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璇光酒店顶层的套房。
林弈躺在宽大的床上,怀里的身躯温热柔软。
欧阳璇侧身蜷在他胸口,脸颊紧贴他赤裸的胸膛,呼吸匀长。
温热的气息一下下拂过他胸前的皮肤,带着睡眠特有的潮润。
她一只手搭在他腰间,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像在睡梦中也要确认他的存在。
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那圈柔和的暗红色灯带。
脑海里残留的混乱碎片已经沉淀,被一种更奇异、更难以名状的情绪取代。那不是原谅,也不是接受,更像是某种认命般的、沉重的平静。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
五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极好。
肌肤依旧紧致光滑,透着健康的光泽,看起来不过三十多。
大波浪卷发凌乱地散在枕上,几缕深棕发丝黏在她汗湿的额头和脸颊。
她的睡颜很放松,完全褪去了白天那种女强人的凌厉气场,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满足的笑意。
眼角细密的鱼尾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林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当他听到她说“我是你第一个女人”时,听到她坦白“我下药了”时,看到那盘记录着不堪过去的录像时——他心底真正的情绪,或许从来不是纯粹的愤怒,也不是纯粹的恶心。
而是慌。
慌到头脑一片空白,慌到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以至于只能用最直接的愤怒去掩盖、去伪装那份更深层的、连自己都不愿面对的恐慌。
为什么?
林弈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欧阳璇光滑的肩头。
指尖下的肌肤温热细腻,带着岁月也未能完全抹去的弹性和生命活力。
这个触感,和他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遥远的片段重叠了。
他想起六岁那年的冬天。
国都郊区那家福利院,窗户玻璃上结了厚厚的霜花,像一幅幅扭曲的、冰冷的画。
他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缩在墙角,看着那些来参观的大人们从面前走过,眼神冷漠或带着廉价的同情。
然后欧阳璇就出现了。
她脸上带着温和的、与周围冰冷环境格格不入的笑。她在他面前蹲下,平视着他,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怯生生地回答:“林弈。”
“林弈。”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柔得像羽毛,然后伸出手,摸了摸他冻得发红的脸颊。
她的手很暖,带着淡雅香气,“跟璇姨回家,好不好?”
她的手很暖。
林弈闭上眼。
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后来很多个夜晚,欧阳璇会坐在他床边,捧着一本厚厚的童话书,用她温柔耐心的声音给他念故事。
她身上总是香香的,那种混合了沐浴露、护肤品和成熟女性体香的独特气味。
他小时候怕打雷,每次雷雨天都会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光着脚跑到她房间,缩进她被窝里。
她会搂着他,轻轻拍他的背,说:“不怕,姨在。”
再后来,他长大了。
十五六岁,开始变声,个子像春天的竹笋般蹿高。
欧阳璇看他的眼神渐渐变了。
她依旧关心他,但那种关心里掺杂了别的东西——一种隐秘的、灼热的、当时他无法理解的注视。
一开始她突然有点疏离自己,不再像小时候那么亲密。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会在他练歌练到满身大汗时,拿着毛巾走进练功房,不是递给他,而是亲手替他擦汗。
她的手指会“不经意”地划过他汗湿的脖颈、凸起的锁骨。
她又会在他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推开门,然后红着脸退出去,声音发颤地说:“对不起,姨没注意。”
那时候的他不懂。
或者说,不愿懂。
林弈睁开眼,低头再次看向怀里的欧阳璇。
清晨稀薄的光线从窗帘缝隙渗入,在她脸上投下朦胧的、明暗交错的阴影。
他抚过她肩头的手指在那里停顿了片刻,仿佛指尖触碰的不是肌肤,而是横亘在两人之间、那二十年错位时光的血肉断层。
她的睫毛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
四目相对。
欧阳璇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刚睡醒的迷茫,如同蒙着一层水雾的深潭。
但那迷茫很快褪去,水雾散去,清晰地映出他的轮廓,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
她没动,还是那样蜷在他怀里,只是仰着脸看他,小声问:“……醒了?”
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不确定的试探。
“嗯。”林弈说。
“几点了?”
“不知道。”他顿了顿,“应该还早。”
欧阳璇“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她把脸又往他胸口埋了埋,手臂收紧了些,整个身体柔软温热地紧贴着他,仿佛要融进他的骨血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她的乳房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裙压在他胸膛上,那团丰盈柔软的乳肉因为侧躺而微微变形,顶端敏感的凸起隔着布料磨蹭着他胸前的皮肤。
林弈感觉到她的心跳。
一下,一下,沉稳而有力,透过紧贴的胸膛,敲击着他的耳膜,与他自己的心跳逐渐形成某种隐秘的共振。
“小弈。”她忽然开口,声音闷在他胸口,带着一种患得患失的、近乎脆弱的急切,仿佛一醒来就要确认昨晚的一切不是梦境,确认他不会再次离开,“你……还恨姨吗?”
“不知道。”
欧阳璇抬起头,眼睛看着他。
那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在小心翼翼地探询,又带着孤注一掷后的、毫无防备的脆弱。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下唇被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留下浅浅的印痕。
“但我现在,”林弈继续说,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在安静的晨间房间里回荡,“不想放开璇姨了,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欧阳璇的眼睛瞬间红了。
没有哭出声,只是眼眶迅速蓄满水光,像清晨荷叶上凝结的露珠,颤巍巍地挂在浓密的睫毛上。
下唇细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被她用牙齿更用力地咬住,强行抑制那股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
她看了他几秒,那目光像是要将他此刻的样子、这句话的每一个音节,都刻进灵魂最深处,烙成永久的印记。
然后她突然凑上来,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温柔,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她的嘴唇柔软湿润,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
舌尖先是轻轻舔过他的唇缝,带着一种讨好的、卑微的意味,然后才慢慢探进去,像一只试探巢穴是否安全的小动物。
林弈没拒绝,他张开嘴,任由她的舌头滑进来,和他的纠缠在一起。
吻了很久,久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久到欧阳璇的身体开始细微地颤抖,她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融,温热湿润的气息喷在彼此脸上。
她轻声说:“谢谢你。”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感冒初愈的人。
“谢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抱着姨。”她说完,又把脸埋回去,侧脸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仿佛舍不得浪费任何一秒脱离这个怀抱,这个她用了二十年等待、用最极端方式换来的怀抱。
林弈没说话,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蹭了蹭她散乱的发顶。
发间是她常用的那种昂贵洗发水的香气,混合着她自身的体香,形成一种独特的、只属于她的气味。
欧阳璇在他怀里轻轻笑起来,笑声闷闷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疼痛的满足和幸福。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水痕,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你知道吗,姨刚才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到你还是小时候,那么一点点大,”她用手比划了一个高度,眼神变得遥远而柔软,“抱着我的腿,仰着脸叫我‘璇姨’,声音奶声奶气的。”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笑意和一丝遥远的怀念,“然后姨就醒了,发现你真的在姨怀里,不是梦里那个小小的孩子,而是……现在这样的你。”
林弈心里一颤,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他想起刚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些画面——小时候的雷雨天,他缩在她被窝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入睡;她给他擦汗时,手指划过他皮肤的温度,那种带着隐秘渴望的触碰;还有更早之前,她蹲在福利院冰冷的地板上,朝他伸出手,掌心温暖。
——原来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比他以为的要深得多,盘根错节,早已与他的成长、他的记忆、他对于“家”和“归属”的全部认知血肉相连。
因为他发现,他没办法真的恨她,无论她对他做过什么。
那愤怒之下,是更深沉的、连自己都未曾直视的恐慌——恐慌于可能失去这份扭曲却唯一的羁绊,这份贯穿了他整个生命的、唯一的“母亲”与“女人”的复合存在。
