就靠捕捞这一片海域的鱼虾海鲜为生。

下午3点多,严有庆抱着腿坐在一块礁石上,无聊地望着大海。他姐姐严有娣出海捕捞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

严有庆的腿有残疾,没有船上作业的能力。

前2年他上过船,结果尽帮倒忙,后来姐姐只能交给他简单任务,比如修补损坏的渔网,买菜这类琐碎小事。

还有晒虾干,红虾虾干是虾子岛的知名特产,H城不少食品公司都会上岛采购最新鲜的虾干。

进入青春期后,严有庆逢人便说他的左腿不是天生残疾,是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落下病根,严格来说不算残疾,只是走路稍微有点瘸而已。

岛上人不多,大家当然都知道这个故事了,有人调侃他说道,“太可惜了,小瘸子,不然你也会像你姐姐那么能干!”

严有庆听不出别人言语里的讥讽,真以为是在惋惜自己。

因为他一向以姐姐为荣,姐姐严有娣不光是虾子岛上一枝花,还是响当当受人尊重的女捕虾人。

5年前的“夺船事件”让严家姐弟在岛上有了生存下去的可能。

严家本来有自家的拖网捕虾船,严有庆的父亲曾经也是岛上的捕虾行家。

然而严家姐弟父母不幸因为海难离世,严家的捕虾船被岛上的恶霸赵三抢去,他欺负严家姐弟年幼病残,剥夺了严家捕虾的资格,只允许他们替别家打工。

严有娣18岁成年后,用自己的方法从赵三手里抢回了本就属于自家的拖网船。

她借钱招募渔民,自己开船出海捕虾,去年的捕虾量都稳居岛上前5名了。

严有娣是凭本事赢得了生存的权利和岛上居民的尊重。

严有庆这个弟弟很敬重姐姐,他知道姐姐有本事、姐姐不容易。

而且姐姐承诺过,一定会给他找个媳妇,让严家有后。

岛上想追严有娣的渔民也不少,但严有娣一个也看不上。

严有庆觉得姐姐是优先考虑自己的婚事,他很感动。

如今严有庆也20岁了,早懂了男女那点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姐收入多了,平时吃的营养好了,最近他底下那话儿的欲望是越来越强烈,每天无所事事,经常就忍不住自己玩起手活来。

这玩意有点舒服,但又不够舒服,严有庆好想要个女娃儿,透弄她那么一下子,尝尝真滋味。

严有庆自认为长得算周正,脑瓜也灵活,只是因为腿脚不好,才讨不到媳妇。

最近几年岛上的同龄人越来越多去H城打工了,并且出去的就很少回来了。

留在岛上的年轻人寥寥无几,少数几个严有庆能看得上的姑娘早有了对象,都谈婚论嫁了。

她们都喜欢那几个孔武有力能出海的年轻小伙。

严有庆很自卑,不敢与他们竞争。

剩下几个歪瓜裂枣,横比竖高的,严有庆也看不上。

除了娶媳妇,严有庆今年最大愿望是希望姐姐给自己买部手机,他就能用手机里的女明星照片打飞机。

最近几天,他都是的用一个牛奶瓶上的女明星照,他觉得她很漂亮,特别性感,已经用了好几次都不腻。

这会子晒着太阳,吹着海风,他感觉鸡儿又想要了。

严有庆随身带着那个空牛奶瓶,身子半歪在大礁石上,掏出顶得难受的肉棒,就对着上面的女明星半露的酥胸开撸。

正撸得投入,忽然严有庆眼睛被远处的反光晃了一下。哪里的光?他皱起眉头,循着反射源找去,光点是从海滩那边礁石群里射出来的。

严有庆除了对自己鸡巴很有自信(莫名的自信),第二有信心的就是他的视力。

可能和自小吃鱼油有关,他的视力一直很好。

他一眼就看到礁石群里,居然漂着一双白白的人腿!

严有庆心里咯噔一跳,他听说过岛上的老头说从前有尸体被潮汐冲到岛上的往事,据说都被泡得不成人形了,死相非常恐怖,看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还有那味道,更夸张,沾在身上一周都散不掉!

