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是谁?

我在哪?

源太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这就是地狱吗?

他愣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也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他的头顶上空悬挂着一个由长筒靴做成的风铃,靴筒朝下,缓缓地旋转着,天花板上面满是萨卡夫人各种姿势的照片。

这个地方很熟悉啊,似乎是……萨卡夫人囚禁我的房间!

我还没死!

我还活着!

源太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依然是熟悉的酸臭味,那是萨卡夫人的味道!

我没死!

我真的没死!

源太兴奋不已,想要大叫一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活动一下手脚,但却是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他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右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纱布!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源太张大了嘴,无声地吼叫着。

他又向左看,发现左臂同样消失了,也缠着厚厚的纱布!

他挣扎着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也消失了,同样缠着厚厚的纱布!

天啊!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源太癫狂地吼叫着,在婴儿床上疯狂地扭动,用头狠狠地撞着床板,想要直接自杀,但是床板上铺着厚厚的垫子,还有许多丝袜和内衣,他不能如愿。

这时,门开了,萨卡夫人走了进来,她冷冷地看着在床上扑腾的源太,耐心地等待他平静下来。

终于,源太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停了下来,嘴巴依然大张着,泪如泉涌。

“宝贝~你终于醒了~”萨卡夫人温柔地说着,源太此时转过头来,怨毒地看着萨卡夫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冷静点!作为一个背叛主人的奴隶,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萨卡夫人平静地说着。

源太万念具灰,被变成这样的状态,还不如直接死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

自杀!

他不要以一个怪物的身份活着,他伸出了自己的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只是微微地有些痛!

咦?

他仔细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牙齿全部都没有了!

只剩下了软乎乎的牙龈!

天啊!

萨卡!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要杀了你!

源太又开始剧烈地挣扎,但是他连坐都坐不起来,只能拼命地磨蹭着身下的丝袜和内衣,用头在床上乱蹭,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似乎也没了。

源太彻底崩溃了,他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怎样一个奇怪的状态……

“你不要觉得自己现在是个怪物~在妈妈眼里,你现在是最可爱的宝宝~”萨卡夫人温柔地说道,她拿起一个摇摇铃,在源太面前轻轻地摇晃着,就像逗弄婴儿一般。

源太闭上了眼睛,准备绝食而死,他绝不要这样屈辱地活着!

“你是不是想绝食而死啊~没用的~妈妈有的是办法让你活下去~你还是乖乖地当我的宝宝吧!”萨卡夫人微笑着说道。

源太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当然知道,能把自己弄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自然可以让自己活下去,现在他的心中,剩下的只有绝望,无尽的绝望。

整整一个月,萨卡夫人每天只是来给源太喂一些食物,解决一下排泄问题,剩下的时间就是把源太扔在婴儿床里发呆。

在尝试了各种方法之后,源太放弃了求死的可能,而且逐渐适应了这个婴儿一样的状态。

终于,萨卡夫人在源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生机。

“还在怨我吗?宝贝~”萨卡夫人温柔地问着,源太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他。

“宝贝~你要知道,背叛主人的奴隶,是要被处以极刑的!我本来是打算处死你的,但是……但是……我下不了手!我不能亲手杀死我自己的宝贝!我做不到!”萨卡夫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你知道吗?当纯子来找我的时候,我也心软过,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相信你爱我,我相信你会选择我!当你说出你要去找纯子的时候,你知道妈妈有多失望吗?妈妈的心里有多难受吗?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爱你!妈妈爱你!但是妈妈无法与别人分享你!我做不到!”萨卡夫人哭的更厉害了。

“当你出现在宾馆房间的时候,我就站在卫生间里,我听着你那么兴奋地喊着妈妈,我的心都碎了!妈妈对你那么好!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纯子对你那么残忍!你为什么放不下她!忘不掉她!为什么!”萨卡夫人越说越气愤,抓的栏杆嘎吱嘎吱地响。

“所以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你背叛了你的主人!你伤害了你的妈妈!所以我要惩罚你,折磨你,处死你!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我心中的怒火!才能抵消你犯下的罪孽!”萨卡夫人咆哮着。

“可是……可是……当你在我胯下停止呼吸的时候,我突然好害怕!好害怕失去你!害怕亲手杀了你!我就赶紧爬了起来,发现你还有心跳,但是呼吸很微弱……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宝贝!我根本舍不得杀掉你!但是,你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我又无法原谅你……我纠结了很久,最终决定,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让你变成妈妈怀抱里的婴儿!婴儿是世界上最纯净、最可爱的生灵!婴儿是绝对不会背叛妈妈的!”萨卡夫人激动地说着,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源太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不知道萨卡夫人的心中居然还有着如此的惊涛骇浪,也感受到了萨卡夫人对自己的怜爱。

是啊,自己的选择确实是伤害了萨卡夫人,他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从这点上来说,他确实是有罪的!

想到这些,他心中的怨恨消弭了一部分,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萨卡夫人那双充满了哀伤、怜爱、纠结的美丽眼睛,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回想起了萨卡夫人对自己的温柔和宠溺,在萨卡夫人的怀中,他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母爱,也弥补了他人生中一直苦苦追寻的东西!

纯子天生性格冰冷,对他只有严苛的要求和强烈的掌控欲,缺乏那种母爱中特有的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包容一切的宠溺。

在这一点上,纯子甚至还不如丽奈,这也是源太为何迅速在丽奈脚下屈服和沉沦的重要原因,因为丽奈比纯子更温暖,更像一个母亲。

但是,丽奈的母爱和萨卡的母爱比起来,又是天壤之别了。

丽奈也是从未怀孕分娩过,她从未抚养过孩子,对于源太的关爱比起养育了两个儿子的萨卡夫人来,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虽然和萨卡夫人的相处时间很短,但是源太从萨卡夫人身上得到的母爱和关怀,比他人生中前18年加起来都多!