过了许久,欧阳璇几乎又要在他怀中睡着时,林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很轻,带着事后的低哑和一丝难以辨别的、复杂的情绪:
“璇姨。”
“嗯?”她应着,没有睁眼,手指玩着他胸前一缕汗湿的头发,将那缕黑发绕在指尖,又松开。
“录像带……”
欧阳璇的睡意瞬间飞走一半,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但她很快放松下来,握紧他的手,声音同样很轻,却无比清晰和肯定:“在书房保险柜。只有那一份原件。密码……”
她顿了顿,更紧地贴了贴他,仿佛要汲取勇气。
“是你的生日。”
林弈沉默了片刻,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完全圈禁在自己的气息和怀抱里,像困住一只珍贵的、再也飞不走的鸟。
他没有说更多,但欧阳璇知道,那是一种默许,一种将最大把柄交予对方掌控的安心,也是一种扭曲的、建立在背德关系上的信任和连接。
她将自己最不堪的秘密、最能毁灭她的武器,放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而他接受了这份“献祭”,这份用二十年养育和一夜疯狂换来的、畸形的关系契约。
“保护好录像带。”林弈说,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嗯!”欧阳璇瞬间开心得像得到了最珍贵糖果的孩子,眼睛弯成月牙,那是一种纯粹的、不设防的喜悦,与她平日女强人的形象形成巨大反差。
她仰起脸,在他下巴上快速亲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啵”声。
她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脸贴着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的嘴角一直扬着,那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几乎要把她淹没了。
那是一种近乎疼痛的满足感,仿佛长久以来灵魂上的一个巨大缺口,正被蜜糖和暖流疯狂地填满、黏合。
她走了一步险棋。
用最极端的方式,把二十年前的真相摊在他面前。
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可能会彻底恨她,可能会再也不见她,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女儿,让她身败名裂,母女关系彻底破裂。
但她赌对了。
不仅赌对了,她还发现,她在小弈心里的地位,远比她以为的要重要,重要到足以压垮那些本应存在的憎恶与排斥,重要到让他选择接受这份扭曲的、背德的关系。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每一步都绵软不着力,却又满心欢喜。
她抬起头,又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小声说,声音带着撒娇般的绵软:“再睡一会儿吧,还早。”
“嗯。”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交错成某种隐秘的韵律。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那暗红色的灯带在愈发清晰的晨光中,终于褪去了夜晚的暧昧色彩,变得柔和而寻常,像普通家庭卧室里常见的装饰。
……
林弈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漏进来,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空调低低的嗡鸣,还有……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
切菜的清脆节奏,锅铲与铁锅碰撞的金属轻响,水流声,以及油在锅中滋滋作响的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身边已经空了。
欧阳璇不在床上。
林弈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昨晚的记忆一点点涌回来——鞭打,性爱,真相的轰炸,相拥而眠,还有那些混乱的情绪和对话。
它们并未消失,只是沉入了意识的底层,被晨光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朦胧感,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观看。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条深灰色的棉质睡裤,上半身赤裸着,皮肤在空调房中感到一丝微凉。
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一股食物的香气飘过来,温暖而踏实,是白米粥特有的清淡米香,混杂着煎蛋的油润焦香,还有一丝水果的清甜。
林弈顺着香味走到厨房门口,然后停住了脚步。
欧阳璇背对着他,站在料理台前。
她穿着一件浅米色的居家针织长裙,柔软的羊绒混纺布料妥帖地勾勒出她保养得宜的身体曲线——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臀部,修长的小腿。
裙摆垂到小腿中部,随着她切水果的轻微动作温柔晃动,像水波荡漾。
腰间系着一条印有淡雅小碎花的围裙,白色的底色上点缀着浅蓝色的勿忘我图案,带子在背后系成一个工整的蝴蝶结。
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个简单的金属鲨鱼夹固定,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和一小片光滑的背脊皮肤,那里有昨夜留下的、淡淡的红色吻痕,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阳光从厨房东面的窗户照进来,不是午后的炽烈,而是清晨特有的、带着清冽感的金色光芒,斜斜地洒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朦胧的金边。
光线里,能看见细微的尘埃在缓慢舞动,像金色的精灵。
这个画面……
林弈的呼吸滞了滞,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他想起很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小,欧阳璇也还年轻,二十七、八正是女人最具风韵的年纪。
她经常亲自下厨给他和欧阳婧做饭,也是这样穿着居家服,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
他会搬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切菜、炒菜,听着锅铲与铁锅碰撞的清脆声响,闻着食物逐渐成熟的香气,然后等着她把做好的菜端上桌,笑着摸他的头说:“快尝尝,姨今天做了你们爱吃的糖醋排骨。”
那时候的欧阳璇,温柔,慈爱,美丽,是他心里最完美的“母亲”形象,是他冰冷童年里唯一触手可及的热源,是他对“家”这个概念的全部理解。
后来一切都变了。
她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欲望,那目光如影随形,温柔里掺进了灼热,慈爱里混入了占有。
他开始本能地疏远她,竖起无形的墙,用冷淡和距离保护自己。
她则变得越来越强势,越来越具有侵略性,用她的方式试图穿透那堵墙,用关怀、用控制、用一切她能用的手段。
那些温情的画面,渐渐被书房里昏暗灯光下的试探、雨夜里压抑克制的喘息、还有昨夜那间摆满冰冷刑具的卧室里极致的掌控与臣服所取代。
可现在……
林弈看着欧阳璇的背影,看着阳光里她微微晃动的发丝,几缕碎发从鲨鱼夹中滑落,垂在颈侧。
看着她切水果时手腕稳定而熟练的动作,侧脸专注而平静,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浅浅的、满足的笑意。
——那个记忆里带着温暖光环的“璇姨”,那个给予他“家”之概念的背影,好像穿过重重扭曲的时光,穿过二十年的欲望与挣扎,又清晰地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知道这背影之下,这温柔的居家表象之下,蕴藏着怎样汹涌的、独占的、背德的、几乎要将两人都焚毁的爱欲。
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说不清是怀念,是恍如隔世的感动,还是一种更深沉的、对这份复杂关系无可奈何的、近乎认命的接纳。
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看了很久,仿佛想把这个阳光下的剪影,和昨夜黑暗中的身影,在心里笨拙地拼合成一个完整的、他必须去面对的她。
欧阳璇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或者说,她一直分了一部分心神在等待他的出现。她转过身来。
看到他的瞬间,她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温柔至极的笑,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像绽放的花朵:“醒啦?”
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欢欣,像等待主人起床的小动物。
“嗯。”林弈走过去,赤脚踩在微凉的地砖上,脚底传来冰凉的触感。
“饿不饿?姨煮了粥,煎了蛋,还切了点水果。”欧阳璇放下手中小巧的水果刀,转身面对他,双手在围裙上轻轻擦了擦,留下淡淡的水渍,“马上就好,你先去洗漱?”
她仰着脸,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和温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的忐忑,仿佛在确认晨光是否驱散了昨夜最后一点阴霾,确认这份温馨是否真实。
林弈没动。
他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臂的距离。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从她光洁的额头,扫过含着笑意的、依旧明亮的眼睛,落到她微微上扬的、涂着淡淡润唇膏的唇角。
欧阳璇仰着脸,毫不回避地承接他的注视,只是那搭在围裙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怎么了?”她轻声问,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带着晨起的沙哑和一丝撒娇般的软糯。
林弈没说话,只是伸出双臂,将她整个人搂进了怀里,动作有些突兀,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和占有意味。
欧阳璇的身体先是条件反射般地僵了一瞬,仿佛还没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不带情欲色彩的亲密拥抱,然后便彻底软下来,融化在他怀中。
她伸出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脸贴在他赤裸的、温热结实的胸膛上,小声说:“……怎么了呀?”