严有庆远远观望那双腿,上半身被礁石挡住了,那双白腿只随着海浪轻轻漂浮,一动不动的,怕是已经死透了喔。

他胆小,更害怕死人,晚上会做恶梦的。

但远远看着,那双腿真的很白很长,瞅着像是年轻女孩的腿。万一还没死呢?

严有庆放下牛奶瓶,站起来,歪斜着爬下礁石,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渐渐走得近了,他能看清楚礁石群里的那双腿肌肤很嫩,肉肉还很新鲜,就算人死了,应该没有被大海泡烂,至少不会太吓人的……

严有庆看了看周围,现在岛上的大人都出海捕捞了,剩下的也在忙农活,整个沙滩几十米就只有他一个人。

严有庆咽下口水,盯着那白嫩的疑似女人的长腿,忽然心中一动,很想要看看这双腿主人的上半身,看看她的脸。

他心底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就是那种想要男女之事心头发燥的感觉。

第一次有这感觉,是前年岛东头的李寡妇在喂奶时故意勾引他,给他瞅见了女人饱满的奶子和奶头,李寡妇白白福气的身体看着就好安逸。

当天晚上,严有庆就想着李寡妇的半边奶子第一次撸管了。

从此过后,李寡妇那白白软软的身子,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女人身上的香气就萦绕在心间。

后来李寡妇找了个H城跑车司机再婚了,离开了虾子岛,她再也没机会消遣小瘸子了。

而严有庆也觉得李寡妇长得不漂亮,对自己来说也有点老了,就开始找各种年轻女明星的照片和海报用做撸管的素材。

这也是他十分想要一台自己手机的原因,听说手机上什么都有,甚至可以直接看男女肏屄的画面。

色壮怂人胆,严有庆歪着身子走过去,走下海水,进入礁石环群,来到那双白嫩的长腿前。

他捂着眼睛,先嗅嗅味道,想好了,如果这附近有那种臭鱼的味道。

他立即转身就跑。

但并没有,相反空气里竟然还有一股淡淡好闻的香气!

严有庆慢慢挪开一根手指,慢慢向下看去。

在他面前,漂浮着一条美人鱼,沉静地安睡着。

黑色长发四散荡开,似一朵水上的花朵。

她的长腿轻轻随着浪涌摆动,像在舞蹈。

海浪轻抚着她的身体,宛如身处静谧的摇篮之中。

严有庆垂落双手,忘记合拢嘴巴,双眼贪婪地掠视视野内前所未见的美貌。

严有庆亲眼看过的真人美女就只有姐姐严有娣,他以为姐姐已经算很漂亮了,用岛上男人的话说,严有娣拾掇拾掇,好赖也能当个女明星。

没亲眼见过的,比如那些广告上的女明星当然也很漂亮,有好几个都被严有庆当天上仙女一样崇拜地撸管。

但她们都比不上眼前的睡美人,远远比不上!她是海上漂来的女神仙。

若不是亲眼所见,严有庆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而且看起来还那么年轻,他也不想不尊重姐姐,但姐姐和她比起来就是一个小岛村姑。

她是从H城漂过来的吧,只有H城的姑娘才能那么时髦。

严有庆完全不害怕了,眼前就算是个死人,也是一具艳尸啊。没人会害怕这种的,甚至还想玩玩看。

严有庆弯下腰,小心地去探她的鼻息,指尖感受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热血一下冲到他的脑门,睡美人真的还活着!

严有庆拍打自己的脸,先确定不是做梦,然后再轻轻拍打她脸颊。

女孩巴掌大的小脸蛋好精致,皮肤还很有弹性,应该没被海水泡太久。

但是她的肌肤很冰冷。

严有庆抬头看了看太阳,还好是下午日照充足的大海,如果是早上或者晚上早被冻死了。

“喂~醒醒!这样会冻着的!”

