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顾自地抽着烟,一脸清冷,却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赵宥琛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现在的表情高冷的像是九天神女,翩翩然然,不食人间烟火,刚才在车内他们短暂的激情就像是黄粱一梦,现在他都怀疑方才她对他的挑逗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外面的霓虹幻彩轮番打到她脸上,她抽的烟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味,他的手心攥出了淡淡的细密汗珠,他突然想到,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到了,过了这次,也许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你这次回国来干什么呢?”
他主动开口,企盼着能多与她说几句话。
“有生意要谈,可能要待一段时间。”她侧过脸,微微偏头看向他,脸上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恐怕还要劳烦司令照拂了。”
“生意?”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才意识到了什么,“你出国…没有去学建筑吗?”
“没有,”她红唇微勾,“谁告诉你,我要去学建筑了?”
“这是你以前的梦想啊。”赵宥琛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你怎么能放弃,你想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了这么多年,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约愫突然把手中的香烟一折,原来淡淡的眸子里似乎多了些嘲讽之色,“这只是你以为的,你根本一直都不懂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也用不着你帮我选择。”
赵宥琛顿时哑口无言,他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他现在还记得她以前有多喜欢建筑,书橱里全是些厚厚的他看不懂的书。
他一直觉得,他只是她生命中最不重要的一部分,她年少时的爱情,她的梦想,甚至她那些待她并不是多好的家人,位置却都统统要重过他。
以前他不让路,只不过是觉得他能带给她比他们都更好的生活,后来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可能连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给她。
他一直觉得,再见到她,她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女建筑师,没有人会比她优秀,虽然她是个女人,但他一直坚信她就是最厉害的,她一定能做到她想要做到的一切。
可现在她站在他面前,一身红尘,半幅艳妆,眼里也失了之前的懵懂澄澈,以前她最讨厌往来人情,即使不得不跟着他应酬,也是一脸的闷闷不乐之色,可现在她却主动走进曾经最不想触碰的领域,穿梭在这滚滚尘世里,逐渐变得世故和苍凉。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么?
这时车停了下来,转眼已经到了齐公子的酒庄,约愫直接推开车门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同赵宥琛讲,赵宥琛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却让她的手从指间滑走,他收回手,愣愣地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
狐裘从她肩头滑下,露出一截玉白如牛乳般的玉肩,她没有将狐裘拉回,就这么露着肩风情万种地走远,她穿了一双银色高跟鞋,黑色旗袍将她的身段勾勒的如同秀峦,丰腴绰约。
她在他面前逐渐陌生,也与他记忆中的她渐行渐远。
第章 伊人媚(二)
赵宥琛也沉默地下了车,他刚一下来齐泽拓就端着酒杯迎了上来,齐泽拓一脸笑意地看着赵宥琛:“司令来了,没想到司令肯赏我这个脸,齐某真是太荣幸了。”
赵宥琛却注视着约愫远去的背影:“她来干什么?”
齐泽拓看了约愫一眼:“哦,您说的沉小姐啊,我和她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这次将她请来了。”
赵宥琛微微一皱眉:“沉小姐?”
“对啊,”齐泽拓不疑有他,“沉云珠沉小姐,怎么了司令,您认得沉小姐?”连名字都换了,看来她是打算彻底与过去决绝了,赵宥琛摇摇头:“不认得。”齐泽拓最懂得察言观色,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司令是不是对她感兴趣,沉小姐确实长得美,脑子也精明,可惜已经嫁人了,她丈夫文绉绉的,倒是看起来不如她精明利落。”
“没有,”赵宥琛垂眸,“随口一问罢了。”
夜幕降临,星辰点点缀缀地爬上来,月亮弯弯的勾在枝头,垂拂下银色的柔辉笼罩着这恢恢人间,齐家别墅里灯火通明,笙歌燕舞,满目繁华,里面的男男女女衣着华贵,珠光宝气,端的是一派繁荣锦象。
齐家家大业大,今天的晚宴禹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约愫端着酒杯走上阳台,看着楼下流窜的灯火。
礼帽上的黑纱遮住了她半张脸,让鲜艳欲滴的红唇更添诱惑,禹州不少人都认得她,虽然她也不介意被认出来,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还是不愿多添麻烦。
约愫扯扯肩头的狐裘,在阳台上随意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刚好能俯瞰到下面的景色,她却不愿多看,轻轻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真的是你?”