语气里带着被宠溺的、软软的疑惑,还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欢喜。
“没什么。”林弈的声音有些哑,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的香气,“就是想抱抱你。”
他说的是实话。
这个拥抱,无关情欲,更像是一种确认,确认这份失而复得的“联系”,确认这个怀抱里的温暖与重量是真实的,确认昨夜的疯狂与今晨的温馨可以共存。
欧阳璇笑了,笑声闷在他胸口,带着鼻音,还有一丝压抑的哽咽:“傻孩子。”
她收紧手臂,环住他的腰,掌心贴着他背部紧实的肌肉,仿佛想把这个瞬间拉长成永恒,嵌进时间的琥珀里。
两人就这样在厨房里静静相拥。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相贴的身体上,食物的香气在空气里静静弥漫,一切都安静而温馨,美好得像一个不忍戳破的肥皂泡。
只有彼此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和温热的皮肤,传递着无声的共鸣,像两架调好音的乐器。
过了好一会儿,林弈才松开她,掌心在她背后轻轻抚了一下,感受着针织裙下柔韧的背脊曲线。
欧阳璇仰起脸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落进了星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就好。”
她推了推他,动作轻柔。
“嗯。”
林弈转身去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已经摆好了新的牙刷和毛巾,牙膏甚至已经挤好在牙刷上,白色的膏体在蓝色刷毛上堆成一个小小的山丘。
剃须刀和须后水都放在了顺手的位置,连水温都调到了恰到好处的温热。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那种持续了许久的焦躁和混乱,好像被这个清晨的阳光和那个拥抱,悄然抚平了不少,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暂时无解的平静。
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眼底下有淡淡的阴影,是昨夜激烈情事与情绪震荡留下的痕迹。
他用温水洗脸,冰凉的水珠滑过皮肤,带来清醒的刺激。
然后刷牙,剃须,动作机械而熟练。
等他洗漱完,带着清爽的水汽和须后水的淡淡木质香气出来时,早餐已经摆上桌了。
白粥盛在细腻的骨瓷碗里,冒着袅袅热气,米粒煮得恰到好处,软烂而不失颗粒感。
煎蛋边缘焦黄酥脆,像一圈金色的蕾丝,中心还是嫩嫩的流心,用筷子轻轻一戳,橙黄色的蛋液就会流淌出来。
水果拼盘色彩鲜艳,切得大小均匀——红色的草莓,橙色的蜜瓜,绿色的奇异果,摆成一朵花的形状。
还有一小碟她自己腌的爽口黄瓜条,翠绿透亮,点缀着几粒红色的辣椒圈。
很简单,但每一样都摆得很精致,看得出用了心,用了时间。
欧阳璇解下围裙,搭在旁边的椅背上,在餐桌旁坐下,朝他招手,眼睛弯弯的,像两弯月牙:“快来。”
林弈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尝尝看,好久没给你做饭了。”欧阳璇把粥碗轻轻推到他面前,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那眼神像等待夸奖的孩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姨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姨煮的粥,说比外面买的香。”
林弈舀起一勺,吹了吹,白色的热气在勺面上散开。送进嘴里,温温热热的,带着清淡的米香,从口腔一路暖到胃里,熨帖着空了一夜的肠胃。
“怎么样?”欧阳璇身体微微前倾,追问,双手交叠放在桌沿。
“好吃。”林弈说,又舀了一勺,这次加了一点黄瓜条,清脆爽口,与粥的温软形成对比。
欧阳璇立刻笑起来,笑容明媚,眼角的细纹都荡漾着满足:“那就好。”
她自己也拿起勺子,却没有立刻吃,而是继续看着他,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看他吃饭就是最好的佐餐,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让她满足。
林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专心喝粥,只有耳根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热意。他吃得很快,但不算粗鲁,动作带着男性特有的利落。
“小弈。”欧阳璇忽然开口,语气变得正经了些,但那份温柔底色仍在,像蛋糕底层的奶油。
“嗯?”林弈抬眼,嘴里还含着粥。
“那个……《泡沫》的事。”欧阳璇放下自己的勺子,银质的勺柄与骨瓷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虽然她根本没吃。
“发行方案我已经让团队做好了,你看看?”
她从旁边拿过一个纤薄的平板电脑,解锁,指尖熟练地滑动几下,调出一份排版精美、数据详实的文件。
然后……她没有递给林弈,而是自己拿着,朝林弈这边挪了挪椅子。
林弈看着她。
欧阳璇将平板放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确保两人都能看清。
屏幕上是专业的图表和文字,关于发布时间、宣传渠道、预算分配、预期效果。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林弈始料未及的动作——她舀起一勺自己碗里还温热的粥,自然而然地递到他嘴边,勺子悬在半空,冒着淡淡的热气。
声音软糯,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来,张嘴。”
林弈:“……”
他愣了一下,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勺子,白色的粥液在勺中微微晃动。
又抬眼看向她。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形成浅浅的川字纹:“我自己吃。”
“不要。”欧阳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眼神却固执而温柔,“姨想喂你。”
“我三十六了。”他强调。
“那又怎样?”欧阳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近乎天真的固执,和深藏其下的、小心翼翼的期待,“你六岁之前,姨没机会喂你。现在补回来,不行吗?”
她把“补回来”三个字说得很轻,却重重地敲在林弈心上,像一把小锤子。
林弈看着她。
她的眼神很认真,甚至带着一点恳求,仿佛这不是简单的喂食,而是一种仪式,一种对她缺席他最初人生的补偿,一种对她此刻身份的重新确认与连接,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懂的、隐秘的亲密。
他沉默了几秒,那沉默在阳光里被拉长,变得沉重。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又像是纵容,微微张开嘴,就着她的手,把那勺粥吃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她指尖淡淡的护手霜香气。
欧阳璇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毫无保留的笑,整张脸都因为这个笑容而生动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
她又舀起一勺,这次是加了点煎蛋的碎末,仔细地吹了吹,再次递到他嘴边,这次的动作更加流畅自然,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真乖,来,再来一口。”
林弈无奈,只能又吃了。温热的粥混合着焦香的蛋末,滑过食道,似乎连带着某种僵硬的界限也一起被软化、吞咽了下去。
就这样,欧阳璇一边用左手一勺一勺地喂他吃早餐,动作熟练而温柔,时而擦擦他的嘴角,时而吹凉太烫的食物;一边用右手滑动平板上的文件,给他讲解发行方案。
她的声音平稳而专业,与喂食这个充满私密亲昵感的动作形成了奇异的反差与和谐,像一场精心编排的表演。
“发布时间定在这周六,零点,全平台同步上线。”欧阳璇说着,又喂了林弈一口煎蛋,还细心地将边缘焦脆的部分也一并送过去,那是他最爱的部分,“宣传方面,我已经让团队联系了几个主流音乐平台的首页推荐,还有几个有影响力的乐评人的提前试听。另外,我打算在颤音和快指上做一波话题营销,用‘神秘新人歌手’这个点来造势。”
林弈嚼着香脆的煎蛋,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平板上的数据图表。她的安排很周到,很专业,不愧是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女强人。
她又喂了林弈一块切好的蜜瓜,继续说:“你之前和我说旖瑾那孩子不是想匿名吗?正好,我们可以用‘神秘天才少女’这个标签。不露脸,只放剪影或者局部特写——手,锁骨,背影,保持神秘感,反而更能引起好奇心和讨论度。”
林弈将瓜咽下,清凉的汁液滑过喉咙:“可以。她应该会喜欢这种方式。”
“还有,”欧阳璇满意地看着他吃完,又舀起一勺粥,继续她的“投喂”与“汇报”,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在她身上完美融合,“我打算给‘三色堇’组合做一个长期规划。先以单曲形式出道,积累人气和口碑,等时机成熟了,再发EP,甚至可以筹备小型线下演唱会或者直播演唱会。你觉得呢?”
“规划很专业。”林弈说,咽下温热的粥,胃里暖洋洋的,“但具体每一步,都得尊重她们自己的意愿,尤其是旖瑾和嫣然,她们还在上学,学业不能耽误。”
“当然。”欧阳璇点头,眼神认真,带着长辈的关切,“我会亲自跟她们好好谈的,把利弊和前景都讲清楚,让她们自己选择。妈……姨不会勉强孩子们的。”
她又喂了林弈几口,直到他把碗里的粥和煎蛋都吃完,水果也吃了大半,才心满意足地放下勺子,抽了张柔软的纸巾,轻轻擦了擦他的嘴角。
她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是母亲照顾年幼孩子的本能。
“好了,吃饱了吗?”她问,眼里带着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想要得到更多肯定的渴望。
“嗯。”林弈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几乎没动过的早餐上,粥碗还是满的,煎蛋完整,“你呢?”
