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那双燃烧着决意火焰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怀中仰着小脸、眼中充满担忧和依赖的绘梨衣。
也好。
我缓缓地、推开了怀中的绘梨衣,将她轻轻推向诺诺的方向。
然后,我上前一步,迎向源稚生那如同实质般的战意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邪异的弧度。
“好。”
“大舅哥,如你所愿。”
夕阳将庄园西侧那片广袤的、修剪得如同绿色天鹅绒般的草坪染成一片燃烧的金红。
远处是精心打理的人工湖,波光粼粼,倒映着天际绚烂的晚霞和孤独的天鹅剪影。
更远处的森林勾勒出深黛色的轮廓。
这片如画的风景此刻即将成为两位混血种顶尖强者对决的舞台。
源稚生站在我对面约三十米处,和服的下摆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他脸上的怒火已经彻底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沉凝。
他缓缓将手按在了腰间的蜘蛛切刀柄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淬火的刀锋,牢牢锁定着我。
我完全理解他的战意源于何处。
这并非挑衅,也非试探。
这是一个哥哥,在无法用常规手段保护妹妹、甚至无法理解妹妹与眼前这个男人之间那诡异的联系时,所能做出的唯一抗争。
他在为绘梨衣争取某种意义上的“统战价值”,哪怕这价值需要用他的鲜血甚至生命来书写。
我静静地看着他,体内那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正在悄然苏醒,如同蛰伏的巨龙睁开了熔金色的瞳孔。
微风带来青草和远处玫瑰园的芬芳,却吹不散空气中那愈发凝重的战意。
没有裁判,没有口令。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源稚生动了!
他并没有拔刀前冲,而是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腰背微微弓起,双手虚握于身前,仿佛托举着某种无形重物!
一股极其恐怖、令人心悸的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他开口,声音不再是平常的沉稳,而是带着某种古老而威严的律令,如同青铜巨钟被敲响,每一个音节都沉重地砸在空气之中:
“言灵·王权!”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重力瞬间降临!
以源稚生为中心,方圆近百米的草坪猛地向下塌陷!
草叶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入泥土,湖面泛起不正常的剧烈涟漪,甚至连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沉重,光线都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这是属于“皇”的、近乎撬动规则的可怕力量!
足以将钢铁压扁,将骨骼碾碎!
源稚生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的杀招!
他根本不敢有丝毫保留,面对一个可能拥有初代种战力的对手,任何试探都是自杀!
然而——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笔挺的西装没有出现一丝褶皱,发丝甚至都未曾凌乱。
那足以将重型坦克都压成铁饼的恐怖重力场,作用于我身上,却如同清风拂面,未能带来任何影响。
我甚至微微歪了歪头,看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神色的源稚生,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怜悯的弧度。
“王权?”我的声音带着冰冷,“很有趣的能力。可惜……”
我的黄金瞳,在这一刻,骤然点燃!
不是源稚生那燃烧着决绝战意的炽热黄金瞳,而是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初的熔金!
“……太弱。”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的身影……消失了。
并非真正的消失,而是速度在瞬间提升到了一个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极致!
时间零!
昂热的标志性言灵,此刻在我身上重现,甚至……更加恐怖!
在我的感知中,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陷入了泥沼,所有的动作、声音、甚至思维都被无限拉长、变慢!
而源稚生视野里的我,却化作了一道扭曲模糊的黑色闪电!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来不及收束言灵,来不及拔刀格挡!
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咕呃——!”一声痛苦的闷哼从源稚生喉咙里挤出,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中,猛地向后弓起,双脚离地,倒飞出去!
然而,那仅仅是开始!
在他倒飞出去的轨迹上,那道黑色的闪电如影随形!
左侧肋下传来一阵剧痛,是手刀精准的劈砍!
右肩猛地一沉,仿佛被铁锤砸中,握刀的手瞬间麻痹!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如同暴雨般响起,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源稚生完全成了一个人形沙袋,在空中被那绝对的速度肆意蹂躏,毫无还手之力!
他身上的和服被凌厉的气劲割裂,出现道道破口,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充满了巨大的惊骇。
这就是……初代种级别的战力?不!这甚至超越了他在档案中了解到的任何龙王!这种速度……简直是……神祇的领域!