突然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安静时光,约愫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礼服裙的女子正站在她面前,这个女子她再熟悉不过了,约愫淡淡地站起来,看着女子笑了笑:“好久不见,周小姐。”
“你回来了?”
周毓滢快走两步,她比之三年前瘦的厉害,一双眼睛更显得突兀地大了起来,因此也自带着一种咄咄逼人。
“买下瑶池皇宫的人就是你吧,你到底要做什么?”周毓滢咬牙切齿地看着约愫,“你故意的是吗,故意要报复我是吗?”
“周小姐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约愫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我只是个生意人,买瑶池皇宫也只不过想做生意而已,周小姐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呢。”
“你别狡辩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你不过是看我落魄,想再在我头上踩上一脚罢了!”周毓滢咬牙切齿地看着约愫,“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女人,现在还打扮的一身骚气的来这里,你知道宥琛哥哥来了,你是故意来勾引他的是吗?你可真不要脸!”
“宥琛哥哥?你叫的可真亲切,”约愫浑不在意地捋了捋自己额角的秀发,“但我可听说,你被他抛弃了呢。”
第章 伊人媚(三)
“你!你又好的到哪里去了?几年前不一样是灰溜溜地离开了!”周毓滢怒道,“你也没资格嘲笑我,你说,你是不是回来报复的?现在你报复我,下一个你就要报复宥琛哥哥了对不对?”
约愫朝周毓滢走近两步,女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根本就没将周毓滢放在眼里,周毓滢越看她越气,女子那丰满的红唇轻启,声音却薄凉魅惑。
“我就是报复你又怎样,周毓滢,听说你现在落魄的很,为了生意都要出卖自己的身体了。赵宥琛虽然人不怎么样,但也不会再要你这么脏的女人了吧。”
“你!”
周毓滢被戳到痛处,扬手就要朝约愫打去,她的手腕却在半空中被约愫制住,约愫冷冷地勾起唇:“你以为我还是几年前被你们揉搓欺负的软包子吗?”
她说罢就一耳光甩到了周毓滢脸上,周毓滢被打得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一耳光落在了她另一边脸上,她尖叫着挣脱约愫的手朝约愫扑过去,约愫神色淡定地后退一步,腿勾倒面前的椅子,周毓滢被椅子绊倒,脸朝下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
齐泽拓陪着赵宥琛看酒庄,赵宥琛却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约愫,突然酒庄的侍者快步朝齐泽拓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阳台上有两位小姐发生了口角,闹了不愉快!”
齐泽拓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有一位好像是,”侍者看看赵宥琛,“好像是周毓滢小姐。”赵宥琛听了这话,猛地想到了什么,不待齐泽拓说话就快步离去。
齐泽拓一愣也跟了上去,众人皆知周毓滢是司令的旧情人,现在一看,果真不假!
赵宥琛快步走上二楼的小天台,一路上他的心都砰砰直跳,和周毓滢发生口角的一定是约愫,不知道约愫现在怎么样了,他有些日子没见过周毓滢了,但听说周家破产之后周毓滢一直疯疯癫癫的,什么都敢做,若是伤到约愫可该怎么办。
过来转角,小天台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围满了围观的人,里面一片狼藉,椅子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赵宥琛匆匆拨开人群走进去,只见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坐在地上,发丝有些许凌乱,高高叉开的旗袍下露出雪白匀称的美腿,她低着头按着自己的脚踝,看起来有些狼狈。
赵宥琛大步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你…你没事吧?”
约愫抬起头来看看他,美眸竟然红红的,眼眶也有点儿湿润,赵宥琛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下意识地伸手想抱住她,可伸到一半手停到半空中,还是默默缩了回来。
“司令,是她打的我!我都没碰她!”
