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香子兰连环杀人案,三

改编自小说《殉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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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姚柠月缓缓地恢复了意识,抬起了自己的头,下意识想要睁开眼睛。

但当她眼皮发力之际,却随之发现有一种粘附在眼皮上的阻力,阻止着她睁开自己的眼睛。

“呜呜?呜呜!”

短暂的感触后,姚柠月就意识到,这种黏腻阻力源自于自己的眼睛上被蒙贴上了一层胶布,胶布封死了任何一道光线进入她眼睛的入口,使得她即便醒来也只能身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呜呜呜!呜呜呜!”确认了自己的境况不太妙,姚柠月挣扎着仰起头,左扭右摆自己的小脑袋想要争取出一点视线上的自由空间,但随即,她就感觉到了一种勒在嘴角以及整个脸颊甚至后脑勺上的紧勒感。

姚柠月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于勒在她脸上并系扣在后脑勺的绑带,而这组绑带则是为了固定住咬在她两瓣滑嫩樱唇之间的那颗口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姚柠月试着让舌头发力顶出去,想要把这颗堵嘴的口球从嘴里推出来,却怎么也成功不了,最终只能放弃,并任由这颗小球死死地堵住自己的小嘴。

“呜呜呜!呜呜呜!”脖子以上的拘束,姚柠月自认为没有了办法,只能开始扭动脖子以下的玲珑娇躯,尝试从身体上找到突破口,然而这么做首先迎来的,就是比口球的绑带更加紧密勒人的紧缚感,并且这种感觉集中遍布在手臂上,“呜呜呜!呜呜呜!”

此时此刻,姚柠月正被绑在一张铁架办公椅上,全身上下的衣物已经被去除,仅仅留下了托拢在酥胸上的奶白色胸罩,以及包裹在下半身的一条薄黑丝连裤袜,透过裤袜的裆部,可以隐约看到包裹在里面的白色蕾丝内裤。

除此之外,还留在姚柠月身上的纤维材料,就只剩下了紧紧捆缚在她肌肤之上麻绳。

棕色的麻绳横亘过她的脖颈,勒过她两侧的肩胛,穿过她的两个腋下并缠绕在那白皙的手臂上好几圈,最后在手腕处固定。

缠绕着她手臂的麻绳牵引着她的双臂,将其手腕叠着手腕、以W形反吊固定在了身后,收紧并迫使姚柠月只能下意识挺起酥胸。

除了手上的一组五花大绑之外,麻绳仅仅是缠绕在了姚柠月包裹着黑丝连裤袜的脚腕与膝盖位置,将她的这双黑丝美腿紧紧地并拢捆绑在一起,同时将小腿往一侧摆去,固定在了其中一条椅子腿上。

然而,就是这样看上去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略的捆绑,却已经让姚柠月挣扎得满头大汗,并且完全挣扎不脱。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姚柠月扭动着所有可以用于挣扎的关节,却怎么也挣脱不出这麻绳的束缚,“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咕噜……

突然,一声瓶子倒水声吸引了姚柠月的注意,让她不自觉地停在了挣扎。

“呜?”姚柠月想要搞清楚这倒水的声音从何而来,正想探头感受,突然就被捏住了双颊,被迫再次仰起头,并被从叼着口球的嫩唇边缘灌入了液体,“呜呜呜!呜呜呜!”

“龙舌兰酒,很美好的东西。”龙镇海捏着姚柠月的脸,给姚柠月亲手灌下了一小杯用来尝尝味道用量的龙舌兰酒,自言自语道,“不过像你这样不喝酒的女孩,喝起来应该感受不到美好在哪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被灌了一小杯龙舌兰酒,姚柠月只感觉喉咙呛得慌,呛了水一般咳嗽了好几声。

待到缓过劲来,姚柠月又感觉到了一阵恐惧感,紧张而害怕地对着龙镇海的方向发出了呜呜声,“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的……儿子们都爱喝这个。”龙镇海刚想说什么,突然就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优先斟了一杯龙舌兰酒,一口痛饮下肚,随后才继续开口道,“酒,是用龙舌兰的果实酿的,你身上的麻绳,用的是龙舌兰的茎叶编织的,种一样东西得两样,是个好东西啊。”

“呜呜呜!呜呜呜!”姚柠月不认识龙镇海,也听不懂龙镇海在说什么,只能不断发出恳求的呜呜声,希望龙镇海放了她,“呜呜呜!呜呜呜呜!”

