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碰我!她怒瞪,却被扒了个精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广陵王昏沉之中,迷迷糊糊可以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糙!怎么是个女人?是孙策的声音。

伯符你太吵了……阿香,你来换。听着是周瑜的声音。

我?这声音也熟悉,应该就是那个跟孙策一起到王府来刺杀她的女孩。

你们都是女的,你不换谁来换。

好吧好吧。

周瑜跟孙策退出室内,孙尚香手刚复上床上女人束胸的绳结,立刻被人一手挥开,她抬眼便迎上广陵王一双嗔怒的眼睛:别、碰我!

广陵王这么凶,生性顽劣的孙尚香倒觉得有几分意思。

她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带笑不笑的弧度,并未因广陵王的怒意而退缩,反倒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她。

哎呀,你醒了?她语气轻快,语尾带着几分戏谑,怎么这么凶?难不成我这手一碰,就让广陵王掉了半条命不成?

广陵王一手按住束胸,死死护在胸前,眼神警惕,像是受惊的野兽般戒备地盯着孙尚香,吐出一字:滚。

孙尚香丝毫不为所动,甚至笑得更开怀了些。

她闲闲地在床边坐下,托着下巴看着广陵王,眼里带着一丝戏谑:怎么?

该不会是怕被本小姐占了便宜吧?

广陵王脸色阴沉,唇线绷紧,显然懒得与她纠缠,但孙尚香却偏偏不肯就此作罢。

你浑身湿透了,如果不换衣服,很容易受凉,到时候生了重病就不好了。

孙尚香状似无奈地摊了摊手,再说,这屋里就我一个女子,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大哥或公瑾来帮你不成?

广陵王咬紧牙关,气得浑身绷紧,却又无可奈何。

孙尚香见她哑口无言,笑意更深,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语调暧昧:这么一想……还不如被我碰呢?

广陵王猛地回瞪她,孙尚香已然笑得明媚张扬,带着一丝恶劣的调戏意味。

有人在外面敲门,是周瑜的声音:阿香,不要胡闹,快点把事情办了,营里有很多事情待处理,还赶着回去。

孙尚香啧了一声,朝外喊:知道啦。

顺手点了广陵王的穴,三两下扒光了广陵王,用干净布条擦干她的身子,再给她换上粗布衣裳,这才唤等候在屋外的两个男人进来。

原来周瑜下船后,乘小舟在艨艟附近等候,他算准了广陵王逃脱的方向,在孙策与她纠缠时,趁机用木桨打昏了她。

他下手真够狠的,她好几天脖子不能转,一转就疼,只能僵直着看向同一个方向。

三人将她带回了寿春孙府,美其名休养,实则拘禁,接受调查。

好在孙府有绣衣楼的密探,应该会把消息传出去。广陵王想着她只要平安度过这段时日,等楼里派人来接应她就好。

每日,府中侍女都会按时端来汤药,她无法抗拒,只能顺从服下。

肩颈的伤势确实渐渐好转,然而那药却让她浑身乏力,使不出半点气力,连独自站稳都显吃力,更遑论逃跑。

午后,她获准在武装侍女的监视下,到院子里晒太阳。

这些日子里,她未曾再见过周瑜与孙策。

然而,偶尔能看见一名红发碧眼的秀美少年在廊下读书,他身边还有一名年纪差不多的伴读,另外有一名清俊雅正的青年为两人讲学。

广陵王听他们之间称呼,那名伴读跟讲学的青年都称呼红发少年作二公子,大概就是孙策的弟弟孙权。

孙权则称呼讲学的青年叫陆逊师父,大概就是江东车虎营中郎将的文秘陆逊,也就是周瑜的秘书。

至于那名伴读,陆逊跟孙权都称呼他作阿绩,没错的话,应该是陆氏一族的陆绩,陆逊的族叔。

一天晚上,广陵王服药后,昏沉睡去,半梦半醒间,竟然觉得颈部有凉意。

她猛然惊醒,就着摇曳的烛火,见到孙权在床沿,手上拿着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广陵王背后冷汗直流,语气却力图镇定:二公子,你想做什么?

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眼底却有一股阴沉狠辣之意,与孙策的霸道刚烈截然不同:广陵王,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不杀你,但是杀了你,绣衣楼便可成为我江东囊中之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寒意,淡淡道:你若杀了我,绣衣楼必会为我报仇。

孙权不屑冷笑:你与少帝君臣情深,如今许县天子忌惮你,曹操更视你与绣衣楼为眼中钉。

我一刀灭了你,再毁尸灭迹,绣衣楼失了主人,便如无头苍蝇,正好为我孙家的斑子队所招纳。

他甚至直接戳破她最后一丝希望:你该不会还在等人来救你吧?

你抵达那天,公瑾就已经吩咐府中人等严加防备。

隔天,有个内鬼想出外通风报信,行踪败露,当场被大哥斩杀。

广陵王心一沉,消息没送出去,外面没人知道她在孙府,那她当真只能任人拿捏了。

比起一刀毙命,孙权似乎更想折磨她,他拿着匕首反复轻划在广陵王细嫩的皮肤上,刀刃经过之处,汨出血珠,说:或者,也不是不能商量。

你既失天子庇护,何不带着广陵归附我江东?