对面坐在地上的周毓滢看不下去,急声叫了起来,她一身蓝色礼服现在变得破破烂烂的,裙子从腰间就破了,她用手紧攥着裙子才能不让自己走光。
“你不要信这个女人,她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你,你不要信她啊…”
“你信我吗?”约愫突然轻轻开口,一双眸子湿漉漉地看着他,“你会帮着她欺负我吗?”
第章 伊人媚(四)四百珠珠加更
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赵宥琛的一颗心却在她轻如羽毛的声音里融化了,看着她委屈的样子,他心里难受的不行,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永远都向着你。”
“抱我,我脚疼。”她突然伸臂揽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地在他脖颈上呵气,“我站不起来了。”
赵宥琛顿时僵住了身子,半晌,他才缓慢迟钝地揽过她的腿,替她拉好身上的旗袍,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司令!”周毓滢突然拽住赵宥琛的裤腿,满脸是泪地看着他,“你别信她,你别信她啊,她会伤害你的,你别信她啊…”
伤害又如何…
不论她怎么对他,他都甘之如饴。
有时候明知是陷阱,明知是虚情假意却还是想往下跳。
就算她恨他,若是能在她心里留下一点位置,他觉得也是好的。
赵宥琛目不斜视地抱着约愫离开,周毓滢的手慢慢滑落,她不甘地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她看着那女子妩媚地挑起眼尾,在他怀里朝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实周毓滢一直都知道,在他们的故事里,她不但一直都是一个输家,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赵宥琛抱着人走,自然没人敢阻拦他,他很快就抱着约愫回到休息的客房,下人殷勤地替他们拉开客房的门,在他们进去之后从外面贴心地关上了门。
任谁都会把这一幕想的香艳,一对繁华堆砌中如此出众的年轻男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高调地离开,连客房里也布置的暧昧温馨,白色的纱幔垂落在地,包裹着中央的欧式大床。
赵宥琛小心翼翼地将约愫放到床上,在她身前蹲下替她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哪里受伤了?”
他反复看着她的脚踝,确认没有伤之后才松开她,她眼中的那层泪光已经消散了,她紧盯着他,像是在逗乐什么有趣的小动物一样,她抬起脚来,玉白可爱的脚趾挑上他优美的下巴,她用脚挑起他的脸,让他看向她。
“你怎么不敢看我?”
她的脚趾上涂着鲜红的蔻丹,那颜色让她的皮肤更显得雪白,她的脚趾一点点往上攀缘,带着隐约战栗着的挑逗。
“看着我啊。”她轻轻笑了,一点都没了刚才委屈万分的样子,“你也有怕的时候吗?”
“约愫,别闹了。”
他被迫抬起头看向她,鲜红的脚趾甲居高临下地挑逗着他的下巴,她的神情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咪。
“我怎么闹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有奸情了,你说,”她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看了他一眼说,“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她望向他的那一眼,他真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松开她的脚,她目光慵懒地看着他。
他缓缓站起身子,背对着她慢慢舒了一口气,不愿让她看到他现在的窘态。
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地揣着兜走到阳台上,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他现在心里很乱,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她,背后传来趿拉趿拉的脚步声,他心乱如麻,没有回头,却有人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他身子一僵,她已经绕到他面前来仰起了小脸。
她脱掉了高跟鞋,娇小的身子只及他胸口,她一手柔柔抚摸着他的腰,一手夺过他手中的烟,放到自己嘴边吸了一口,他愣了一下要跟她抢夺回来,她却已经将烟塞回了他手里,檀口里缓缓喷出烟雾,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宥琛,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第章 揉乳(H)
他没料到她会这样喊他,现在两人的姿态极其暧昧,他却没什么勇气推开她,愣了半天只说了一句:“你脚不疼了?”
“本来就是骗你的,你也没真信嘛。”她揽住他的腰,手指暧昧地在他胸膛游离,“宥琛,如此良辰美景,你不想跟我发生点什么吗?”