“早知道,早些年就把南美洲那块地拿来种龙舌兰了,种什么大麻呢?”龙镇海苦笑了一下,也没有理会呜呜挣扎的姚柠月,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到时候开酒庄,开麻绳编织厂,不一样赚钱吗?你说是吧?”

“呜呜……”姚柠月见所有的呜呜声都没有回应,逐渐的也就不再尝试,慢慢的收起了自己的声音。

就这样,姚柠月被龙镇海以一种莫名其妙的状态拘束囚禁了起来。

……

——

8月3日,审讯室

密闭的审讯室中,墨梓绫将油亮黑丝包裹的右腿自然而然地搭在自己的左腿上,双手抱胸,优雅且性感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审讯桌另一端的囚犯入座。

一段不长不短的等待时间过后,囚犯那一端的门被打开,下一秒,狱警将于锻鸿押送到了审讯室,安排他坐在了囚犯所坐的位置,并将他的手铐连接在了固定在桌子上的铁链之上,将他拴在了审讯桌上。

“墨墨姐……”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人是墨梓绫,于锻鸿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本以为来找他的会是周绮缈和缚纤纤,并且雷万楼会在外面等消息,“绮缈和纤纤呢?”

“抱歉啊,这次是提审,她们的权限不够,所以就只有我能进来。”墨梓绫指了指角落的摄像头,微笑道,“不过别担心,她们都在看着我们。我问的问题,都是她们想问的。”

“那……墨墨姐,为什么来找我呢?怎么了吗?”于锻鸿环视了一下这间密不透风的审讯室,索性询问道,“为什么还要用提审而不是探监?”

“安排来这里,是有跟案子有关的问题要问,只能用提审的形式。”墨梓绫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如实回答道,“香子兰连环杀人案,你和雷万楼先生在追查的那个案子。”

听到墨梓绫说出这个案子的名字,于锻鸿一怔,明明已经大概知道是有关这个案子的问题,但真的被问到时,还是感觉有些诧异。

“她们翻看了我的笔记本,对吗?”于锻鸿猜测,略微有些兴奋和喜悦道,“还是她们选择和雷叔合作一起查案了?”

“锻鸿。”墨梓绫微微吸了一口凉气,有些艰难地张开樱唇,坦白道,“雷万楼先生,被杀害了。”

顷刻间,墨梓绫的这句话如同一颗坠落在于锻鸿脑海中的巨型陨石,一下子将他的大脑砸了个稀巴烂。

于锻鸿嘴唇颤抖,想要用大脑还有用的部分来组织出一句话甚至一个词说出口,但是在耳边幻听到的轰鸣噪音以及如潮水般涌上心脏的刺痛让他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甚至每次他一想开口说话,就被一道控制不住地哭腔推回到喉咙里。

最终,于锻鸿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抓在自己已经被剃成寸头的脑袋上,痛苦地低吼与哭泣起来,随后悲痛的感觉就如同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化作了夺眶而出的眼泪。

他知道有这种可能,但他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而且来得这么快,于是更加自责自己的毫无作为。

看着泣不成声的于锻鸿,墨梓绫知道说太多只会起到反效果,于是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不做任何干扰,耐心地等待着他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情绪修复好。

“嗯……墨……墨墨姐……不,墨警长!”悲痛过后,于锻鸿咬紧牙关抬起了头,用那通红的双眼悲愤且渴求地看向了墨梓绫,连对墨梓绫的称呼都变得正式且严肃,“你们……都知道香子兰连环杀人案了对不对?”

“我们已经初步了解,但还没有仔细看过任何资料,需要去更细致地研究。”墨梓绫给了于锻鸿一个肯定的回答,并补充道,“这其中包括你的想法和你掌握的细节,这也是我来此的目的。”

“那……算我求求你们,以一个正在改过自新的罪犯求求你们绳部。”于锻鸿强忍着在喉咙里因为悲伤久久无法离去的酸涩,带着悲愤的哭腔恳求道,“一定,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清楚,还……这个案子里的所有人一个公道!”