“姨吃过了。”欧阳璇笑着说,带着点狡黠,像偷吃了糖果的孩子,“刚才做饭的时候偷吃了几口,不饿。”
其实她只是更享受看着他吃的过程,享受这种喂养他、照顾他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是“母亲”,是“女人”,是与他紧密相连的存在。
林弈也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了一个浅笑,很淡,但真实。
欧阳璇看着他这个几乎算不上笑容的表情,心里那股充盈的幸福感又汹涌地漫上来,涨得胸口发酸,眼眶发热。
她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还带着食物余温的脸颊上快速而响亮地亲了一下,发出清晰的“啵”声,然后小声说,像分享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真好。”
“什么真好?”林弈问,没有躲开,任她的唇在脸颊上留下湿润的触感。
“能这样给你做饭,喂你吃饭,跟你一边吃一边谈正事。”欧阳璇的眼神温柔得像春日融化的溪水,潺潺地流淌着满足,几乎要溢出来,“就像……就像回到以前一样。真好。”
她重复了一遍,仿佛只有重复才能确认这份幸福的真实性。
林弈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在桌面上握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她的手比他小一圈,肌肤细腻,因为刚洗过碗而有些微凉,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涂着透明的护甲油。
欧阳璇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反手握住他,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紧相扣,掌心相贴的温度,比阳光更直接地熨帖进心里,烫得她心脏发颤。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了一会儿,享受着早餐后短暂的无言静谧。
阳光在餐桌上移动,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
厨房里还残留着食物的香气,混合着两人身上沐浴露和体香的味道,形成一种独特的、私密的家庭气息。
然后欧阳璇才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你得给旖瑾打个电话,跟她说一下发行时间,还有匿名宣传的具体想法,听听她的意见。那孩子心思细,别让她有压力。”
“嗯。”
林弈松开她的手,那温暖的触感在掌心残留了片刻,像烙印。他拿出手机,黑色的机身反射着晨光,找到陈旖瑾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了。
“喂,叔叔?”陈旖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轻轻的,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像只收起爪子、在阳光下打盹的小猫,柔软而无害。
“是我。”林弈说,声音不自觉地放温和了些,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在睡觉?”
“嗯……刚醒。”陈旖瑾顿了顿,似乎翻了个身,布料摩擦声传来,窸窸窣窣的,“怎么了?”
声音清醒了一点,但还残留着睡意。
“关于《泡沫》发行的事。”林弈言简意赅,目光扫过对面专注看着他的欧阳璇,“时间定在这周六零点,全平台同步上线。另外,你之前说想匿名,璇姨那边同意了,而且打算用‘神秘新人’、‘天才少女’这样的标签来做宣传,只放剪影或局部,不露脸。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像微风拂过麦田。
然后陈旖瑾的声音传来,比刚才更清醒了些,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少女特有的敏感:“匿名……用这种方式,真的可以吗?不会……弄巧成拙?让大家觉得我在故作神秘,或者……不好看才不敢露脸?”
“可以。”林弈肯定地说,看了一眼对面的欧阳璇,她正专注地看着他,轻轻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放心”。
“璇姨说这样反而更有话题性和记忆点,能让大家更聚焦于你的声音和歌曲本身,而不是你的长相。而且,如果你以后想公开,随时可以,主动权在你手里。”
“……那就好。”陈旖瑾的声音听起来松了口气,紧绷感消褪,像绷紧的琴弦被轻轻拨松,“谢谢叔叔。也……谢谢璇姨。”
后面那句说得有些轻,带着晚辈对长辈的恭敬,还有一丝复杂的、她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情绪。
“不用谢。”林弈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像长辈叮嘱即将远行的孩子,“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她有些疑惑,声音清澈。
“成名。”林弈说,“虽然匿名,但这首歌一旦发布,你肯定会受到关注。到时候可能会有媒体想挖你的身份,可能会有粉丝通过各种线索寻找你,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声音——赞美、批评、质疑、过度解读。这些都会涌过来,像潮水一样。”
陈旖瑾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一些,长得让林弈几乎能想象出她咬着嘴唇、眼神飘忽思考的样子。
林弈耐心地等待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然后她说,声音不大,却有种清晰的坚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面对未知的颤抖,像站在悬崖边准备起跳的雏鸟:“我不知道。我没经历过,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准备好。但是……”
她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清晰。
“我想唱这首歌。我想让更多人听到它。所以,其他的事情,如果来了,那就……到时候再面对吧。就像学游泳,总不能因为怕淹死就不下水。”
林弈听出了她声音里那份属于少女的孤勇,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纯粹和勇敢。
他轻声说,语气是罕见的柔和与肯定,像父亲鼓励女儿迈出第一步:
“别怕。有我在。”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个,这个过于亲密的承诺。
然后陈旖瑾的声音传来,很轻,但很清晰,带着一种依赖的柔软,像雏鸟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树枝:“嗯。”
挂了电话,林弈看向欧阳璇:“她同意了,也认可宣传方式。”
“那就好。”欧阳璇脸上绽开笑容,是纯粹为事情顺利推进而高兴的笑容,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那我这就让团队开始全面准备,预热稿、宣传图、渠道对接,都会安排下去。你放心,姨会处理好的。”
“嗯。”
林弈想了想,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拨打得更加自然,带着父亲特有的、放松的亲密。
这次电话几乎是被秒接,林展妍元气满满、活力十足的声音瞬间炸开在听筒里,背景音还有些嘈杂,像是在走动,有其他人的说话声和笑声:
“爸!早呀!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想我啦?”
她的快乐几乎能透过电波溢出来,像阳光泼洒。
“早。”林弈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整个人的气场都松软下来,“在干嘛?这么吵。”
“刚下课,正准备跟然然和阿瑾去食堂呢!”林展妍语调雀跃,像跳跃的音符,“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快说快说!”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带着女儿对父亲特有的亲昵和撒娇。
“嗯,算好事。”林弈说,目光扫过对面专注看着他的欧阳璇,她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那张擦过他嘴角的纸巾,“周六晚上有空吗?”
“周六?有啊!”林展妍立刻回答,满是期待,声音拔高,“是不是《泡沫》要发了?我们要庆祝对不对?我就知道!”
“对。”林弈被她感染,笑意更深,眼角的纹路都显现出来,“《泡沫》周六晚上八点发布。我想着,你们三个周六晚上可以来家里,我们一起看发布后的实时数据反馈,顺便……好好庆祝一下。就当是你们的出道庆祝会。”
“好啊好啊!太棒了!”林展妍的声音兴奋得几乎要破音,背景音里传来上官嫣然和陈旖瑾隐约的欢呼声,“那我要吃爸做的糖醋排骨!必须要有!要那种外焦里嫩、酸甜适中的!”
“行。”林弈笑着应承,像纵容女儿无理要求的父亲,“还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你最大。”
“嗯……我还要吃红烧肉!要肥瘦相间、炖得烂烂的那种!还有清蒸鲈鱼!要淋热油、撒葱丝的那种!哦对了,还有蒜蓉粉丝蒸虾!虾要新鲜的,粉丝要吸饱汤汁!还有……”
林展妍毫不客气地报出一长串菜名,语速飞快,仿佛已经在脑子里演练过无数遍,每个细节都要求到位。
林弈一边听一边笑,眼神是全然放松的宠溺,像看着自家小猫撒欢:“好,都做。把你点的都做上,保证让你们吃得满意。”
“对了爸,”林展妍忽然想起什么,声音压低了一点,带着点八卦和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我们四个吗?还是……有别人?”