观战的诺诺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撼。
她的肉眼甚至无法捕捉我的动作,只能感受到那股纯粹到令人绝望的、碾压性的速度和力量。
夏弥眼神复杂,那是对力量的敬畏。
绘梨衣的小手紧紧攥着诺诺的衣角,暗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战场,里面没有担忧。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害她的哥哥。
最终——
我出现在源稚生倒飞路径的终点,在他即将重重砸落地面之前,单手伸出,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如同拎起一片羽毛般,将他下坠的恐怖势道轻易化解。
然后,我轻轻一推。
源稚生踉跄着落地,后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呼吸粗重,脸色苍白,身上满是狼狈的痕迹,但除了最初腹部那一记重击,我后续的攻击都精准地控制了力道,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这更多的是一种绝对力量下的碾压。
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中的战意和怒火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苦涩的自嘲。
蜘蛛切甚至都没有机会出鞘。
胜负已分。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体内的力量缓缓平息。
我并没有折辱他的意思,我只是需要用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方式,告诉他一个事实。
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重逾千钧的力量:
“现在,你明白了?”
“我路明非承诺保护绘梨衣,并非因为她是谁的妹妹,或者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仅仅因为,她是绘梨衣。”
“仅此而已。”
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远处正紧张望过来的绘梨衣,眼神变得复杂而深沉,那里面蕴含的情感,远超源稚生所能理解。
“我会好好待她的。”我轻声说道,这句话像是一个誓言,既是对源稚生说,也是对那个记忆深处、未能守护的笑容说,“用我的生命起誓。”
源稚生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又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个眼中只有我、再也容不下他人的妹妹。
许久,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缓缓收刀入鞘,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摇了摇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感慨:
“女大不中留啊……”。
他转过身,不再看我,步履有些蹒跚地,向着来时的方向缓缓走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这场以“切磋”为名的试探,以这样一种碾压式的、近乎残酷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我看着源稚生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如同归巢乳燕般向我跑来的绘梨衣,心中那汹涌的情感再次决堤。
我张开手臂,将飞奔而来的绘梨衣紧紧拥入怀中。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再将我们分开。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无声无息地浸染了庄园。
白日的喧嚣与剑拔弩张早已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雨过后般的平静。
奢华的卧室内,只亮着几盏壁灯,昏黄的光线将巨大的空间切割出明暗交织的区域。
绘梨衣安静地睡在房间中央那张大得离谱的床上,蜷缩着,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幼兽。
即使在睡梦中,她那纤细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依旧在与体内那不安分的、危险的血统做着无声的抗争。
她的呼吸轻微而急促,偶尔会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呓语。
脱离了蛇岐八家顶级医护团队,她的血统每分每秒都在向深渊滑落。
我坐在床边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目光死死地锁在床上那抹脆弱的身影上,心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那些复苏的记忆,一刻不停地在我脑海里翻腾咆哮。
红井深处,她冰冷的身体,那最终未能送出的礼物,还有那一句句“Sakura & 绘梨衣”,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灵魂深处。
不能再等了。
一秒钟都不能再让她承受这种痛苦和危险。
我缓缓闭上眼睛,默念那个名字。
“路鸣泽。”
没有回应。只有窗外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绘梨衣不安的呼吸声。
我加重了意念,带着近乎偏执的决绝:“出来!我知道你听得到!”
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温度悄然降低了些许。
然后,他出现了。
就站在床尾的阴影里,背对着窗外稀疏的星光,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小西装,稚嫩的脸上挂着熟悉的笑容。
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如同两颗浸在冰水里的熔金。
“哎呀呀,哥哥,”他摊开手,语气轻快,“这么急着呼唤你最亲爱的弟弟,是想我了吗?”
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我死死地盯着他:
“那些记忆……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路鸣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反问:“这重要吗,哥哥?那些记忆……对你而言,是毒药,还是……蜜糖呢?”
我沉默了。
是的。
不重要了。
无论这记忆是如何回来的,是路鸣泽的阴谋也好,是世界的漏洞也罢。
它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那里面蕴含的愧疚、痛苦、以及爱意,都是真实的。
它对我而言,是穿肠毒药,却也是让我得以重新抓住她的救命稻草。
“我不追究这个了。”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转向床上的绘梨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我需要你一劳永逸地解决她血统的问题。我知道你能做到。”
路鸣泽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绘梨衣,他轻轻啧了一声:“真是感人至深呢,哥哥。为了她,你都不像以往那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吗?你其实心底里,是感激我的吧?”
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少废话!”我低吼道,“做你该做的事!”
“好吧好吧~”路鸣泽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如您所愿,我亲爱的哥哥。毕竟,解决这种事,对我而言……”
他伸出纤细的手指,隔空轻轻点向床上的绘梨衣。
“……举手之劳罢了。”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光芒,也没有任何复杂晦涩的咒文浮现。
睡梦中的绘梨衣发出了一声极其痛苦的、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短促呜咽,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
她那头红发无风自动,发梢仿佛有暗红色的流光一闪而逝!