“我答应你。”墨梓绫眼神坚定,果断地予以了于锻鸿肯定的答案,“现在这个案子,绳部接管了。”

……

——

8月3日,绳部会议室

“墨墨姐,怎么还不开始啊?”周绮缈看着不大的会议室里,包括自己在内的七个人已经全部就坐了,迫不及待地向墨梓绫询问道,“人不是已经到齐了吗?”

“还差一位。”墨梓绫回答,依旧翘着性感的二郎腿,静坐在自己的位置,安抚着有些着急的周绮缈,“不要着急,她很快就到了。”

“谁……”

就在周绮缈想要提问缺的是谁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随后,一双熟悉的包裹着油亮肉丝连裤袜的双腿迈入到了会议室之中,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抱歉啊各位,去处理了一些事,来晚了。”叶梅英向众人道了句歉,迅速进入会议室并就坐在了墨梓绫的身旁,对台上的江缨示意道,“可以开始了,小缨。”

“叶局?”众人一阵惊讶,似乎对于叶梅英的直接出现十分不理解,“您怎么来了?”

“我刚刚,给那位于锻鸿先生安排了证人保护的拘留室。避免他遭到和雷万楼一样的迫害。现在,如果案子继续侦办,我才是涉及这个案子的最高负责人。”叶梅英没有直接回答众人的疑惑,先是回答了有关于锻鸿的情况,随后才回答众人道,“我现在要听听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如果是重要的东西,也好给你们直接下达黑丝逮捕令。”

看着叶梅英以这样的理由出现,众人都是一惊,没想到叶梅英不仅要直接对案子负责,居然还要直接参与她们的内部会议。

她们不知道的是,叶梅英出现于此的原因之一,其实是送走姚柠月之后,她想知道墨梓绫口中那场未知的风暴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是这起案子,但因为与墨梓绫协商进行了保密,她不能给绳部的众人直接答案,只能先宣称自己会成为这起案子的最高负责人,并参与进来。

“开始吧,小缨。”墨梓绫也不耽搁,看向了已经坐在投影幕布旁的江缨,“资料应该收集齐全了吧。”

“有记录的,不管是否是官方的记录,我和纫兰都已经全部收集在这里了。”江缨表明了自己和方纫兰已经整合了于锻鸿的笔记,并在回答完后,伸出手按下电脑按键,令投影幕布上的影像进入了第一张幻灯片,“香子兰连环杀人案,第一起发生在2007年。”

随着江缨的介绍,在场的所有人跟着整合资料回到了十七年前:

2007年,6月29日,大雨

黑色的治安行动车停在了废墟边缘,与落在其表面的雨水发出不间断地啪啪拍打声。

十几米远的位置,已经拉起了一圈的警戒线,并来来回回行走着穿着雨衣的治安员。

“师傅,到了。”主驾驶上的雷万楼将雨衣递给了副驾驶的武鸣军,“路不好走,雨也挺大的,小心。”

“好。”武鸣军接过雨衣,打开了车门,一边下车,一边将雨衣穿在了身上,站在了这哗哗的大雨之中。

“到了?”周颂睁开眼睛,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于是拍了拍身旁一样在眯眼小憩的于兆海,“到了,老于。”

“嗯?”于兆海醒来,看到身旁的周颂已经推开车门,一边穿雨衣一边走入到雨水之中,于是摸索了一下周围,将自己的雨衣摸了出来,往自己的身上套,“来了。”

“要是困了就睡,你们俩刚值完班。”雷万楼对着从后车座上下来的、精神还有些迷糊的弟兄俩打趣道,“别待会儿睡在案发现场,难看。”

“就你话多。”于兆海穿着雨衣下了车,转身将车门砰的关上。

当清凉的雨线拍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刻,于兆海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精神道,“这种危机的情况,能睡觉的得开除治安官了。”