她大概是想到了可能会来的经纪人或者公司同事,或者……更复杂的人物关系。
林弈看了一眼旁边的欧阳璇。
欧阳璇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清晰的期待,还有一丝被可能排除在外的紧张,像等待判决的囚徒。
她的嘴唇微微抿着,呼吸都放轻了。
林弈收回目光,对着话筒,声音平稳自然,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璇姨也来。她帮了很大忙,应该一起庆祝。”
“外婆也来?!”林展妍的声音立刻拔高,充满了惊喜,毫不作伪,“那太好了!她这两天怎么样?工作是不是还是很忙?”
听到外孙女毫不作伪的开心和关心,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亲近,欧阳璇的眼眶微微发热,她低下头,掩饰瞬间涌上来的泪意。
“她挺好的。”林弈的目光落在对面微低着头的欧阳璇身上,语气温和,“周六晚上,你们下课就直接过来。需要我去接吗?”
“不用不用!我们三个打车就行,很方便的!”林展妍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跳出来,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你安心在家做菜就好啦!”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满是女儿对父亲手艺的骄傲,“爸,你可要拿出真本事哦!不能让外婆觉得你厨艺退步了!得让她知道,你把我养得多好!”
“知道了。”林弈失笑,摇了摇头,“一定拿出最高水平,绝不给女儿丢脸。”
“那就说定啦!周六晚上,不见不散!我先去食堂抢饭了,去晚了红烧肉就没啦!爸拜拜!替我向外婆问好!告诉她我想她啦!”林展妍风风火火地说完,电话便被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单调的忙音,嘟嘟地响着。
林弈听着那忙音,摇了摇头,将手机放下。
欧阳璇脸上早已绽开了笑容,眼睛弯成细细的月牙,嘴角高高扬起,那份开心与满足几乎要从每个毛孔里满溢出来,如同阳光穿透云层,毫无保留。
她立刻凑了过来,不是坐回自己的椅子,而是侧身便抱住了林弈的胳膊,将头亲昵地靠在他肩头,柔软的发丝蹭着他裸露的皮肤。
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微颤:“谢谢。”
“谢什么?”林弈任她靠着,没有推开,手臂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与柔软。
“谢谢你让我一起去。”欧阳璇的声音闷在他肩头,带着一点点鼻音,像是感冒了。
尽管在外孙女的成长过程中,她没少见过这对父女,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被正式邀请,踏足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她从未进入过的私密小窝。
“谢谢你……让我能和他们一起庆祝。”
林弈没说话,只是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她靠在自己肩上的头发。
动作有些生涩,像是不太习惯这种亲昵,却又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接纳与纵容。
欧阳璇在他肩上依赖地蹭了蹭,像只寻求爱抚的猫。
然后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里面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如同孩子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礼物:“那周六,我早点过去,帮你打下手?洗菜切菜我都行,虽然可能没你做得好,但打个下手总没问题。”
“不用。”林弈语气平静,“我下厨,你等着吃就好。”
“姨又不是客人。”欧阳璇晃了晃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撒娇,那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的小女儿情态,与她平日里女强人的形象反差鲜明,“姨想帮嘛。我们一起做,像……像以前有时候那样。”她没有说完,但两人都明白,她指的是他青春期前,那些偶尔她下厨、他帮忙摆碗筷递调料的零星时光,那些早已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简单的温馨。
林弈看着她眼中那份对“一起”的渴望与期待,那眼神清澈而炽热,让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妥协,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好。不过不用太早,下午过来就行。上午我要去市场买菜,挑新鲜的。”
欧阳璇立刻笑起来,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又快速亲了一口,发出轻轻的“啵”声,然后像偷到糖的孩子,眉眼弯弯,整张脸都因为这个笑容而生动明媚起来:“那说定了。不许反悔。我下午三点……不,两点就过去!帮你收拾厨房,准备食材!”
“随你。”林弈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纵容。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阳光在餐桌上悄然移动了一小段距离,从林弈的碗沿移到了欧阳璇的手背上,照亮了她手背细腻的皮肤和淡青色的纤细血管。
然后欧阳璇起身,开始利落地收拾碗筷,动作熟练,是多年独居养成的习惯。
林弈也站起来想帮忙,却被她轻轻按回椅子上,掌心温热:“你坐着,刚吃饱别动。我来。”她的语气温柔却坚持,带着不容置疑的母性权威。
林弈便没再坚持,重新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端着盘子走进厨房。
水龙头被打开,温水哗哗流下,在洁白的瓷盘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细致地清洗着碗碟,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落在她侧脸上,勾勒出依然优美的面部线条——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柔和的下颌线。
林弈静静地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背影。
水流声,碗碟轻微的碰撞声,窗外偶尔传来的遥远鸟鸣,还有她偶尔哼出的、不成调的小曲,交织成一段平和安宁的早晨乐章。
他突然觉得,经历了这段时间激烈的冲突、真相的轰炸、欲望的沉沦之后,能有这样一个平静的、带着食物香气的早晨,能有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她在洗碗他在看的瞬间,好像……那些混乱的过去,那些不堪的秘密,那些纠缠的、背德的欲望,都可以被暂时搁置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之外。
就这样,安静地,吃一顿她做的早餐,看她洗个碗,然后计划一下周末和女儿、还有她一起的聚餐。
这份安宁如此巨大,巨大到让他下意识地忽略了心底深处,那丝对“未来将如何平衡这扭曲关系”的、尚未成型的沉重隐忧。
此刻,他选择将它连同粥一起咽下,沉浸在这份脆弱的、偷来的温馨里,像沙漠旅人珍惜最后一滴水。
林弈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弧度。
阳光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带着生命的温度。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颠簸了太久的船,终于驶入了一片暂时平静的海域,可以放下紧绷的神经,短暂休憩。
厨房里,欧阳璇一边仔细擦拭着洗好的盘子,一边偷偷转头看他。
看到他那全然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的姿态,看到他脸上那抹罕见的、毫无阴霾的浅笑,看到他闭着眼享受阳光的样子,她的心里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完全填满了,涨得发酸,甜得发颤。
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爱意和满足感汹涌而来,让她眼眶发热,鼻尖发酸。