严有庆提着她纤细的小手,拖动女人身体,把她往沙滩上拉。

女人身上穿着一件蓝白条纹,面料很奇怪的短袖,严有庆没见过这种衣服,看上去挺洋气的,这肯定是H城的姑娘。

刚才的反光是来自衣服上的亮片。

严有庆长这么大,只在10岁时去过H城,后来父母遭遇海难,家里船被抢了,姐姐再没钱让他去十几公里远的大H城开开眼界。

姐姐说过只要今年收成好,明年休渔期就带他进城里买一部手机。

严有庆现在不在乎手机了!这个鲜活貌美的长腿贝壳姑娘比任何一个手机里的女明星都更有诱惑力。

他把睡美人拖上沙滩,她的身体真的太冰冷了,就算严有庆没有科学常识,多年海岛生活经验也知道人在水里失温太久会死的。

“醒醒啊!醒不过来会死的!”

严有庆拍打女孩的脸,想要唤醒她。但女孩睡得太沉了,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微弱的呼吸在展示最后一点生命体征。

严有庆看向周围,没有大人在。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想肏女人屄,雄性思维方式就觉醒了。

所以他心底不愿意把这个海上漂来的睡美人交给别的男人。

严有庆觉得这是海神给他腿脚不好的补偿,是送来给他做媳妇的。

严有庆脱掉上衣和长裤,光着身子抱住了湿漉漉的贝壳姑娘,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身体回暖。

他挖了一个沙坑,把她整个人压进暖暖细碎的沙坑里。

身体这么一大面积接触,本就内心忐忑,吊着一根弦的严有庆就狠狠勃起,刚刚因为害怕而暂时消肿的肉棒立即硬得比什么时候都厉害!

这无法避免,因为怀里的女孩太漂亮了,搂着她的肌肤就像搂着一块冰凉的玉,她身上的体香比任何香味都好闻!

原来女孩的身体这么好抱,和他想象的一样,不,还要更美好!香香软软,嫩嫩滑滑的女孩身体,怎么抱都那么舒服!

严有庆的双手终于忍不住摸在她饱满娇挺的双乳上。

他早就瞄过了,女孩身材很棒,他馋得很。

他还在自欺欺人,“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担心她体温太低了,抱紧她给她取暖!我没在做坏事。”

他的手终于控制不住,滑进那蓝白间隔的紧身短衣里。

女孩上身的肌肤更滑,更加诱惑。

她里面穿着一件运动内衣,严有庆不知道怎么解开,他也不敢真的脱下她的外衣,只是在内衣外面急躁地乱摸乱揉,想要摸到里面她的奶子肉。

他单腿跨在她身上,有点放肆地用杵起的鸡巴隔着自己的内裤去顶她的大腿边边。

严有庆还没有真的摸过女人的奶子。他很着急。他最喜欢女人的奶子了。

隔着内衣摸了一会,紧身泡水的内衣实在不知道怎么解开扣子,就算有扣子,他也不敢解开,害怕姑娘突然醒来,自己被定性为耍流氓。

严有庆父母死的早,姐姐虽然读书不多,但对他的教育还是有一点最基本的三观在的。

手摸不到奶子肉里面,但严有庆自己可以脱裤子,把肿得很辛苦的肉棒解放出来。

他拨开内裤,把那根肉棒子亮出来,就往睡美人的白皙双腿之间戳,挤进她的双腿里,被她两侧腿肉夹那一下,就爽得他龇牙咧嘴的。

就这是肏女人的感觉么?