赵宥琛及时地推开她,按住她的小手:“谢太太,你已经结婚了。”约愫闻言,冷笑一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去,闲闲地往旁边一靠,从赵宥琛裤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要点,赵宥琛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烟盒,皱眉道:“不要吸了。”
“你管我。”约愫冷冷一笑,“你又不跟我做,还不许我泄泄火了。”赵宥琛顿时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她现在真变得这么开放,言辞大胆,她头发揉的稍稍有些乱,卷发如海藻一般铺了满肩,身上的旗袍也揉乱了,她似乎有点热,扯开旗袍领子,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
“你把我当什么了?”
赵宥琛莫名地有些羞愤,扳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眼睛问道。
“没当成什么啊。” 她的手指重新点上他的胸膛,眼尾上挑,满是魅惑地看向他,“我们对彼此都很熟悉了,这不是很好吗?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丈夫不在身边,你身旁也没别的女人…这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他怒极反笑,扯过她不断勾火的手,“完事之后呢,就各奔东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然呢。”她勾了勾唇角,有点好笑地问他,“难不成…你还想对我负责吗?”她的这句话彻底惹火了他,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就将她抱了起来,她转眼已被他压在身下,他什么也没做,撑起胳膊仔细看着身下的她。
身下的女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嫣红的唇轻启仿若蛊惑。
“好热,来,帮我脱掉。”
她的手指引着他来到她胸前的盘扣处,用他修长的手指帮自己解开扣子,他也仿佛中了蛊一般,将扣子帮她一粒粒解开,露出里面玫瑰色的乳罩。
她上半身的衣物已经被解开,雪白的肌肤映着玫瑰色的乳罩,丰满的酥胸挤在乳罩里,只露出两个浑圆的雪球,任谁看了这一幕都忍不住想把那最后一点遮罩去掉,亲眼目睹一下那玫瑰色乳罩后的风光。
“下面也脱掉,衣服我一会还要穿,别弄坏了。”
她理智地拉着他的手继续往下,让他把整件旗袍都从她身上褪下,她的身上只剩了乳罩和内裤,她起身将旗袍迭好放在床头,她的动作还没完,他就从背后搂住她,隔着乳罩抚住了她的酥胸。
他抚弄着溢出的丰满乳肉,她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她的呻吟声更给了他鼓励,乳罩从她胸前被推了上去,两团浑圆像雪团一样跳脱出来,他从背后揉弄着顶端的红梅,那红梅以前是娇娇小小的一点,现在却涨大了不少,她动情地呻吟着,他翻过她的身子,轻轻托起两团丰润的乳肉,那两团比之之前更加丰满,他有些心情复杂,原来只属于他的东西不知被谁揉弄过了才成了现在这般模样,顶端的红樱变得更加嫣红,鲜艳欲滴,看起来分外诱惑。
第章 银链(H)
约愫看着他,一只手拂过他俊朗的脸颊:“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想吗?”她说着隔着裤子握住他裆下已经支棱起来的小帐篷,赵宥琛本就忍得难受,此时被她这么一挑逗更加受不了,他放开她,猛地站起身子,背对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有什么不能的?”约愫冷笑一声,“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你已经嫁人了,我们也不是以前的那种关系了。”他背对着她,“若是没受伤…我们就出去吧,这样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不在乎什么名声。”
她也不穿好衣服,就这样露着一对雪乳从赵宥琛身边走过去,她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来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了狠狠地吸了一口,她裸身抽烟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他忍不住转头朝她看去,她一头乌发散乱,坐在椅子上单手持烟,眼尾上挑斜斜地看向他。
“寻欢作乐而已,我不管向墨,向墨也不管我,这样不是很好么?”
“寻欢作乐?”他轻轻念了一遍这几个字,“那之前你跟我,也是寻欢作乐吗?”
第章 迷迭香(一)
“不要像现在这样,像个荡妇一样?你想怎么补偿我?”她贴的他极近,红唇一张一合,像是引诱人犯罪的女妖精,“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以前,都是我的错。”他闭着眼睛,尽量忍住不去看她,“让你三年前那么难受,你跟着我也没过上好日子,是我对不起你,夫妻一场,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开口。”
“你是在怜悯我吗?”她松开挑逗他的手,神色冰冷地看着他,“你认为我有所企图,才来勾引你的?”