她知道,她走对了。
不仅走对了,她还得到了比她预想中更多的东西——他的原谅,他的接纳,他对两人关系的默许,他在她面前终于卸下部分心防、重新放松下来的样子,以及,一个即将到来的、有着他和外孙女在场的、真真正正的“家庭”聚会。
这几乎是她过去二十多年梦里都不敢奢求的画面。一个完整的、有他在的“家”。
欧阳璇低下头,看着手中光洁如新的盘子,盘面上倒映出她自己模糊的、带着笑意的脸,眼角有细密的纹路,但笑容灿烂。
她轻轻笑了,那笑容里,有尘埃落定的安心,有得偿所愿的幸福,也有一丝对未来既期待又惶恐的复杂心绪。
真好。
她想。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或者沿着这条看似平静的轨道滑行下去,就好了。
水声停了。
碗碟沥干水,搁在架子上。
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她微微低垂的后颈上,皮肤细腻,泛着珍珠似的光,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
最后一个盘子收进柜子,她解下围裙——淡雅的小碎花,随手搭在料理台边,带子垂下来,轻轻晃着。
转过身,林弈还靠在餐厅椅背上,闭着眼,胸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一股热流从小腹深处悄悄涌上来,混着说不清的疼惜和渴望。她的呼吸紧了紧,手心有点发烫。
放轻脚步走过去,赤脚踩在微凉的地砖上。
没回自己座位,停在了他椅子旁边。
居高临下地看——闭着的眼,放松的睡颜,喉结随着呼吸轻轻滑动。
林弈眼皮动了动,没睁眼。
欧阳璇伸出手,轻轻落在他肩膀上。
指尖先触到皮肤的温度,然后是纹理,顺着肩线慢慢抚下去,能摸到底下结实的肌肉,属于男人身体的硬和热。
“累了?”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刚忙完的一点喘,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
“没。”林弈睁开眼,目光看过来,眼底还留着方才的懒。但更深的地方,昨夜被勾起来的、属于男人的那点东西,又悄无声息浮了上来。
视线碰在一起。
厨房里只剩下冰箱低沉的嗡嗡声,还有彼此越来越清楚的呼吸,在早晨的安静里显得格外响。
早餐的暖意还没散尽,但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开始热。
欧阳璇的指尖从他肩膀滑到锁骨凹下去的地方,在那儿停了停,感受骨头的形状。
再顺着胸肌中间那道沟慢慢往下,指腹蹭着他皮肤的纹理、温度,还有底下沉稳的心跳。
动作很慢,像在无声地摸索、确认。
“那……想什么呢?”她问,身子又靠近些,柔软针织裙的布料轻轻蹭到他赤裸的手臂外侧,有点痒。
林弈没立刻答,抬手握住了她正在自己胸前游走的手腕。
手掌宽,掌心温热干燥,带着薄茧,力道不重,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拦住了她继续往下的趋势。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像透过此刻这个系着围裙、温柔似水给他做饭的女人,看见了昨夜那个强势又脆弱、把什么都摊开在他面前的女人。
两个影子叠在一起,喉咙发紧,小腹窜起一股热。
“想你。”
欧阳璇心跳猛地空了一拍,接着更重、更急地撞起来。
她反手和他十指扣住,就着被他握住的姿势,侧身坐到他腿上。
动作让针织裙提上去一截,露出一大截光滑的小腿,皮肤在晨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
脚上的软底拖鞋掉了,啪嗒两声落在地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砖上,脚趾因为紧张和情动微微蜷着。
“姨不就在这儿吗。”她顺势搂住他脖子,鼻尖几乎碰着他的,吐息温热,带着薄荷牙膏的清气,混着她颈窝散出来的、那种成熟女人独有的体香,搅成一种让人头晕的、私密的气息。
“小弈,妈在这儿。”她又用了那个称呼,在此刻蒸腾起来的暖昧里,充满了禁忌的诱惑。
“璇姨。”林弈纠正似的低唤一声,嗓子更哑了,压着欲望。
但手臂已经环上她柔软的腰,把她更紧地固定在自己怀里,让她贴实。
隔着那层软软的针织料子,他能清晰感觉到她腰的细和臀的丰腴饱满,那触感柔软又有弹性,小腹一紧,睡裤底下的东西迅速醒过来,发硬发烫。
这声称呼让欧阳璇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水光,是感动,也是被勾起来的、更深的情动。
她不再说话,只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像蝶翼似的轻颤。
把涂着淡淡润唇膏的、柔软的唇送了上去。
这个吻和昨夜暴风雨般的性爱完全不同。
慢,深,充满了黏腻的纠缠和无声的诉说。
林弈含住她柔软微凉的下唇,轻轻吮,舌尖耐心地撬开她没设防的齿关,温柔地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处敏感的上颚。
欧阳璇从喉咙深处逸出一声满足的、长长的叹息,身子完全软在他怀里,手臂搂得更紧,像要嵌进他身体,变成他的一部分。
她的舌尖主动迎上去,和他缠在一起,不肯分开,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和唾液。
细微的水声在安静的早晨格外清楚,淫靡又亲密。
吻了很久,久到两人都有些喘不上气,肺里微微发疼,才稍稍分开。
一缕银丝连在彼此唇角,在晨光里亮晶晶的。
欧阳璇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地伸出小巧的舌尖,把它舔掉,动作自然却满是情色意味。
这个无意识的、带着勾引意味的小动作,让林弈眸色瞬间暗了几分。
他的手开始在她背上移动,隔着那层薄薄的针织裙,一寸寸抚过她脊背优美的曲线。
接着那只手缓缓下滑,掌心的热度透过布料熨着她肌肤,终于复上了她裙摆底下,那圆润饱满像蜜桃似的臀。
他收拢手指,带着点力道揉捏,感受那充满弹性的紧实臀肉在他掌心里微微变形,又顽强地弹回来。
“嗯……”欧阳璇轻哼一声,身子下意识地贴他更紧,小腹处能清晰感觉到他睡裤底下已经迅速苏醒、变得硬挺灼热的轮廓。
那存在感极强的硬度,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抵着她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呼吸一下子急了,胸脯起伏加剧。
柔软的巨乳隔着两人单薄的衣服挤压着他结实的胸膛,顶端那两点敏感的凸起已经悄悄挺立,像两颗熟透的樱桃,磨蹭着他胸前的皮肤,带起一阵阵细小的电流,让她浑身发麻。
“去……去哪儿?”她喘着问,声音软得像化开的蜜,又带着情动的黏腻,手臂还环着他脖子,气息喷在他耳畔,温热湿润。
林弈没答,手臂用力,一手托住她背,一手抄起她腿弯,稳稳把她抱了起来。
欧阳璇轻呼一声,双腿本能地环住他精壮的腰,这姿势让裙摆褪得更高,大腿根部柔嫩白皙的皮肤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腿心那最隐秘的地方也更深地感觉到他灼热欲望的抵靠,隔着一层布料,传来让人心悸的摩擦感,让她花穴深处一阵空虚的抽搐。
他没往卧室走,而是转身,把她放在了刚才还摆着早餐的、光滑冰凉的实木餐桌上。
桌面上还剩一点点没擦干的水渍,冰凉的触感和她臀下灼热敏感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让欧阳璇“啊”地轻呼出声,身子激灵一下,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林弈。
晨光从侧面的大窗户照进来,勾出他挺拔的身形轮廓,他逆着光,脸有些模糊在光影里,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她熟悉又渴望的占有欲、掌控欲,还有一丝更复杂的、近乎怜爱的沉溺。
他站在她不由自主分开的两腿之间,伸手,将她身上那件米色针织长裙的裙摆,慢慢地、不容抗拒地往上撩。
柔软的布料蹭过她大腿细腻的皮肤,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欧阳璇配合地微微抬起臀,让裙子轻易卷到腰间,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下面是一条同色的丝质底裤,薄得像蝉翼,近乎透明,此刻早被从花心深处不断渗出的温热爱液润湿了一小片,显出深色的、半透明的湿痕,紧紧贴在她饱满隆起的阴户轮廓上,甚至能隐约看见底下那一小缕修剪整齐的、深色的毛发,还有微微绽开的、粉嫩湿润的缝隙形状。
林弈的目光沉沉落在那一处,喉结狠狠滚了一下。