广陵王也不挣扎,微微一笑:二公子说得有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且让我手书一札,嘱人交给我的副官,率人来降。

孙权挑眉,轻轻转动着匕首,似笑非笑地望着广陵王:哦?看来殿下是个明白人,那便写吧。

他将广陵王押到书案前,上面早已摆好竹简和笔,浓墨亦已备好。

广陵王提笔落字,字迹潇洒飘逸,却还是可以从她发颤的指尖看出来写得略显吃力。

事有变,速开城投降,慎勿抗命。写毕又从怀中掏出小章,就着孙权手上的匕首划破手指,抹血用印。

孙权眯起眼,拿起竹简,目光在广陵王脸上停留片刻,似是在权衡真假。他忽然笑了:殿下真是果断,不过……这当中不会有诈吧?

是真是假,二公子一试便知。

孙权将竹简卷起收进怀里,目光瞬间转为冷厉:试自然是要试的,不过,在结果揭晓之前——你这条命,还是先留在这里吧。

话音未落,他执着匕首,锋刃闪烁寒光,直取广陵王咽喉!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斩落之际,有人推门而入,一声暴喝响起——仲谋!出声唤人的是孙策,他身边站着周瑜。

孙权的手一松,匕首脱手而出,直直坠落在地,刀刃深深嵌入木板,刀柄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孙策向广陵王抱拳行礼:见笑了,殿下。对周瑜说,公瑾,这里交给你。又转向弟弟,仲谋,跟我来。

孙权脸色苍白,腿竟然有些发软,人跟着孙策走了。

周瑜进入室内,将房门带上,他将地上的匕首拾起,放在书案一角,见广陵王眼角余光撇向那把匕首,他笑,别乱动,我不想你伤着自己。

他解释:你这些日子服用的汤药,使你体内难以运气,就算试图逃走,也跑不远。

周瑜执起广陵王藏在宽袖里的左手,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小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那柄刀嵌进骨血之中。

他温柔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头,刀柄都在她掌心留下了印痕,问她:想跟他同归于尽?

广陵王淡淡说:既然要死,带上一个,也是不亏。

周瑜将小刀取走,微微叹气:你倒是跟我想像中的很不一样。

我从前听说广陵王自幼在隐鸢阁阁主左慈仙人门下修行,但不知道竟是先广陵王之女。

事实上,他从未想过广陵王竟然是女的。

江东斑子队派出去的卧底,只说广陵王荒淫无道,男女通吃,不只与绣衣楼副官傅融有首尾,就连亲卫阿蝉、蛾部死士伍丹,雀部首座云雀也与广陵王形迹亲密,经常同睡一榻,一夜驭数女。

女儿身份既已叫周瑜知道,广陵王也不藏着掩着:我当日男装下山,受封亲王,我的身分对世人来说确实是个秘密。

他问:你可知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

周……白,一个名字很快浮现在广陵王脑海中。

师尊曾经告诉她,母亲的名字叫做周白,未出嫁前待在隐鸢阁,阁中的人都唤她小白。

只可惜,阁中的人都见过母亲,唯独她没有见过。

广陵王迎向他的双眼,他们在彼此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的眼睛有点像,都是秀美而狭长的眼型,眼尾如狐狸眼微微上扬,羽睫浓密纤长。

眼瞳宛若秋水,清澈而幽深,审视人时又带着一丝锐利。

周瑜轻声开口:二十四年前,广陵王妃周氏诞下一对龙凤胎。

当晚里八华遣死士突袭王府,纵火杀人,先广陵王为护妻儿不幸遇难。

大火之中,王妃带世子匆忙渡江。

郡主因出生时带哮喘之症,被送至太医院救治,逃过一劫,后又为仙人左慈所救,带到了蜀中隐鸢阁扶养。

怀瑾握瑜。

怀里抱着小瑾,手里牵着小瑜。

母亲曾这样讲。

当时跟你爹说好了的,大的取名瑜,小的取名瑾。

他从母姓,取名周瑜。

有记忆以来,家中人丁单薄,他与母亲二人相依为命。

渐长以后,他以为妹妹不在了,就取字公瑾,纪念那个从未谋面就故去的双生妹妹。

一直到母亲几年前身故,给他留下了书简,他才知道自己竟出身汉家宗室,以及原来孪生妹妹还在人世。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追寻妹妹的下落,但是左慈似乎有意阻挠他们兄妹相认,他查得不是很顺利,只知道妹妹可能隐身在广陵王府,他甚至一度猜想妹妹或者已经成为了广陵王某个无名的侍妾。

一直到孙策绑架她上船那个夜晚,她灰头土脸,长发遮面,他却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再到发现她是女儿身,一路沿着追查下去,终于真相大白。

周瑜目光温柔:你跟母亲长得很像。小瑾,这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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