“我没有,”他睁开眼睛,“我只是…不愿看你这样。”
“我知道了,你是看不上我,”她勾了勾唇角,将乳罩拉好,走到床边拿旗袍,“既然你不愿,那我去找别人就是,这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约愫!”
他拉住她的手,从背后抱住她,她娇小的身子完完全全地被扣进了他高大的身躯里,他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么痛苦过,以前她离开,他思念她的这三年也非常痛苦,但都比不上这一刻,她在他面前站着,说出的话却让他字字诛心。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很简单啊,我想要,你不肯满足我,我自然要去找别人。”她没有回头,语气中染上了似有若无的嘲讽,“怎么,我变了你不习惯?再说…你可没资格管我呐。”
他心中又是一痛,他想到三年前她离开时脸上的万念俱灰,三年后她又回来了,可她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个约愫了。
也许是他亲手酿造成了这一切。
他却死死地抱着她不肯撒手,约愫也没有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半晌,她才慢慢摸上他的手:“我买的房子还没收拾好,这段时间要去你那里住。”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我是回来做生意的,现在国内的一切我还不熟悉,你要帮助我,就像你当初对周毓滢一样。”她扭过身子,目光略带凌厉地看向他,“既然你方才承诺了我,那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要做到。”
他又是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要的货物明天就到了,但想要进来恐怕没那么顺利,我一个女人,无权无势的,他们要打压我,我也没办法。”她的素手慢慢插进他的衬衣里,眼带妩媚地看着他,“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他点了点头,只觉得她的手带着欲火,将他一点点点燃,他裆下高高支起的帐篷一直没下去过,她的手指带着灼热抚过他的每一寸胸膛…突然,她的手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看着他问。
“你胸前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第章 迷迭香(二)
他也恍然惊醒,将她的手从衬衣里抽出去,云淡风轻地说:“我身上的伤一直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里原来没有伤,”她勾了勾唇角,“你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你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张思远退兵,你也成功坐上了元帅的位置,怎么这里会多出来一个伤口,你做什么去了?”
他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没由来的有些烦闷,背过身去穿上了外衣,约愫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衣服穿好,推开门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
他知道她生了气,可他实在没办法开口跟她解释,他看着身下高高支起的帐篷,有些无奈地一笑。
等赵宥琛再出去的时候,见约愫已经言笑晏晏地和其他人攀谈了起来,她似乎一点都没受刚才事情的影响,黑色的旗袍后面罩了一条白色的针织披肩,这让她看起来比之之前婉约温和了不少。
同她说话的是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有侍者经过他们身边,那个外国人拿起酒杯让约愫喝,约愫刚接过酒杯,赵宥琛就大步走过去,夺过约愫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外国人反应不及,一脸疑惑地看向约愫,又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道:“这是你丈夫?”
约愫笑了笑,摇了摇头,同那个外国人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赵宥琛听不懂,或是方才那酒喝的太猛了,让他有点儿头晕,他一只手搭住约愫的肩膀问道:“你跟他怎么说的,说我是你什么?”
约愫朝他嫣然一笑:“ 说你是个傻子。”
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又叽叽呱呱地说了些什么,外国人指了指酒瓶,约愫点了点头,赵宥琛不愿她跟那个人说话,拽了她一把不满地说:“你们在说什么?”
