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露伴又一次陷入没有灵感的创作危机,他伏案拧眉,纠结几分钟,抓过手机,点开Messenger,在群聊艾特神秘兮兮此时不知在哪里干架的乔鲁诺·乔巴纳。
岸边露伴:@乔鲁诺·乔巴纳,帮我带一下娃。
玲奈:???
自己的女儿岸边玲奈立刻在群里回复,她从楼上哒哒哒跑下来,撞开工作室未合严的门。
岸边露伴生无可恋,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撞门吗?”
“哎呀~忘记惹~”岸边玲奈用她的小手锤一下小脑瓜,笑嘻嘻道。
岸边露伴托着腮帮子叹气。也不知道这位到底像谁,性子肯定不像他,脸倒是像他。难道你是这种恶劣性格的人吗,他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粑粑~我是不是能和乔万尼玩啦~我的课怎么办,哥哥是不是也要上课不能陪我?”
“我给你请假,到那里你想找谁玩找谁玩。”
正聊着,手机传来声响,岸边露伴点开,是他最讨厌的乔鲁诺·乔巴纳回信。
乔鲁诺·乔巴纳:好,具体什么时间?
乔万尼:妹妹妹妹妹妹妹!
玲奈:耶耶耶耶耶耶耶!
两个小学生在群聊里刷起表情包,岸边露伴看得头大,与乔巴纳私聊,定下具体时间。
替女儿请完假,岸边露伴拴着一路兴奋期待爆棚的玲奈上飞机、下飞机,他觉得陪这个人形犬几个小时已经消耗了他大半辈子的精力,等下了飞机,在机场外找到乔巴纳派来接人的轿车,他才总算能松口气。
“布布叔叔好~”在外人面前顷刻变乖的玲奈装得一副小小淑女样,岸边露伴心中一阵无语,又一次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亲女儿。
“漂亮宝贝,好久不见。”布鲁诺·布加拉提俯下身,“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
“诶嘿。”玲奈羞涩地低下头。
岸边露伴对自家女儿的双重形态习以为常,虽然每次都会无语,但很快就能冷静下心情。
岸边露伴不讨厌这名黑手党,布鲁诺·布加拉提,他虽然是黑手党,却正义善良,可惜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形象出现在漫画里,不然一定很受读者欢迎。
了解这个人,是好几年前,你刚生下玲奈,在他家坐月子,乔鲁诺·乔巴纳带着他的两名手下过来,一人便是布鲁诺·布加拉提,另一人是盖多·米斯达。
为了安全起见,岸边露伴对他们动用替身,在那两人的书上这下“不能攻击岸边露伴”,但还是被揍了,被他讨厌的乔鲁诺·乔巴纳。
果然叫乔乔的都和他属性相冲(乔瑟夫承太郎除外),他就没有一次用技能成功过,看到那张脸他就生气。
虽说乔巴纳派人来,但只有一个人,他不放心,为了保证玲奈的安全,岸边露伴还是一路陪同,直到把玲奈这段时间的行李搬进屋内,玲奈抱着他撒娇说再见。
这点倒是像她妈妈。
此时的你还在某神秘深渊的考古队里探险,完全不知道岸边露伴又一次为了灵感抛弃自己的女儿。不过你也半斤八两。
把孩子照顾到上幼儿园,你就继续旅行写小说。
当初想要孩子,也是因为想获得这样的经历,亲情是灵感,生育痛也是。
岸边露伴佩服你就算知道这是痛也要生,把自己的痛苦当做写作素材,他就做不到。
每写完一本书你就回去探望孩子,而妈妈是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畅销冒险小说家,两个孩子都特别骄傲,在班上倍儿有面子。
见不到妈妈有些寂寞,但两个孩子更想要读你的小说,与当年的乔鲁诺做出同样的妥协。
既然自由才能释放你的才华,那就放你自由。
“不再陪陪孩子吗?BOSS晚上才回来,您可以等他一起吃顿饭。”
“不用,我和你家BOSS天生不合。”岸边露伴抬手看一眼时间,回拒布加拉提的挽留,“我走了,麻烦你们照顾她。”
“没关系,我们也很喜欢玲奈。”
都是客气话,岸边露伴懒得再说,而早把老爸抛脑后的玲奈已经跑上楼,去翻乔巴纳的儿子乔万尼的房间。
两个孩子同母异父,两个父亲针锋相对,孩子的关系却甚是要好,让岸边露伴这个见多识广的写实派漫画家都不知该作何评论。
倒霉的是,飞机因暴力事件导致停班,岸边露伴只好订第二天的票,傍晚与乔巴纳一家吃顿晚餐。
两人见面一句话也不说,只在一开始客气地互相点一下头。
乔鲁诺白天刚和敌人凶险地打完一场,晚上还要见自己的情敌,还要在孩子面前装,别提心情有多郁闷。
他表面带着微笑,实际上灵魂早跑飞远了。
岸边露伴这顿饭吃得极为膈应,见到情敌的脸他就没胃口。真不明白那些和平包容的三人行是怎么做到的,他是做不到。
两个孩子在一旁玩得好,抢起同一个魔方,生气闹了一架,下一秒立刻和好。
岸边露伴的心情难以言喻,忍不住开口,“这孩子到底像谁?”