严有庆其实对男女的事了解得不十分完全,他隐约感觉到是要用男人的肉棒子去摩擦女人身上某个部位,但具体是什么部位,他还不甚了解,因为他没见过实操,连A片都没看过。

只是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个部位应该是在女人两腿之间。

睡美人短衫下面穿着一条白色牛仔毛边热裤,原本质感很硬,被水一泡显得更硬了,严有庆娇嫩的龟头肉不小心磕碰到,会有点痛。

但是他更不敢去脱女孩的短裤衩子,他只听说过强奸是重罪,即便他也不知道怎么算真的奸女人。

但是强烈的欲望已经克制不住了,热胀挺立的肉棒像魔鬼一样引导他该怎么做。

女人那个最神秘的地带在呼唤他去探索。

他想要一窥究竟,这是海神的补偿,严有庆再次自欺欺人。

他失去了理性,不懂肏,也想肏。

严有庆鬼使神差地解开了她牛仔裤的那粒小纽扣,他的心在狂跳。

严有庆盯着女孩紧闭的双眸,把拉链轻轻拉下来。

女孩下身里面穿着一条白色的棉质内裤,已经被海水泡得半透明了,能看到内裤包裹的那一搓微黑的绒毛。

原来这么漂亮的女孩下面也要长黑毛啊,严有庆记得自己刚发育那会儿,阴茎和蛋蛋周围长出黑毛他还很害羞和惶恐。

严有庆用右手揉搓着自己的肉管和阴毛,然后把左手伸进了女孩被海水浸透的内裤里,他摸到了那一簇小小的绒毛。

这个女孩的毛毛很少,这挺符合严有庆未成型的审美,他不喜欢女孩子像自己身上或者村里其他男人那样,下面那黑毛又浓又密的,感觉不好看。

看到女孩连阴毛都符合自己的偏好,严有庆再次震惊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姑娘有多美,她全身上下都像是一件艺术品,是被精心雕琢出来的神物。

女孩五官似是书上画的一样绝佳比例,紧阖的双眸如同刚捞上的月亮贝,挂着水珠长长的睫毛,带给严有庆一种想要无限亲近她的欲望。

严有庆只上到初中就辍学了,说不出太复杂的词语,他只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眼前的睡美人,想要爱她,也想要得到她。

他再次压住了她的身体,一只手插进她内裤中去探索阴毛深处的奥秘,他的嘴唇和舌头则谨慎地亲吻着她的睫毛。

他的欲望可以蒸发整座大海,她的全身都是宝贝。

严有庆感觉自己要分裂了,原始的动物性使他只想要简单的交配,占有这名陌生少女的肉体,但从来没有恋爱过的自卑小男生内心深处燃起一种神圣的爱意,让他不敢轻易玷污从大海深处漂来的海之女神。

最终严有庆没有继续去探索内裤,那里太危险了。

他把手收回来,但他也舍不得放开她,于是继续抱着她,把她压在沙坑里,双手隔着衣服持续揉搓少女的胸部。

她的奶子虽然不像喂奶的李寡妇那么大,但也很挺翘,很有弹性。

严有庆真想扒光她衣服,好好看一看,摸一摸,再用嘴舔一舔,吸一吸这对奶子。

他昂立的肉棒在反复摩擦着少女火辣又轻柔的双腿和腰间撩起衣物后娇滑的肌肤上。终于在某个不受控的瞬间,严有庆突突射了出来。

“哦~哦……”自从学会撸管,他还没这么带着强烈快感地射精过!

少女的身体真是大海的礼物,尤其这般海运神女,可以被自己肆意玩弄的美妙肉体。

严有庆精液大部分射在了少女蓝白短衫上,少部分落在她细腰肚脐眼周围,看着自己乳白色,略带腥臭的体液慢慢滑进了少女秀气的肚脐中,严有庆同时感受了玷污的快感与愧疚。

这时,少女微微蹙眉,脸上神情有了变化,下午沙滩的温度被严有庆抱着轻薄猥亵,让她的体温回到正常了,她似乎快要醒了。

严有庆有些慌乱,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把裤子穿好。

他好想女神醒来对自己笑一笑,但也希望睡美人永远安睡,永远被自己肆意玩弄。

人生可真是一个矛盾体。

海边传来马达声,严有庆探头张望,是姐姐的渔船要回来了。

严有庆忙用海水冲洗掉了少女身上的精液,顺带又摸了她身体几下,真舍不得啊,再摸又要硬了……可不能被姐姐知道自己做了这么下流的事。

“好渴,水~我要喝水……”昏迷的女孩下意识地请求着。

“喝水?你等着,我去帮你拿!”

严有庆一瘸一拐地跑回来,把放在背阴处的水壶拿来了。

“水来了,喝吧。”

严有庆把水壶靠近她嘴唇,女孩立即抿了几口水,像是一下被激活了求生欲望,她抬起手,牢牢抓着水壶,大口大口喝水。

“当心,别呛着了。水管够的。”

几乎喝下大半瓶水,女孩终于能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严有庆。

严有庆如同被一道救赎的圣光照在身上,这女孩的这双眼睛也太美了!

