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事出突然,我无法理解眼前的莲大人真正的意图,感到困惑。
“……再怎么说,也太……”
莲大人像是要缓解紧张感,露出柔和的表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在这种状况下也没办法,让她们出去一下吧。”
“……咦?”
发出困惑声音的不是我,而是小野寺同学。
“我稍微改变主意了。所以不好意思,优、如月,你们可以先离开教室吗?”
“………………小莲?”
“我想让这位风纪委员……新妻说些难以启齿的话。你们两个先去附近散个步吧。”
“………………………………既然是小莲的要求……”
“谢谢。”
“…………”
胡桃……如月同学什么也没说,只是凝视着莲大人的表情。
她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然后和小野寺同学一起离开教室。
莲大人似乎在听教室前的走廊上脚步声逐渐远去,视线朝向门的方向。
“——好了。”
“……!”
他用那双清澈的认真眼神看向我。
我不禁心跳加速。
心脏不知为何跳得飞快。
“——那么,新妻。我想听你说”
“……是说,我初中时的事,对吧……?”
“嗯”
莲大人……?
他似乎不惜和我独处,也想知道我这种人的过去。
难道……我不能有这种想法。
莲大人是小野寺同学的男朋友。
想象这种事情也很失礼。但是——
“新妻?”
“是,是”
“姑且把人都支开了。这里只有我和你”
“………”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我试着用眼神向他传达。
“嗯?”
莲大人挑起眉毛,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被你这种麻烦的跟踪狂纠缠,我也有点累了。作为补偿,你稍微跟我说说过去的事吧?”
“………”
好厉害,他能读心吗,我差点想这么说。
但是,那种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即使那会揭开你内心的伤疤。为了不让你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疏远他人,重蹈覆辙”
“………”
在高兴之前——连我想隐瞒的事都被他看穿了。
那个——眼神。
“……嗯?怎么了,新妻?”
他那无比清澈的眼睛。
他所说的话,仿佛看透了我的一切,看穿了我的未来。
只是和他聊了几句,我就理解了这一点。
“喂——?”
他用无比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我说”
“嗯”
莲大人让我坐下,我听从了他的话。
………………不知为何,现在的我自然而然地想这么做。
应该这么做,这么做是正确的。
………不,不对。
对我来说,他的话——不,他的存在,就等同于天启。
“——好了,已经够了吧。你也可以轻松了”
他用恶魔的低语般甜美的声音。
用小混混般粗暴的语气,粗鲁的态度。
这个什么都看透了的莲大人。
“说吧”
“………是”
用神明般的声音对我说。
——那是我,新妻舞衣还是初中生的时候。
明明只要好好做就能做好,为什么不好好做呢——我每天都在为这个谜团而烦恼。
我有一个朋友。
说不定……不,绝对,就连周围的人只把我当成“啰嗦的风纪委员”的我也是。
那个朋友,虽然对我的话抱怨连连,但只要承认是自己的错就会马上改正,而且在我被麻烦的家伙缠上时会主动帮我。
明明入学式时才第一次见面,却不可思议地没有初次见面的感觉。
因为很快就变得要好了。
经常去对方的家里一起玩。
『要一直在一起哦!』
『约好了哦!』
我想……我们是挚友。那个时候的我们,确实是——
我特别讨厌不检点的行为。无法原谅不检点的人。
经常和男生起冲突。记得当时被取了麻烦委员长之类的绰号。因为那时我是班长。
但是不可思议地,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会一边反驳啰嗦的我,一边和我一起做些什么,或是活动时帮我。
我的学校生活,多亏了挚友,以及大家,过得很充实。
………那是国二的时候。
早上,在电车里。
我像往常一样去上学,感觉有人紧紧地贴在我身后。
虽说人很多,但也不是没有缝隙,而且我觉得没必要紧贴在女初中生身后。
我打算叫他离我远一点,于是转过身去。
『~~!?』
回过神来,那个人的手已经伸向我的腰。
回过神来,我的屁股已经被摸了。
视野的边缘可以看到男人的西装,耳边传来令人不快的呼吸声。
男人对我性骚扰。
『——!!』
我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但不知为何,我忍住了。我忍住了。
为什么我会忍住呢?也许是因为我头脑混乱,正因为头脑混乱,所以才搞不清楚。
我的脸周围热得发烫,却又感到一股寒意,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看到的电车内的风景,摇摇晃晃的。
我既无法尖叫,也无法说话——我无法诉说任何异常。
恶心,可怕。支配我内心的只有这些感情。
你一定不会明白吧。
从被对方触碰的地方开始,一种令人作呕的不快感传遍全身,然后感到害怕。身体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颤抖,快要失去意识。
我注意到视野中看着我的视线。
和我对上视线的大哥哥,假装在专心看手机。
和我对上视线的大姐姐,再次开始假装睡觉。
『………………!!』
我绝望了。
从那之后——我不太记得了。
回过神来,背后的男性已经不在了。看着我的人们也不见了。
也许是在某个车站下车了。
在离学校很远的车站,我摇摇晃晃地走在月台上。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只是,屁股上残留的那股不快的手的触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只能不停地用手帕隔着裙子擦拭屁股。
不久,也许是觉得可疑,站务员叫住了我,然后帮我报警和通知学校。
……就只是这样。
虽然只是这样……。
“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呢?”她这样问我。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东西了,就连我的挚友,也觉得她像是别人。
和向父母撒娇不同,如果我有向朋友撒娇的余裕就好了,但当时我真的变得不相信任何人了。
我被痴汉的时候,周围无视的视线。不想扯上关系而逃跑的视线。
全部都在折磨着我。
“………无论如何都不肯找我商量呢”
无数次。
“不想跟我说的话,那也没关系,没关系的,但还是找一下心理咨询师比较好哦………”
已经,无数次无数次。
对我说“说吧”的——对我说了这句话的挚友,我,对她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不要再跟我说话了”
“………诶?”
………啊啊,是,这样。
我想起来了。
………。
我。
我说了过分的话,因为我说了那种话,所以伤害了一个人………伤害了,一直和这样的我在一起的,重要的,重要的,唯一的挚友………。
『一直在一起哦!』
『约好了哦!』
………啊啊,我。
我,打破了,约定。
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满脑子都是。
最差劲,了呢………………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