“别贫了,干活了。”武鸣军叫停了还在口头上打趣的三个徒弟兼队员,身先士卒踩在了湿漉漉的废墟上,朝着远处的警戒线围区走去。

三人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即跟上了武鸣军,同时,警戒线内的治安员们也注意到了朝他们走来的四人。

警戒线所围起来的地方,是这一大片拆迁废墟之中的其中一个凹陷,四周没有称得上路的东西,只有一条人来人往踩出来的小路。

四人顺着这条车走不了的小路,来到了警戒线前,与一名从凹陷走上来了的治安员会了面。

“武队!”这身处封锁线内的治安员几步登上了这个废墟斜坡,来到了武鸣军的面前,为他拉起了些许警戒线,“您来了。”

“嗯,接到消息就带徒弟过来了。”武鸣军说着,俯下身子钻过了警戒线,“什么情况?”

“这里以前是一片拆迁区,后来规划出了问题就停滞了。”治安员为武鸣军介绍道,“今天有个拾荒的来废墟里捡钢筋去卖,结果发现这个凹陷里有四个垃圾袋,就好奇打开了。”

说完,这名治安员指了指这个凹陷的底部。

此时此刻,两名在雨衣之下披着白大褂的法医人员正在检查着这名治安员所说的四个垃圾袋,并且在预估清点着什么。

“看到他打开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只断手,这个拾荒的就吓跑了,赶紧找了个地方报案。”治安员回答道,“接警以后,我所在的派出所不就出动了吗?结果……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法医怎么说?”武鸣军面不改色,对于此刻的状况并没有太过激动与不安,沉稳道,“四袋尸块是一个人的吗?”

“初步推断是的。”治安员点点头,回答了武鸣军的问题,“就是下大雨,死亡时间不好确认,现在盘算着运回他们法医鉴定中心去做进一步处理。”

“现场保护得怎么样?”武鸣军抬起头,看着这倾盆而下的大雨,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明显,但例行公事,他还是这么问了,“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吗?”

“别提了,不仅是大雨冲掉了足迹、车痕,附近拆迁也没有监控。”治安员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几个小年轻看到尸块,一时受不了,来不及打开呕吐袋,也吐这了。”

“人之常情,你留在这吧,我和我徒弟下去看看。”武鸣军对治安员说完,顺着这个斜坡一步一步下到了凹陷的坑底,来到了正在收拾塑料袋的法医身旁,观察起了这个废墟坑。

三人一同跟了下来,看到了那已经被雨水浸泡得不堪的四个黑色塑料袋。

“先回去了,武队,具体情况要在法医鉴定中心做进一步处理。”两名法医提起了四袋塑料袋,对武鸣军询问道,“您要跟着一起去吗?我们可以捎您一程。”

“哦,不用,我要先看看现场,你们先回去吧。”武鸣军回应了法医们的邀请,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补充道,“过半个点儿到一个点儿我们再过去。”

“好。”法医点点头,提着两个黑色塑料袋便爬上了斜坡,另一名法医紧随其后,跟着便上了来时的车,迅速返回了法医鉴定中心。

“辛苦!”武鸣军向两名法医大声挥手道了别,随后看向了身旁的雷万楼,“怎么样,有想法吗?”

“就我刚刚开车过来被拦在外围的情况来看,凶手使用轿车的情况可以排除了。大概是两轮或者三轮的便携车。”雷万楼回答道,“就我们刚刚走过的那条小路,又下过雨,要是开的轿车,能开到这里,尸块怕不是都抖散了。”

“确实啊,这种路轿车开过来,指不定得留下多深的印呢。”周颂看着刚刚那条小路,用手比划了一下,“骑一辆摩托或者电动车,经过这里的时候顺便把四袋尸块往里面一扔,然后直接开走,再加上大暴雨,没人能发现得了。”

“问题是……一辆两轮车,怎么运这么四个大袋来这里。”于兆海表示怀疑。

“这还不简单,车篮一袋,车尾箱一袋,左右把手各挂一袋。”周颂说着,比划了一个骑两轮车的造型,模拟了一下当时的状态,“骑辆自行车都行了,何况是电动车或者摩托。”