纯子给了他庇护,丽奈给了他欲望,而萨卡给了他爱怜!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萨卡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而伤害了自己母亲的人,的确是罪无可恕……想到这些,源太心中的怨恨消弭了一半,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你伤害了爱你的妈妈!所以你要用你的余生来弥补妈妈心灵的伤痕!”萨卡夫人愤怒地说道。源太盯着萨卡夫人看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宝贝~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妈妈都会和以前一样爱你,你就永远做妈妈怀里的小宝宝吧!” 萨卡夫人眼中的怒火和哀怨一下子随着源太颈部的运动消失殆尽,她开心地抱起了源太,把他搂在了怀里。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萨卡夫人每天都悉心地护理着源太,给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源太的伤口也逐渐恢复,对于萨卡夫人的怨念也逐渐消弭,对于萨卡夫人的依赖越来越深。

终于,源太的伤口完全愈合了,萨卡夫人一圈一圈地拆下了纱布,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原先是胳膊和大腿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光滑的平面,露着粉红色的肉芽,上面还有四个不锈钢制成的铁环,外面镀了厚厚的白银,深入肉体,与残余的骨头连接在了一起。

萨卡夫人抱着源太,来到了镜子面前。

源太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被改造后的模样——油光发亮的头顶,白嫩光滑的肉体,上面一根毛发都没有,连眉毛都不见了!

面部的肌肉因为失去了牙齿的支撑而凹陷,看上去有些可笑,原先是四肢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银色的铁环……尽管源太已经在心中勾勒了无数遍自己的模样,但是真到亲眼所见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这还是自己吗?源太无声地痛哭着,萨卡夫人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伤心的宝宝。

萨卡夫人把源太抱到了另一个房间,把他放在了椅子上,打开了他面前的电视。

一段有些模糊的影像出现在了电视上:一个沉睡的男人躺在了一张银白色的金属床了,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被放置成了“大”字的形状,源太认出来了,那是自己!

他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

接下来,四个医生模样的人把一种白色的圆筒分别套在了他的四肢上,其中一个去旁边操作一台机器,突然,那四个白色圆筒里闪过了绿色的光芒,而且反复闪了几次,随后,那四个医生取走了白色圆筒,源太的四肢就这么被斩断了!

四个巨大的伤口呈现出黑色的焦糊状,看上去触目惊心。

源太长大了嘴巴,无声地咆哮着,无论是谁,亲眼看到自己的四肢被斩断,都会受不了的。

等源太平静下来之后,萨卡夫人指着电视上的画面说道:

“宝贝~为了取下你的四肢,妈妈专门请来了美国最顶尖的激光手术专家,用最先进的激光刀完成了手术,这样对你的损害才是最小的,你才能这么快地恢复过来。”

画面又开始继续,此时失去了四肢的源太被泡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突然画面开始加速,源太的头发开始一点一点地脱落……

“宝贝~这是现在最先进的脱毛和嫩肤技术,是为了把你的肌肤还原回婴儿的状态!”萨卡夫人骄傲地说着。

紧接着,画面上又出现了一个医生,拿着各种工具,从源太的嘴里取出了一颗又一颗的牙齿。

此时,源太已经麻木了,经历过切除四肢的冲击,现在再看这些都是小儿科了……然后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医生,拿着手术刀,伸进了源太的嘴巴里,取出了一段血琳琳的东西。

至此,画面结束。

“我又请了最好的医生,摘除了你的牙齿和声带,这样才能让你真正的回到婴儿的状态!获得重生!”萨卡夫人的眼中射出了狂热的光芒,她一把抱起了源太,激动地说着:

“宝贝~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从今往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只属于你一个人!我会遣散我其他的奴隶!你就是我最亲爱的宝贝!唯一的奴隶!忘记源太这个恶心的名字吧,今后你就叫——小蜜糖!”萨卡夫人的眼中的光芒已经有些癫狂了,怜爱、贪婪、渴望、霸道交织在一起,看得源太心惊胆战。

萨卡夫人大步走到了屋子中间,猛地拉开了黑色的幕帘,帘子后面是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四大两小六个玻璃罐子,还有一尊带着假发的半身假人。

“看啊!宝贝~从你身上切除的部位,妈妈都帮你做成标本了~你可以随时来看它们~等你走了,它们会跟着你一起火化,让你下辈子还能做一个健全的人!”萨卡温柔地说着,眼中充满了怜爱。

源太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他的双手和双脚在福尔马林里泡的又白又胀,他的牙齿和声带沉在罐子的底部,他的头发被制作成了假发,还保持了他惯常的发型……源太能感受到萨卡夫人在细节上的用心,但是看着自己的身体部件,被做成了标本摆在桌子上,他心理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源太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滑嫩异常的脸庞缓缓流下,他知道,他已经没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萨卡夫人了……但是……萨卡夫人的温柔,还真是令人沉醉呢……就在源太纠结的时候,萨卡夫人一把抱起了源太,吻去了他脸上的泪痕。

“宝贝~你不要难过~妈妈在呢~”

源太在痛哭了一场之后,彻底斩断了心结,他现在这个奇怪的样子,已经无法回到纯子和丽奈的身边,也许让她们认为自己失踪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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