他伸出手指,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先隔着那层已经湿滑的丝织物,用指腹按在了她最柔软敏感的核心——那颗早已肿胀凸起的小核上,不轻不重地揉按,画着圈。
“呃啊!”欧阳璇身子剧烈一颤,腰肢不受控制地向上挺动,像要把自己更多送进他指尖,寻求更强烈的刺激。
她脸颊红透,像染了最好的胭脂,从脸一直蔓延到脖子、胸口。
眼睛半睁半闭,水光潋滟。
红唇微张,溢出断断续续的、甜腻的呻吟。
“小弈……别、别隔着……难受……”她哀求着,扭动腰肢,臀肉在冰凉的桌面上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弈如她所愿。
他的手指勾住那早已湿透的底裤边,指尖陷进她大腿根部柔嫩的皮肤。
缓慢而坚定地把它往下褪。
丝滑的布料掠过她笔直修长、微微颤抖的腿,掠过圆润的膝盖,在小腿处停了停,最终完全从她纤细的脚踝脱开,无声地掉在地砖上。
失去最后屏障的花穴完全暴露在他灼热的视线下,暴露在清冷的早晨空气里。
饱满的阴阜微微鼓起,像熟透的水蜜桃,上面覆着修剪整齐的深色毛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
因为情动和之前的隔衣揉按,花瓣已经湿润红肿,像晨露里绽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微微开合,吐着晶莹剔透的蜜液,在阳光下闪着淫靡的水光。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灼热地喷打在那最敏感的皮肤上,引起她一阵细微的痉挛,花穴又涌出一股热流。
他俯身,双手握住她大腿光滑的内侧,皮肤相触,他掌心的滚烫和她大腿内侧的微凉形成鲜明对比。
他稍稍用力,把她长腿分得更开,腿肉被挤出柔软的弧度,让那隐秘的入口毫无保留地向他敞开。
她的腿型很美,常年精心保养的皮肤紧致光滑,没有一丝赘肉,此刻因为紧张、羞耻和强烈的期待而微微绷直,肌肉线条显现。
脚背弓起,脚趾也无意识地紧紧蜷缩起来,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指甲陷进柔软的脚掌。
他没急着进去,而是低下头,再次吻住她微张的、呻吟不断的唇,把她的呜咽全吞下去。
同时,他腾出一只手来到她胸前,隔着那层柔软的针织裙,准确地握住了她一边丰满挺翘的巨乳。
他掌心收拢,揉捏,感受那团软肉的丰盈、弹性和沉甸甸的分量。
指尖熟练地找到顶端早已硬得像小石子、把布料顶出明显凸起的乳尖,隔着薄薄的织物用力捻动、刮蹭,用指甲轻轻刮过那最敏感的一点。
“哈啊……那里……嗯……轻点……”欧阳璇的呻吟被他的吻吞掉大半,身子像过电似的抖个不停,胸脯在他掌心里变形。
她一只手胡乱抓住他肌肉贲张、线条流畅的手臂,指尖陷进紧绷的皮肤,留下浅浅的月牙印。
另一只手则用力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里,把他更用力地按向自己,渴求更深的吻、更重的抚慰。
林弈终于放开她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
吻沿着她精巧的下巴、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锁骨一路往下,留下湿润的痕迹。
他腾出另一只手,把她针织长裙的领口往旁边用力一拉,布料发出细微的撕裂声,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和一大片乳肉。
那美乳因为他的揉捏而更加挺立饱满,乳肉白得晃眼,在晨光里泛着珍珠似的光泽,顶端那粒嫣红的乳尖早已硬挺肿胀,像熟透的樱桃。
他张口就含住了其中一边,舌尖灵活地绕着深红色的乳晕快速打转,时而用力吮吸,把更多乳肉嘬进嘴里,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深红的吻痕,时而用牙齿轻轻啃啮那敏感的尖端,带来刺痛和快感交织的刺激。
“啊!……小弈……宝贝……妈的好宝贝……用力……”欧阳璇仰起脖子,胸脯用力向上挺送,把自己更多的丰盈送进他嘴里,任他品尝、蹂躏。
她眼神迷乱涣散,视线没有焦点。
乳波随着他剧烈的舔弄和吮吸荡漾出诱人的、白花花的一片弧度。
另一只没被宠幸的巨乳也从敞开的领口蹦出大半,同样嫣红挺立的顶端在微凉的空气里无助地颤抖,沾了一点他留下的晶莹唾液,闪着淫靡的光。
林弈的吻继续往下,滚烫的唇舌滑过她平坦紧绷的小腹,感受肌肉细微的颤抖,来到她两腿之间那芳草萋萋、已经湿滑泥泞的秘境。
他灼热的呼吸近距离地喷打在那最敏感湿滑的皮肤上,让欧阳璇整个腰臀都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花穴又涌出一股热流,打湿了他下巴和桌面。
“不……不要看……脏……”她羞耻地并拢双腿,想挡住那最私密的地方,脸颊红得要滴血。
却被他有力的大手坚定地、温柔地重新分开,甚至分得更开,让她最隐秘的羞处完全暴露在他审视的目光下。
他没说话,直接行动代替回答。
他低下头,伸出温热灵活的舌头,精准地、重重地舔上了那颗早已肿胀不堪、敏感至极的花核。
舌尖像最灵巧的乐器,拨弄着那根最敏感的弦。
“呀——!!!”尖锐到极致的快感像高压电流,瞬间从下体窜上脊椎,直冲头顶,欧阳璇的尖叫拔高,又猛地被她自己压成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她的双手死死抓住冰凉光滑的桌沿,指节用力到发白。
腰臀完全离开桌面,高高抬起,弯成一道优美的弓形,臀肉紧绷,本能地迎合着那让她魂飞魄散、理智尽失的舔弄。
林弈的舌头灵巧又有力,时而快速拨弄、弹击那颗敏感的小豆,带来一阵阵酥麻;时而把舌尖深深探进她翕张的花穴入口,卷走里面汩汩涌出的、温热黏滑的爱液,发出啧啧的、清晰的水声,在安静的早晨格外响亮。
她的身体在他唇舌的服侍下剧烈颤抖,像风里的落叶。
长腿内侧的肌肉绷紧又放松。
臀瓣因为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冲击而不住收缩、放松,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摩擦、扭动,泛起诱人的粉色。
花穴深处传来阵阵强烈而空虚的抽搐和吸吮感,渴望着更实在、更粗硬的填充。
蜜液淌得更凶,打湿了他下巴、脸颊和桌面,在阳光下反射着晶亮的光。
“进……进来……求你了小弈……给妈妈……妈要你……妈里面好空……”她语无伦次地哀求,泪水因为极致的快感和空虚溢出眼角,滑落鬓边,没进散乱的发丝。
她扭动腰臀,想找能缓解空虚的东西,却只是让舌头的玩弄带来更大的刺激,让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林弈抬起头,唇边水光潋滟,沾着她的蜜液。
他直起身,双手握住她不断扭动、沁出细汗的柔媚腰肢,把她湿滑的臀瓣拉向桌沿,让她半个臀悬空。
他迅速褪下自己的睡裤,早已怒张到极致、青筋盘虬的阳物弹跳出来,紫红色油亮的顶端因为极度兴奋而渗出透明的黏液,硕大狰狞的尺寸和她湿润红肿、微微开合的娇嫩入口形成了鲜明而充满侵略性的对比。
他用手扶住自己滚烫的硬挺,用那湿滑的顶端在她泥泞不堪的入口处缓缓磨蹭,划过敏感的花核和花瓣,带起她一阵阵的抽搐和更急的哀求。
然后,他腰部沉下,坚定地、缓慢地推进。
龟头撑开湿滑紧致的入口,挤开柔软的花瓣,一点一点没进那温暖湿热的甬道。
“嗯……啊……”巨大而充实的饱胀感瞬间淹没了欧阳璇所有的感官。
她张大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满足的喘息。
虽然昨夜有过亲密,但早晨清醒的身体似乎更敏感,那缓慢而坚定的入侵,每一寸的推进都带来无比清晰的摩擦感、被撑开到极致的饱胀感,直到重重撞上花心最深处的那一点柔软。
她的小腹甚至因为这深入的顶撞而微微凸起一点形状,能感觉到他硬物的轮廓。
林弈停了停,让她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充盈。
他低头看着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看着自己的粗长被她柔软湿热的花径完全吞没、包裹,看着她那处因为撑开而变得艳红糜烂的入口,花瓣紧紧裹着他的茎身,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干,腰腹肌肉绷紧如铁。
他开始动。
起初是缓慢而深长的抽送,每一次退出都几乎完全脱离,只留硕大的顶端卡在翕张的入口,带出些许晶亮的黏液,拉出银丝;再狠狠地、重重地撞进去,直捣黄龙,碾过她体内每一处敏感的褶皱,撞击着花心。
囊袋拍打在她臀下娇嫩的皮肤上,发出清脆而淫靡的肉体撞击声。
结实的实木餐桌随着他逐渐加重的节奏开始微微晃动,和桌面上残留的碗碟发出的轻微碰撞声、肉体交合时黏腻的水声、还有欧阳璇越来越无法抑制的、高高低低的呻吟喘息搅在一起,在这宁静的清晨奏响一曲隐秘而狂乱的乐章。