“带这么四个大黑色塑料袋,不显眼吗?”于兆海持续表示怀疑。

“大雨嘛,谁能注意到啊?”周颂不以为意,“披件雨衣,就全盖里面了。”

“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要做个实验。”雷万楼点点头,认可了周颂的推测,却又没有完全否认于兆海,“光说不练没用。”

“那现在……”

就在于兆海准备开口时,武鸣军的电话响起。

三人一下子说了声,下意识把视线看向了武鸣军,等待着他接起电话,应和了两声,随后便匆匆挂断电话。

“这么停下来了?不讨论的好好的吗?”武鸣军放下手机,看向了三人,“继续啊。”

“停下来给您少制造点干扰声,本来雨就大。”周颂笑了笑,追问道,“师傅,谁打的电话?”

“局长。刚刚一通电话,就让我们大队接下了这案子,还把附近一片辖区的人员资源调配权给了我。”武鸣军回答,无声地笑了笑,“你们继续,我要回车里规划一下摸排和走访,各个派出所已经等着了。兆海,地图在哪?”

“副驾驶的柜子里。”于兆海回答道,“您打开就看到了。”

“好。”武鸣军迈开腿,一步一步登上了斜坡,准备回到了车里,“你们在讨论一会儿,讨论完了回车里,我们过去法医鉴定中心。”

……

“这事儿怎么传的这么快?法医结果还没出来,局长电话就打过来了。”雷万楼踩上离开的斜坡,疑惑道,“局长不是出了名的磨洋工吗?”

“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事。”周颂笑着轻轻搭了一下自己兄弟的肩膀,借着他的支撑踩上斜坡,“市长换届,检察长换届,黑帮也跟着换届,三个换届,这么重要的时候,上面肯定高度紧张。”

“前两个我理解,这第三个哪来的消息?”于兆海皱了皱眉,“黑帮换届,你怎么知道的?”

“扫黑组那边的传言。说是原本斗得难舍难分的龙帮和虎帮,年初突然息声了,半年来都没什么动静。”周颂回答道,“扫黑组还没出手就能息事宁人,那还能是什么,肯定有什么大手子摁住这两个帮了,估计就是新的话事人。”

“这是扫黑组的事情,跟我们没关系。”雷万楼打断了关于黑帮的部分,重点到,“现在重中之重是找到这个分尸抛尸的凶手。”

说着,雷万楼加快脚步,先于于兆海走出了废墟凹陷,来到车子的主驾驶旁,打开车门准备开车。

然而刚一打开,他就看到武鸣军正坐在主驾驶上,疑惑道,“师傅?”

“你看看都多少点了。”武鸣军放下了手中的地图,将最后一组人员调遣命令通过短信发送了出去,随后立刻示意了一下雷万楼,提醒道,“女儿不接了?”

“嗯?”雷万楼一愣,这才掏出手机,发现已经到了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挠头到,“忘了。”

“赶紧去接小姑娘吧,我来开车。”武鸣军回应,对着手表强调道,“今天是暑假前最后一天,再忙也得接了今天这一趟。”

“我车停在局里了。”雷万楼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哪怕顺路回到局里取车,时间也晚了,我女儿等不了这么久。还不如直接去法医那。”

说完,雷万楼拨通了自己妻子的电话。

“你可别……”

“喂?啊,对,没空回去了,你去接一下女儿吧。嗯,好,好。手机快没电了,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忙完了我就回去。”

武鸣军正想阻止雷万楼,雷万楼却已经把接孩子的任务交代给了自己的妻子。

“你老婆又不会开车,这么大雨你让她去接,不合适吧?”周颂坐到了后座上,也感觉雷万楼的处理欠佳。

“没事,她会骑电车,披件雨衣就好。”雷万楼说着,一边将电话踹在兜里,一边脱下雨衣,坐到了车子的副驾驶里,“这么紧急的时候,局里比较需要我。”

“既然你都说没事了。”于兆海也坐进了车子里,顺着雷万楼的意思道,“师傅,开车吧,法医等着我们了。”

“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事业心太重了。”武鸣军小小地感叹了一句,启动了车子,朝着联港分局驶去,“别到时候像你们师傅一样孤苦伶仃就行。”