乔鲁诺接上话,“她的开朗随孩子妈,她的坏心遗传自你。”
“谁问你了?”
“不是你问我的吗。”
乔鲁诺的表面平淡无波,岸边露伴看着这样的情敌,气不打一处来。
装什么装。(其实也经常装逼的)岸边露伴心想,最烦装逼的人。
此时远在某海沟里潜水的你摸到一尊古久奇异的雕像。
等岸边露伴取完材回来,一个月渺无音讯的你也出现在他们面前。
破天荒地,你约着两家一起——以前你从没这么干过,都是分开探望。
这次你在群里发一串见面地址,是日本某座山中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温泉旅馆。
正是夏日祭,适合去山里乘凉的时刻,绿油油的丛林与长满彩色小蘑菇的树桩,就与宫崎骏笔下的一副模样。
岸边露伴在路中拍照,直言你选的是个好地方。
平日话多的你却一语不发,只笑着,始终不放开从见面起就一直握于手里的斜挎包。
玲奈与乔万尼在前边跑,上山的路只有一条。
“手。”乔鲁诺靠近你,触碰你紧握的手,“松开吧,我来拿。”
你笑着不说话。
岸边露伴觉着奇怪,但此时玲奈摔了一跤,他的注意力被移走,乔万尼将玲奈扶起来,玲奈皱紧小脸,强忍着,她的膝盖磕红了一块,流出鲜艳的血。
你连忙上前,从包里拿出一瓶跌打伤药。
乔鲁诺一把抓住你的手腕,将你的掌心朝上翻、摊开,那里已经被勒出一条极深的红印。
“你在干什么?”岸边露伴皱起眉,“没人抢你的包,抓那么用力做什么。”
你不说话。
沉默地给玲奈上药,玲奈仰头看你,她的眼神中布满了疑惑。
不对劲。岸边露伴与乔鲁诺都察觉到了,但顾及两位孩子,只能暂时将疑虑按下不表。
分配房间时,岸边露伴与乔鲁诺都犯了难。
乔万尼当然和乔鲁诺一个房间,可玲奈已经上小学,有了隐私,不能再和爸爸一起睡。
岸边露伴也不放心让玲奈和你睡,因为现在的你表现很有问题。
乔万尼说想和你睡,乔鲁诺拦住他,告诉他男子汉就不要黏着妈妈,乔万尼失落,说自己不要当男子汉。
乔鲁诺说那你去变个性,乔万尼鼓起脸,乔鲁诺继续说,变性之后你的名字就是乔瓦娜·乔巴纳(Giovanna Giovanna)。
乔万尼甩开乔鲁诺不理他了。
最后你选择和岸边露伴住一间,玲奈抱着你嘎嘎乐,乔万尼瘪起嘴,说要和妹妹绝交。
玲奈说绝交就绝交。
你笑着摸乔万尼的脑袋,乔万尼抿起嘴,仰起头蹭蹭你。
你拉着玲奈回房,岸边露伴回头给乔鲁诺一个眼神,乔鲁诺点头,岸边露伴跟着你进入房间。
你下楼去前台再要一床被褥,与此同时,岸边露伴摸向你之前不让别人碰的斜挎包,打开,里面是一些基础用品,以及一块被白布包裹起来的长体,约十五厘米至二十厘米的长度。
他突然有一种异常不安的感觉。
像是肉体天生的求生欲在拍打他,让他完全无法对那个未知物件下手。门外传来三下敲击声,是乔巴纳给他的信号,他立刻把包拉严放回去。
你把被褥放榻榻米上,注意到自己的包有被移动几毫里,趁岸边露伴去卫生间,你招呼玲奈过来,小声问她爸爸有没有动过妈妈的包。
玲奈摇头说没有。
“玲奈是坏孩子吗?”你笑着眯起眼,“坏孩子说谎要吞一千根针哦。”
“……”
玲奈被你抓在手里,她手臂上的肌肉僵硬,但还是摇摇头。你盯了她十几秒,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你才放开她。
岸边露伴清洗完出来,你已不见踪影。岸边露伴问玲奈你去哪了,玲奈摇摇头说不知道。
“妈妈有没有问你什么?”岸边露伴警惕地问。
“妈妈问爸爸你有没有碰她的包……”玲奈语气虚弱地说。
“你怎么回的?”