“啊……啊……慢、慢点……太深了……顶到了……要坏掉了……”欧阳璇被他撞得前后摇晃,乌黑的长发散开,披在肩膀和桌面上。
乳房在敞开的衣襟里疯狂跳动,漾出令人目眩的白花花乳浪,乳尖在空气里颤抖,沾着唾液闪闪发亮。
她的双腿死死缠在他精壮的腰后,脚背绷直,脚趾蜷缩。
诱人的臀肉在他猛烈而持续的撞击下不断变形,被他小腹撞得微微发红,又随着他的抽离而弹回,臀浪起伏,臀缝间早已湿滑一片,混合的体液顺着臀沟流下,打湿了桌面。
林弈俯身,再次吻住她呻吟不断的、微肿的红唇,把她的呜咽和求饶全吞下去,交换着彼此灼热的呼吸和唾液。
他的动作逐渐加快加重,每一次深入都又狠又准地碾过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带起她身子剧烈的痉挛和更汹涌的潮吹,蜜液像失禁似的涌出。
快感像不断叠加的海啸,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欧阳璇早已脆弱的神经防线。
她指甲陷进他背部的肌肉,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道道鲜红的抓痕。
身体内部不由自主地剧烈收缩、绞紧,像要榨干那根带来极致欢愉和痛楚的凶器里的一切。
“璇姨。”林弈在她耳边喘息着低吼,灼热的气息烫着她耳廓,这个充满背德感的称呼在此刻激烈交合的时刻,充满了禁忌的刺激和确认,“看着我。”
欧阳璇勉强睁开被情欲冲刷得涣散失神、布满水汽的眼睛,迷蒙地望进他瞳孔深处。
那里有赤裸的欲望,有全然的占有,还有一种她渴求了二十年、近乎扭曲的归属感的连接,像要通过这种方式,把她彻底烙上他的印记。
“姨……姨在……妈在……妈永远都是你的……”她断断续续地、用尽力气回应,主动挺动酸软的腰臀,更深地吞咽他,迎合他每一次凶狠的撞击。
这个回应彻底点燃了林弈最后残存的理智。
他低吼一声,嗓子嘶哑。
双手从她汗湿的腰侧滑下,用力托住她两片浑圆饱满、不断颤动的臀瓣,手指深深陷进那弹软的臀肉里,掐出深红的指印。
把她整个人更重地按向自己,同时腰胯发力,开始了最后的、近乎狂暴的、毫无保留的冲刺。
每一次撞击都结实有力,囊袋重重拍打,肉体撞击声密集得像鼓点,在早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要……要去了……小弈……一起……和妈一起……啊——!!!”欧阳璇感觉到体内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断裂,眼前炸开一片炫目的白光。
花穴深处传来无法抑制的、剧烈而欢愉的痉挛,滚烫的花露像失禁似的喷涌而出,浇灌在对方最敏感的顶端。
几乎是同时,林弈感觉到包裹自己的紧致湿滑甬道开始疯狂地、有节奏地收缩挤压,那股滚烫的洪流冲刷而来,烫得他脊椎发麻。
他闷哼一声,把臀部死死抵住她湿漉漉的入口,抵着那痉挛的源头,脊椎一阵酥麻过电般的快感席卷全身。
把灼热浓稠的精华尽数释放,深深灌注进她身体最深处,和她涌出的爱液混在一起。
剧烈的颤抖和痉挛持续了很久,才像退潮似的慢慢平息,只剩下细微的、余韵般的抽搐。
餐厅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交织、还没平复的喘息声。
林弈依旧伏在她身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从额角、鼻尖不断滑落,滴在她同样汗湿的锁骨窝和胸脯上,和她的汗水混在一起。
欧阳璇则像被彻底抽走了所有骨头和力气,瘫在冰凉的桌面上,只有环在他腰后的双腿还虚软地、无意识地挂着。
她的长裙凌乱地堆在腰间,上半身几乎完全裸露,乳房上布满了他啃咬吮吸出的红色印记和亮晶晶的唾液,随着她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
下体一片狼藉,混合的乳白和透明液体正从两人依然紧密连接、微微开合的花瓣入口缓缓渗出,顺着她大腿内侧光滑的肌肤,蜿蜒流下,在桌面上积成一小滩深色的水渍。
谁也没先动,先开口。
激情后的空洞瞬间降临,方才的激烈纠缠和此刻沉重的安静形成巨大反差。
窗外的城市早已彻底醒来,车流声隐约可闻,人声嘈杂,显得刚才餐桌上的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沉沦,像一个脱离现实的、淫靡的梦。
过了好一会儿,林弈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慢慢从她体内退出,带出更多黏滑的液体和一声她无意识的、细微的啜泣般的抽气。
欧阳璇身子又是一阵细微的颤抖,下意识想并拢酸软无力的双腿,却只能徒劳地分开,任腿心凉意侵袭,任混合的体液继续流出。
林弈直起身,低头看了看餐桌上的她——情潮未褪的绯红脸颊,失神湿润的眼眸,凌乱汗湿的头发,布满吻痕的脖子胸脯,还有衣裙下摆狼藉泥泞的景象。
他沉默地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把她敞开的、皱巴巴的裙襟拢好,勉强遮住那一片春色,又把她堆在腰间的裙摆放下来,盖住大腿,试图恢复一点体面。
然后弯腰,手臂穿过她膝弯和后腰,把她从冰凉的桌面上抱了起来。
欧阳璇温顺地把脸埋进他汗湿的、带着强烈男人气息的颈窝,手臂软软地环住他脖子。
林弈抱着她,没回卧室,而是走进和餐厅相连的客厅,把她放在宽大柔软的乳白色沙发上。
他去卫生间拿了干净的湿毛巾,用温水浸透又拧得半干。回来时,看见欧阳璇已经侧躺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
林弈在沙发边坐下,用温热的毛巾,仔细地、慢慢地擦她大腿内侧的黏腻,擦她小腹和胸口留下的痕迹和汗水。
他的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甚至有些沉默的笨拙和直接,但那份专注和事后处理的自然,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欧阳璇心头发烫、眼眶发热。
“疼吗?”他擦到她胸前一处颜色较深的吮痕时,忽然低声问,手指轻轻抚过那处微肿的皮肤,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小心。
欧阳璇摇摇头,抓住他拿着毛巾的、骨节分明的手,贴在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上蹭了蹭,“不疼……很好。”她顿了顿,补充道,眼神温柔得像能融化冰雪,“哪里都好。”
林弈没再说话,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直到把她身上大致的黏腻和痕迹清理干净,让她重新变得清爽。
然后他扯过沙发另一头叠好的薄绒毯,抖开,盖在她身上,从肩膀到脚踝。
欧阳璇从毯子下伸出手,手指没什么力气地拉住他手腕,指尖冰凉。
“别走。”她小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怕被丢下的脆弱恳求,“……陪陪我。”
林弈看了看她依旧泛红的脸颊和依赖的眼神,然后他踢掉脚上的拖鞋,在沙发上躺下,就在她身后。
他侧身,把她连同毯子一起搂进怀里,让她背对自己。
他赤裸的、汗湿后微凉的上身贴着她隔着薄薄衣料的背脊,手臂横过她腰肢,手掌自然地覆在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上,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内部的饱胀感。
这个姿势充满了保护和占有的意味,也带着事后的亲密和倦怠。
欧阳璇往后靠了靠,把自己更深地嵌进他怀里,她握住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十指交扣,掌心相贴,感受着他平稳下来的脉搏,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
她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无声的确认。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充沛的阳光里,听着彼此逐渐同步的、缓慢的心跳和呼吸。
激情彻底退去后的空虚,被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疲惫的安宁和奇异的完整感填满。
昨晚的疯狂冲突和今晨的“温馨”早餐,最终以这样一种激烈而直接的方式衔接、融合,像在无声地确认、加固着他们之间崭新却又根植于畸形过往的、复杂难言、血肉相连的关系。
阳光晒在皮肤上,暖洋洋的,催人欲睡。
窗外的阳光又移动了一些,落在她闭着的眼睛上,暖洋洋的,让她睫毛轻颤。
她没有睁眼,嘴角却弯起一个极甜、极满足的、近乎虚幻的弧度,像做着最美妙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