她倒了一杯酒,笑语盈盈地端到赵宥琛跟前:“来,继续。”
赵宥琛没有反对,听话的像是被顺了毛的小狗,他接过酒就一饮而尽,那个外国人惊叹地叫了一声,看向约愫叽叽呱呱地说了几句什么,约愫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依旧纹丝不动,她又倒了一杯酒递给赵宥琛,赵宥琛像是中了蛊一样,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他接连喝了好几杯,眼前晕晕沉沉的斜倚在约愫身上,他捂住眼睛,只觉得眼前的光线分外的刺眼。
“愫愫,这酒劲是不是有点大呢…”
约愫揉了揉他的头,这时齐泽拓走了过来,看见赵宥琛这个样子有点惊奇,赵宥琛脸颊微微发红,斜斜倚靠在约愫身上,看起来有种往常没有的可爱。
“沉小姐,这…”
齐泽拓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约愫和赵宥琛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们刚才的举动也太反常了,他甚至已经隐隐猜出了约愫是谁,只是还不太肯定。
“司令似乎喝多了。”约愫微微一笑,“麻烦齐公子叫来他的司机,将他送回去吧。”
赵宥琛立马拉住约愫的手,醉眼朦胧地看着她:“你呢,跟我一块回去…”
第章 迷迭香(三)
约愫拍拍他的头,他特别高,她本来是够不到他的头的,但他主动弯下身子让他摸,神情懂事又乖巧。
“我过几天再去看你。”
“不行!”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一个唯恐被丢下的小孩子,“你现在就要陪我回去。”
约愫也神情冷了冷,从他手里抽出手来,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齐泽拓连忙扶住要去追约愫的赵宥琛,赵宥琛步子都不稳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约愫离开。
女人的背影在黑色旗袍的包裹下风致绰约,赵宥琛头痛欲裂,却想当方才她脱下衣服时丰满的肉体,他看着她离开,心里空荡荡一片,胃里也后知后觉地火辣辣疼了起来。
齐泽拓发现赵宥琛神情不对,连忙找人将他扶回了房间,齐家家大业大,什么都有,他立马吩咐人将医生找了过来。
约愫走了之后去花园里转了转,她突然想给谢向墨打个电话,问问儿子怎么样了。
她之前一直不愿意搭理儿子,觉得他是她的耻辱,她不是什么母爱泛滥的人,即使她生下了他依旧觉得万分羞辱。
这个孩子她不想要的,可医生说她当时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流掉他,如果真的流掉了恐怕也难以有孕,可她还是坚持要流掉那个孩子。
谢向墨一直在劝她,她却固执的要命,直到她要喝下堕胎药的前一刻,谢向墨红着眼睛对她说。
“愫愫,听说赵宥琛受了重伤,这可能是能继承他血脉的唯一骨肉了。”她当时脑中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悲伤,后来她留下了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之后她才知道谢向墨在骗自己,赵宥琛什么事都没有,张思远莫名其妙地退了兵,他成了六州元帅,风光无限。
她却刚生完孩子,乌发脱落,身形消瘦,她恨极了谢向墨,将孩子扔给他就只身搬了家。
她认识了一些新朋友,跟着他们学做生意,她本来就聪明,学东西也快,她一心想着变得强大起来好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谢向墨带着孩子来看她,她也不理会。
但不可否认,谢向墨帮了她不少忙,谢家财力雄厚,谢向墨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却也懂得不少经商之道,她没有拒绝他帮他,反正她如果真的成功了也不会亏待他。
甚至后来他们还以夫妻的名义行事,实际上她因为孩子的事情,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谢向墨确实对她很好,她觉得他其实并不亏欠她什么,就算真的亏欠,他也早就弥补上了。
很奇怪,她突然不恨他了,也不怨他了,她突然觉得对他平淡无奇,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至于赵宥琛…
这时,齐家的管家突然找到她,面色有些焦急地开口说。
“沉小姐,司令他情况不太好,他想见您。”
第章 迷迭香(四)
约愫犹豫了一下,她刚才确实是故意灌他酒,故意看着他不舒服,她确实是想报复他,但没想到弄得他不舒服,她本来想转身就走,可转身的那一瞬间还是犹豫了。
她转过身来,望着一脸忧心忡忡的管家:“带我去看看他吧。”
金碧辉煌的卧室里,欧式的床栏雕画精致,赵宥琛躺在床上,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他长长的睫毛轻扫下来轻轻颤抖着,他的嘴唇微微发白,看起来一副晶莹易碎的模样。
以前不论什么时候他的唇瓣都是润红的,这让他无时不刻都带着一种俊俏天成的风流。