“我说没有……”
“很好。”
岸边露伴点头,在内心舒口气。虽然没搞明白那东西是什么,但可以确定,从神秘海域回来的你绝对有问题。
半个月前,巴西一支考古队在那片海域失踪,尸骨未存。
乔万尼对这些消息感兴趣,因为那片海域说是探测到有可能存在史前文明遗址,而乔万尼转发的科考团队合影里就有你的身影。
你回来以后,就没提这件事半句话。按往常,你早就把历险记讲给孩子们听,如今就算乔万尼纠缠你,你也否认自己去过。
岸边露伴问玲奈想不想找乔万尼玩,玲奈说想,岸边露伴便拉着玲奈去找他讨厌但如今不得不合作的乔巴纳。
乔鲁诺·乔巴纳正陪乔万尼玩。
亲子房里有一些益智积木,不过这种幼儿园级别,对乔万尼来说极其简单,他只是单纯闲得没事,也不想听自己父亲那些糟心的黑手党公事。
“妹妹!”
“哥哥!”
兄妹俩一见面,一扫方才气氛的冷淡,立即闹在一起。
岸边露伴在乔巴纳身旁坐下,告知他在包里发现的东西。
乔鲁诺·乔巴纳回复他,自己刚刚见你下楼,悄悄追过去,发现你把那块被白布裹的东西交给了店老板。所以……是什么东西?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从遗迹里挖出来的东西。”
“那是什么?感觉像手办之类的……雕塑?”
“石膏刻像或是贝类?珊瑚制品?”
“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交易吗?她收钱了?”
“我没看到,似乎只是把那东西交给店主。”
听到乔巴纳的一番话,岸边露伴不禁想,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干非法交易,体验一下当盗墓贼如何销赃?
可这在深山老林里开店的店主怎么有能买下古董的金额。
或许你只是图一场体验,毕竟你不缺钱。
可那股诡异的不详之感仍萦绕在心头,岸边露伴无法放过当时面对那东西的感受,简直像碰到某不可名状之物,邪恶的预感,绝对不正常,不是能给人带来好运的东西。
你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忽然正常了,邀请他们一起去泡温泉。你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记忆有点模糊,只记得自己历险完要进行亲子互动。
自己的两位男友依旧这么帅气,十几年过去,岁月似乎未从他们身上夺走什么,还平添成熟沉稳的魅力。
乔鲁诺·乔巴纳还是难以让人窥测他的心,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他比他小时候更难以捉摸,任何事与情绪都不会明写在脸上。
岸边露伴加重了他的犟脾气,不如说是他彻底挣脱了外界的桎梏,真正做自己,保留他生活的初心与喜爱。
真是两个极端的人。
你在餐桌上畅谈这一次探索遗迹的经历,乔万尼问其它队员呢?
你话音卡了壳。
你只记得在海沟里发现了什么,而后……记忆缺失了一块,醒来就躺在岸上,周围没有人。
你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要来这座山泡温泉?什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你带着两个孩子快快乐乐地泡温泉。两个爸爸在另一汤池里,关注着这边,胸中各怀心思。
晚上,乔鲁诺将两个孩子领走,因为玲奈吵着要和乔万尼玩,岸边露伴实在不想应付俩吵闹小孩,将照顾孩子的任务丢给某对小孩仁慈的黑帮老大。
你望了眼热闹的那边,瞬间就决定陪伴冷清孤独的露伴。岸边露伴牵你的手,两个人回房。
乔鲁诺·乔巴纳坐于茶桌边,一面关注两个孩子不要闹出伤,一面侧耳倾听身后的墙体传来隔壁房间你们两个人的动静。
他有怀疑从遗迹回来的不是你,但他情愿相信是那块古董携带的神秘力量影响了你,而不是真正的你其实早已死在深邃到如深渊般冰冷彻骨的海沟。
他不敢想象那该有多么痛苦,你的尸体孤寂地漂浮在沉默的海底,多想一秒他都感到揪心。
尽管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露伴,一个月没有见,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什么?什么怎么样?”