皮肤表面,那些淡金色的、如同裂纹般细微的龙鳞痕迹若隐若现,仿佛要破体而出,但被一股绝对强大的力量强行抚平!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几秒。
绘梨衣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那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原本急促而不安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脸上甚至泛起了一丝健康的、淡淡的红晕。
路鸣泽缓缓收回了手指,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玩味。
“搞定了~”他拍了拍手,轻松地仿佛只是弹掉了一粒灰尘,“不仅是血统稳定哦,哥哥。”他冲我眨了眨眼睛,黄金瞳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作为售后服务,我顺便给她加了保险。”
他踱步走到我身边,用带着蛊惑意味的低语说道:
“从现在起,就算她未来孕育了龙血纯度再高的混血种子嗣……她的后代,也绝无堕落成死侍的可能。毕竟,我可不希望我未来的侄子侄女们,变成那种丑陋、低贱、只知道杀戮的怪物啊,你说对不对,哥哥?”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像是一道炽热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因担忧和愧疚而混乱的思绪!
子嗣……后代……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我的头顶,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狂跳起来!
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我猛地转头看向路鸣泽,对上他那双充满了戏谑和了然的眼睛。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投以一个极其复杂的、蕴含着千言万语的眼神。
路鸣泽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他摆了摆手,身影开始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缓缓消散。
“好好享受吧,哥哥……”他的声音逐渐远去,带着缥缈的余音,“春宵苦短哦……”
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床上呼吸平稳、面色红润的绘梨衣。
我猛地扑到床边,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触手一片温润细腻,再也感受不到丝毫以往那种令人心悸的脆弱感。
就在这时,绘梨衣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巨大的、清澈的暗红色眼眸,先是闪过一丝刚醒来的迷茫,随即,她仿佛感受到了体内那前所未有的、安稳而强大的力量,眼中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的惊喜光芒!
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不再是以往那种无声的翕动。
一个轻柔的、带着些许沙哑和不确定的、却无比清晰的女声,如同天籁般,从她那花瓣般的唇间流淌而出:
“S……Sakura……?”
她愣住了,似乎被自己发出的声音惊呆了。
她尝试着,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变得更加流畅和坚定,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的喜悦和激动:
“Sakura!”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
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是狂喜,是思念,是委屈,是失而复得的爱意。
“我……我能说话了!Sakura!身体……暖暖的……好舒服!”她语无伦次,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却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绘梨衣……好想你!好想好想你!一直……一直都想告诉你……”
她再也抑制不住那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情感,猛地扑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吻住了我的嘴唇!
她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脖子,身体紧密地贴合着我,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融入我的骨血之中。
那笨拙却又无比热烈的亲吻,瞬间将我所有的思考都席卷一空!
我只能被动地、继而疯狂地回应着她,拥抱她。
绘梨衣紧紧抱着我,那个吻漫长而深入,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吮出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里那颗心脏,有力而平稳地跳动着,撞击着我的胸膛,与我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良久,唇分。
绘梨衣微微喘息着,暗红色的眼眸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氤氲着水汽,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朦胧的情愫。
她仰着小脸,痴痴地看着我,花瓣般的嘴唇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而显得有些红肿,更添几分诱人的娇媚。
“Sakura……”她又轻轻唤了一声,似乎格外迷恋这个能发出声音呼唤我名字的感觉,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甜腻,“绘梨衣……好开心……”
她的小手依旧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仿佛生怕这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我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织,都能感受到对方脸上滚烫的温度。此刻我眼前只有这个失而复得的、鲜活温暖的女孩。
她是我的。
彻彻底底地,完完全全地,只属于我路明非一个人的绘梨衣。
“绘梨衣……”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被欲望灼烧的颗粒感,“我也……很开心。”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滑过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最终落在那在月光下泛着象牙般光泽的柔软胸脯上。
似乎察觉到了我目光,绘梨衣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脸上红晕更甚,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涩和不知所措,但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思,反而下意识地向我怀里靠了靠。
这种全然信任又带着青涩诱惑的姿态瞬间点燃了我的情欲。
我不再犹豫,再次吻住了她的唇,但这一次是带着侵略性的深吻。
我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甘甜的津液,纠缠着她生涩躲闪的小舌。
“唔……嗯……”绘梨衣发出迎合的鼻音,身体彻底软倒在我怀里,任由我予取予求。
我的手也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纤细的脊背上抚摸游走,感受着那衣料下肌肤惊人的滑腻和温热。
然后,缓缓向下,复上了那挺翘的、充满弹性的臀瓣,将她的下身更紧密地压向我已经变得坚硬如铁的阳具。
“啊……”绘梨衣的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我的身体牢牢抵住。
她抬起迷离的眼眸,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渴盼。
“Sakura……?”她轻声呢喃。
“别怕,绘梨衣……”我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敏感的耳廓和颈侧,“交给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