以前约愫看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他像是从西方油画里走出的美少年,穿着一身白西装,身姿朗朗若同修竹,眉深唇红格外漂亮。
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像他人口中冷血无情的少帅,倒像是艳绝禹州城的风流公子哥。
约愫一声不响地坐在赵宥琛床边坐了下来,赵宥琛像是感觉到了一般,突然伸手握住了约愫的手。
约愫偏头看向他,赵宥琛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唇角扯出一个微弱的笑意。
她还从未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样子,“虚弱”这个词和他一直都是没有关系的,他无论何时都是精神满满,阴沉隐忍的模样,他一直不会朝人暴露出什么缺点,他身在这个位置,也不能朝别人暴露出什么软弱。
“你没事吧?”她最终还是心软了,任由他握着他的手,“胃不舒服?你以前没有这毛病。”
“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你不要听他们虚张声势,”他努力微笑着看向她,“愫愫,我们回家吧。”
她脸上的神色依旧木木的,她本来想硬着心肠立马离开,但内心深处还是驱动她凝住了步子,她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医生,医生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约愫扶起赵宥琛,他还很虚弱,却不愿让约愫看出他的虚弱,他脚下虚浮,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约愫本不想跟他回去,但他们都看着她,她也不好过多的拒绝,只好跟着赵宥琛上了车,他一直都强撑着坐直身子,约愫叹了口气,抚过他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别强撑了,夫妻一场,我不会取笑你的。”她没有看他,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难受就睡一会吧,我不会走的。”
“我今天喝醉了。”
他靠在她肩头,声音轻轻的,他缓缓闭上眼睛。
“就当我喝醉了吧。”
第章 珠玉廊(一)
再次回到熟悉无比的地方,约愫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三年前她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似乎都未曾变过。
司机将汽车停好,戴着金丝眼镜的梁齐瑞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约愫脸上木木的,梁齐瑞依旧是那副样子,比较三年前看起来又儒雅了些,她之前和梁齐瑞就没什么过多的接触,她一直觉得梁齐瑞看起来心思深沉,不好琢磨,梁齐瑞对她也一直很敬重,两人从没说过什么出格的多余话。
“司令,您…”
梁齐瑞看到约愫,吃了一惊,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明显带上了惊讶:“夫人…”
“梁管家不必这么叫,”约愫淡淡地看了梁齐瑞一眼,“司令不舒服,我送他回来。”
“我没事。”赵宥琛还有点醉醺醺的,揽着约愫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意撒手,“愫愫,你今晚不会走了吧。”
约愫皱了皱眉,虽然存了捉弄他的心思,但看到他这副样子她委实有些没想到,她看向梁齐瑞吩咐说:“去,把医生请来。”
赵宥琛还欲再说什么,约愫有点不耐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听话。”赵宥琛立马乖乖的不敢再吭声,只是那手还是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
赵宥琛这一病就折腾到了半夜,好不容易哄着他睡着了,约愫觉得身心俱疲,就算以前偶尔带了几天儿子,她都没觉得这么累,她走出房间,点了一支烟,随便坐在了长廊的台阶上,玉白的腿从黑色的旗袍里流淌出来,她也浑不在意,夜里稍稍有些寒气,约愫觉得有些冷,但还是慵懒地坐在冰凉的台阶上不愿意动。
梁齐瑞从后面悄无声息地绕过来,他将黑色的呢子外套披在了约愫身上,约愫偏头看了他一眼,闲闲抽着烟:“怎么?梁管家有事说?”
“嗯。”梁齐瑞犹豫了一下,在约愫身旁坐了下来,“夫人,地上太凉了,您还是起来吧。”
“我说了不要叫我夫人。”约愫吸了一口烟,偏过头面色不悦地看向梁齐瑞,“当年的事情怎么样,你比谁都清楚。”
“是,当年司令确实有错,但您也知道,他是为了您好。”梁齐瑞轻轻叹了口气,“您若是真的恨他,也不会回来了吧。”
“为了我好?”约愫弹了弹烟灰,冷笑着看向梁齐瑞,“曾经我也想过,他是为了我好,可是禹州安然无恙,张思远退兵,他成了六州元帅,他找过我吗?当初以那样的方式让我离开,后来的荣华富贵却全然没想到过我,他是为了我好,那这种好也太廉价了,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