“你的腰啊,之前不是说不太舒服?说是上了年纪,做不成了……”
“哈?我原话不是这样的好吧!我只是说我该锻炼了,现在锻炼之后没问题!”
“是吗?让我试一试……”
“喂!等一下!”
岸边露伴没想到你这么性急,孩子刚离开身边就想要。
上次他说那些话只是被你缠得受不了,随便编个理由打发你,结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你趴在露伴的后背,松散的浴衣将身体露出来一部分,压在露伴的背上。
露伴的耳垂都红了起来,这么久过去,他还是不擅长应对你的热情。
你用手指揉揉他的耳垂,另一只手从他的腰带深入衣内。
他真有在锻炼身体,腹部因为紧张而挤出肌肉快,很结实呢,就是一蛄蛹一蛄蛹的,很痒吗?
明知他敏感,你还坏心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玩够了他的腰腹,向下抓住他的那个,嗯,手感还是这么不错。
岸边露伴闭上眼,一副强忍流氓骚扰的无可奈何的表情。
“亲我……”
你的脸向前贴近他,露伴拽过你的身子,将你揽到他身前,夹住你的下巴亲吻你。唇舌纠缠一阵,他也来了感觉。
你在他的记忆里始终未变,还是如此富有魅力。
尽管与你重聚的时日不多、每次见面你的确有些微的变化,但你仍是你,依旧像天上的那颗太阳那般夺目,而他是地上的一株向日葵,当你出现时,他的心便向着你转。
岸边露伴难以遏制自己的心情,就算有了孩子,看着孩子,他对你的思念也一日没有少。
他有时也会烦恼这种情愫,但一旦你出现在他眼前,他的烦恼就消失了。
两人的身体“扭打”在一起,难免会对周围的物件磕磕碰碰。
乔鲁诺·乔巴纳在隔壁房间听着,他甚至能数清你们做了多少次、中间休息了多少秒。
“爸爸,妈妈在和叔叔打架吗?”乔万尼突然问,玲奈也转头看乔鲁诺·乔巴纳,一脸担忧的模样。
乔鲁诺:……
他该怎么解释呢?
两个孩子似乎还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两人的爸爸不一样,两位爸爸都否认出轨与第三者的说法,因为事实上二人都不是你的丈夫。
“那两个人在编剧本呢。”乔鲁诺·乔巴纳哄着这两位天真的孩子,“妈妈是小说家,玲奈的爸爸是漫画家,两人身临其境地表演编排的剧本,很正常吧?”
“那爸爸你为什么要和妈妈打架啊?”乔万尼接着问,“你一个黑手党也需要编剧本?”
“那是我在配合你妈妈演剧本。”乔鲁诺·乔巴纳微笑着说。
应付完心灵敏感又好奇心旺盛的小孩,乔鲁诺·乔巴纳接着听隔壁房间的动静。除了做爱的声音,没任何异常,或许是他多虑了。
可他一直以来的生存经验,又让他不得不在意那些诡异的细节。
隔壁没了声息,两个孩子也玩累,各自钻被窝睡觉去。乔鲁诺·乔巴纳将墙壁变作可供人通过的爬藤,来到隔壁沉睡的二人身边。
他于你身侧单膝跪下,以一种方便起身的姿势,手放于你的脸。
拇指与食指轻轻抚摸你合上的眼睛,抚过你的眼尾,乔鲁诺·乔巴纳就这样静静地注视。
片刻过后,开始细细检查你的身体。
如果是有人伪装成你的模样,身体上理应有痕迹,但若是此人的替身能力能够变形,这他就分不出来。
一个人扮成你能剽窃你的性格与思想吗?