严有庆无法用语言描述这一刻的感受。

被她看了一眼,严有庆半边身子都要酥倒了。

尤其她这刚从梦中苏醒的楚楚动人的冷俏模样,就像月宫仙子初临人间,迷蒙又疏离。

“你、你没事吧?你从海上冲、冲到我们岛上来了。”严有庆说话都磕巴了,他搓着手,上面还留有精液的残留。

女孩茫然地听着,没有回答严有庆,她对这一切也一无所知。

只记得一些自己在海上漂流的碎片记忆。

是生是死,为何而来,去往何处,她都记不起来了。

她的身体又冷又饿,全身无力,想站起来都很艰难。

面对迷惑不说话的仙子,严有庆也不知所措,他没什么生活常识,也没有决断力。

他看向沙滩那头的渔港,姐姐的小船已经靠岸卸货了,看来今天又是满载而归。

严有庆对着自家的船挥手,高喊道,“姐姐!姐姐!来这边!”他每天都要在这里等姐姐的渔船回来的。

严有娣看见弟弟在跳脚呼喊,以为出什么事了,鱼虾海货都没装完,就带着2名船员赶过来。

“怎么了?有庆。”严有娣很少见到弟弟这么激动。

“姐姐,海里冲上来一个女孩!”严有庆迎上来,歪着身子,急急带着他们往礁石区那边走。

“女孩?”

众人看到靠礁石坐着的年轻女孩,都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今夕是何日。

这个女孩也太漂亮了,远远超出这座小岛居民的见识与想象。

这么漂亮的人不可能出现在现实里。

严有娣第一个从幻觉里清醒,她走过去,在女孩面前蹲下,“姑娘,你还好吗,你从哪里来?”

女孩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这么基本的问题,每个人应该都有名字,但自己为什么答不出来?

女孩努力地回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

她脑子里全是零碎的莫名的片段:在雾气缭绕的热气房间里跪在男人面前舔吸男人的那根东西;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小房间,她把一个男生压在床上,流着眼泪低头为他服务,也在吃那根东西;还有在大船的顶端,那个黑影中的男人说出的话。

“不要!不对!不是那样的!”女孩突然抱着头,嘶喊着,流下眼泪。

这个女孩自然就是跳海的林念惜,她顺着海浪一路起伏漂流,早上从君望山漂到下午的虾子岛,耗时8小时。

一个渔夫学着电视剧里分析道,“她可能是收到刺激,应激了。”

严有娣扶着她,“小姑娘,你能站起来吗,身体有没有受伤?”

林念惜慢慢站起来,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点虚弱,思维也很混乱,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和来历。

“她衣服后面有名字!她是外国人!”严有庆忽然指着她衣服后背喊道。

众人走到她身后,见她这件像是大海波浪的衣服后面印着五个洋文字母:MESSI。但他们也不认识,不会念。

岛上渔夫几乎完全不关心体育的,不知道这是足球运动员的球衣。

这姑娘看面相就是国人,不知为何有个外国名字,难道是混血儿吗。

问她,她也不回答。

严有娣把女孩背起来,多年海上捕捞,让她很有力气。背这么纤细的美女走几里路完全没问题。

一行人把美女送到了岛上唯一的诊所,大夫是个60多岁的赤脚女医生。

她简单检查过女孩身体,没有大问题,只是受了凉,有点虚弱,保暖补充下水分,吃点东西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女孩为什么会失忆,赤脚医生也不能妄作判断。

“朱医生,她衣服后面的名字怎么念啊?”

朱医生抬了抬老花眼镜,“我不知道是不是英文啊,大概是【美昔】这样的发音吧。”

“美昔?”严有庆傻笑起来,“真符合她的模样。美昔,哈哈!真好听!”

因为是弟弟发现的,美得超出常识的年轻姑娘,却失去了记忆,心善的严有娣让美昔暂住在自己家里。

小小的虾子岛,不出三天,全岛人就都知道小瘸子严有庆从海里捞上来一条货真价实的美人鱼。

后续几天,半数岛民都来严家参观过美昔。真的太美了,全岛惊为天人。她的出现无异于一颗陨石砸在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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