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再次见面的时候,白素贞已经像是忘了昨夜之事,见到安易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约他去闹市玩。
他奇道:“你是不是撞到脑袋了?”
“住口呀!”白素贞被他看的脸色越来越红,“不要再让我想起来了!”
原来她的淡然都是装出的。
安易这么想着,哑然失笑,“那就走吧。”
“哎,等等我!”白素贞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的步伐。
“真麻烦。”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仍旧伸出手来,牵住了她的皓腕,“一会不要走丢了,只要跟在我身边,就没有同道会把你当妖怪来抓你了。”
“哼,怎么说小女子我在你们道士面前,还是有三分薄面的。”
“那就最好了。”
她忽然问道:“喂,你家的小母马不去吗?”
安易看了一眼,“她要修炼。”
白素贞轻轻颔首,心想,现在优秀的孩子那么多,还很努力,不过她都修炼了一千八百年了,少一天也不打紧。
……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安易在前面,白素贞在后面,像是弟弟牵着姐姐的手一样行走在街头上的两人,并没有事先施行隐匿之法,辨识度相当之高,惹得众人频频回望。
“他们到底在看何物?”白素贞忍不住好奇,也跟着回头一起去看。
“看你啊,见你生得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便是美人的魅力。”
“原来是这样吗……”
安易回过头问了句,“怎么了?”
却见白素贞有些慌乱地伸手捂住了微微发烫的脸颊,“没……没什么!”
在方才那一瞬间,她心里觉得欢喜,不光是来到了喧嚣吵闹的尘世觉得新鲜,也是因为从没有这么多人欢迎她,所谓备受瞩目或许就是这种感觉吧,久居山中,她都几乎以为是自己和这一切隔绝了的,但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说不上对错。
安易似乎看出了她的欢欣,便笑着道,“既然是出来玩来,就不要心疼钱,想要什么,就告诉我吧。”
“好啊!”
洛阳城的南市很大,人也不少,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店家也相继开门迎客,各类商贩沿街叫卖,愈发热闹起来,这时候的点心还没有后世那么多花样,但也足以让人挑花眼了。
恰好前面有一个卖马蹄糕的小贩,白素贞边说要尝尝。
小贩将冒着点心用油纸包好,安易上前从袖子里拿出铜钱递给他,白素贞识趣接过来,自己拎着。
渐渐地,两人的情况就逐渐变成了,安易走在后面慢慢的逛,白素贞在前面牵着他的手要这要那。
因为在她的观念里,谁投喂她吃的,她便帮谁干些活就是了。
“我们这是到哪了?”
“我之前没来过几次洛阳城,有些不识路。”安易笑着回答道,“不过无妨,走到哪算哪,回去的时候往皇宫的方向走就是了。”
白素贞点了点头,以示认可。
再往前走,遇到了一家老药铺,叫庆余堂,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独特的药香,安易想着自己手里的金银还有不少,基本都是岳母赏赐下来的,但是铜钱却不多了,一般买东西的话,如果是市集、小摊子这些,基本都是用铜钱,给碎银子商家基本上都找不开,他就想着顺手把自己种出来的人参出手一些,换些铜钱用,这比买卖其实并不是很划算,但是奈何他手里的人参数量足够多呢,光是喂雪儿就就喂了不少。
听完了他的想法之后,白素贞便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怎么了?”
“那家药铺里有雄黄的味道,讨厌死了。”
安易恍然大悟,轻笑道,“都快忘了你是蛇蛇了。”
白素贞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不理他,等到他办好了事,才重新握住了他的手。
安易随口跟她着聊天,说道,“我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位你们鳞族的女子来,她就在苏州姑苏开了一家药铺……”
本来只是无心之言,但安易脑中却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田师叔叫她什么来着,好像是白娘娘,他轻呼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我们认识了这许多个时辰,似乎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呢?”
谁曾想,她竟然念了一首定场诗:“青山不改水长流,洞中千年修此身,若问仙子芳名何,娘娘山下白素贞!” 似乎已经憋在肚子里很久了,以前她看着那些仙人斗法,出口成章,微言大义,就觉得心神往之。
果然啊,安易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神似乎也柔和了一点,就像是看着一个还没长大、成熟的女孩子。
“是谁帮你想的这首诗,一点也不时髦。”
“是我自己作的,分明就很好。”白素贞反驳道,接着,又看了看他,似是恍然醒悟,“我好像也不知道,郎君该如何称呼……”
“小道安易,安玄阳是也。”
“安易……安易……”她似乎在慢慢咀嚼这个名字的真味。
“先不说这个。”
安易一本正经道:“白娘子,你这名字有点危险啊。”
她一脸茫然,“什么危险?你是说灾祸,究竟是什么灾祸?” 语气有些紧张起来。
安易想了想,说,“应该是……失身之祸,牢狱之灾吧。”
“啊这……”白素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女,这怎么想,都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像昨晚那样,先把她奸淫一番,然后在关进小世界里面,有人问起就说她在修炼……就跟那匹小母马的待遇一个样子。
安易没有注意到她古怪的神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想要化解其实也很简单。”
白素贞十分配合的说道,“敢问郎君,如何化解呢?”
“很简单,以后遇到姓许的书生,特别是那个叫许仙的,记得狠狠锤爆他的狗头即可。”
“锤爆许仙的狗头?”她重复了一遍,疑惑不解,“这个许仙,难不成是狗妖吗,和郎君有仇怨?”
“不是,他是人,简单来说,就是揍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接近你。”
“可是,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揍他一顿呢?”
安易看了看她,忽然轻笑一声,“因为,今天我请你吃东西了。”
一饭之恩必偿,白素贞马上道:“那好吧,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