应该不行。
全身都检查一遍,你没醒,乔鲁诺·乔巴纳起身,打算去找店里的老板要那件可能是从海里来的古董。
岸边露伴是被你坐醒的。
他做了一晚上的梦魇,自己成了被林野里的妖怪纠缠的倒霉人,妖怪变作你的模样,要吸走他的血气。
岸边露伴惊醒,他结结实实是被惊醒了,醒来后更是心惊,因为坐在他身上的你已然不是你,而且浑身爆满密密麻麻眼珠的异形。
“天堂之门——!”
岸边露伴唤出自己的替身,异形之身被切割成一片片书页,上面全是无法辨别的文字。
视线多在那上面停留半秒,大脑都像是要爆炸一样,岸边露伴忍住疼痛在上边写下“远离岸边露伴、不可攻击岸边露伴”。
异形如同被炸开,从岸边露伴的身上被无形之力甩去了墙角,墙面溅上它自身的脓液,木板竟被腐蚀出一块块弯弧状的空洞。
岸边露伴喘息着站起身,那东西的眼珠全都直勾勾盯着他,盯得他头晕目眩,肠胃拧成了滚筒洗衣机。
天花板与茶色的地板天女散花般分撒成万花筒里的彩花,他倒退几步,浑身直冒冷汗,隐隐作呕。
此时,房间的木门猛地被拉开,门外之人正是乔鲁诺·乔巴纳。
他手里攥着一尊青石雕像,十五厘米的长度左右,上面与乔巴纳身上都被浇上一层满是腥味的血。
要不是这家伙的发型足够让人印象深刻,岸边露伴都要以为是地狱里的修罗跑出来取他性命来了。
乔鲁诺·乔巴纳并未发言,他只举起自己手里的那尊雕像,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尖叫声如同被针刺穿的水泡,只存在很短暂的一瞬间,荡然消失。
融化的猩黑浓浆慢慢将你的身体显现出来,眼珠们融化进地隙,仅仅几个眨眼,这些怪异的东西似乎从未来过,唯有空气中淡淡的海腥味,提醒着清醒的两人,那东西并非幻觉。
清早,你醒来,窗外的风送来山林的清新,你进卫生间洗漱,从卧房出去,两位爸爸与孩子们已在客厅等候。
“你们怎么收拾行李了?”你纳闷,“我们不是说好要待一周吗?”
“店主今天早上敲我们的门,说是他的亲人生了急病,需要他去照顾,所以他关店了。”乔鲁诺解释,“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家里人生病了?”
你疑惑,这么突然吗?不过病痛这种东西不会对你挥挥手打个招呼才来,你很快便理解,只略感可惜。
自己为何会选择这家店,完全不清楚。这几天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不会是年龄大了,自己的大脑终于学会“遗忘”这个技能了吧?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你吃完他们留给你的饭,一行人离开这家山中隐蔽清净的旅馆。
两个活泼孩子在前面跑,你在后边追,岸边露伴依旧举着相机拍照,乔鲁诺·乔巴纳落在队尾,他停在林间小院的门口,单手放在于岁月中褪了几层皮的破败木墙。
杀了人要收尸。他不可能给外界发现这里的机会。虽然他杀的应该算不上是人。
乔鲁诺·乔巴纳追上你们,你回头,惊奇道:“诶,那家旅馆怎么不见了!难不成我们遇到灵异事件啦?”
“走吧。”乔鲁诺拉住你,掰过来你的脸,不让你回头,“别看了。”
“为什么不让我看?”
“走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可是非常好的素材!”
你晃晃他的手,乔鲁诺叹气。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就问就问,你越不想说我就越让你说!”
“……你再这样,回去我就狠狠地打你哦。”
“你敢打我,我就举报你家暴!”
“我们都没结婚,算什么家暴?”
“我告你故意伤人!”
“呵呵,你可以试试,看法官是站在你这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你、你这个厚脸皮的黑手党!”
“妈妈!你不要举报爸爸啊!爸爸也不要打妈妈!”
“我们开玩笑的……”
……
岸边露伴将这一切都看进眼里。
乔巴纳为何浑身是血,他是遇到了危险,还是杀了多少个人?
那满是眼睛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乔巴纳摔碎雕像,它们就消失了?
它们是史前文明的生物吗?
被你带离了海底,控制你来到陆地,意图在人类社会里繁衍滋生?
岸边露伴都不清楚。
也许,只有那些葬于深海的骸骨才会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