“不会的,师傅,您这不还有我们的吗?”周颂笑道,“等您老了,我们给您养老。”

“先照看好绮缈吧你。”武鸣军打趣道,“让我验一验你靠不靠谱,别到时候把我照顾得生不如死。”

一句玩笑下来,车内顿时一片欢乐,暂时扫除了些许因为残忍案件而带来的凝重和阴霾。

可所有人都知道,案子不破,这些阴霾终将会笼罩回来。

……

——

法医鉴定中心,会议室

“根据我们法医的初步检查,我们查到了受害人的信息。”法医中心的接待分析人员站在台上,为坐在下面的刑侦四人组汇报着,“虽然凶手对尸体进行了处理,烧了手指,但在指纹处理上出现了纰漏。我们从受害人的脚指上采取到了指纹,直接确认了受害人的身份。”

说着,分析员示意了一下会议室里的四人,让他们翻看自己面前的那份纸质文件。

“田露露,女,1990年生。”汇报员讲述着这个女受害人的基本信息,“事发以前,是一家按摩足疗店的女技师,负责给人按摩。”

“正规吗?”周颂直截了当地询问道,一时让所有人愣了一下。

“是正规按摩店,而且客流量很大。”分析员直接回答,并补充道,“你们返程的这段时间里,那边的治安员已经摸排并把信息汇总并汇报过来了。现在正在调取店里的监控,以及从客人里寻找这名女技师的常客或者熟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店里人最后一次见到受害人是什么时候?”雷万楼提问,“她是和谁离开的店里?”

“据按摩店前台的说法,最后一次见到田露露,是前天晚上下班。据按摩店其他人的讲述,她前天完成工作,下班后就离开了按摩店,自己一个人走的。”分析员回答道,“昨天一整天,她都没有出现,也没人联系得上,我们推测,她大概率就是昨天遇害了。”

“那现在……”

砰!

没等参会的四人把话说出来,会议室的大门被一名披着白大褂的法医助理急急忙忙的推开,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看去。

“怎么了?”武鸣军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治安员,询问道。

“武……武队长……”法医助手喘着大气,猛地讲到,“找到第二名受害人了!”

……

晚间,法医鉴定中心

由于武鸣军的摸排设计,被动员的派出所治安员们很快就在洋里荷县附近的一个公共垃圾桶里发现了四个堆在一起的黑色塑料袋,一翻开,果然又是一堆尸块,与这一案的情况如出一辙。

于是乎,这四袋垃圾被紧急送往了法医鉴定中心进行鉴定,四人也由此留在了这里,等到了第二名受害人的第一轮快速检查结论得出。

“武队。”法医从解剖室中走出来,撞见了等候在此多时的武鸣军以及他的三个徒弟,于是微微抬了抬手与之打了个招呼,“好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没等武鸣军开口,雷万楼就先急得询问道,“真的是同一人做的吗?”

“东西被送来以后,我们马上们检查了塑料袋以及尸块,发现这四个塑料袋尸块也可以完整拼凑出一具女性遗体断面的竖锯痕迹很相似,并且袋耳朵打结的方式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法医回答。

“时间呢?”雷万楼追问,“也是昨天晚上吗?”

“不是,尸块没有混装,应该是分别在两个时间实行的分尸行为。”法医回答,并随机补充道,“而且根据尸体的腐烂情况判断,这个被害人遇害已经有一周左右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更早的受害人,这位才是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

“确定受害人身份了吗?”武鸣军询问。

“还在排查,大概要等个几天。”法医回答,“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好运,指纹基本都没了。”

“两具尸体有什么共同点吗?”于兆海询问道,“或者动机能查到吗?仇杀之类的。”

“从一些断面上看,尸体的子宫内膜有明显的暴力擦蹭痕迹,应该是被人强奸杀害。”法医一一回答道,“但,除了都是女性,并且都被强奸之外,我们没有进一步找到两名受害人的其他共同点,甚至不排除随机杀害女性的可能。”

听到法医这么说,武鸣军皱起眉头,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棘手的事情。

……

——

深夜,连海治安局联港分局

于兆海驾驶着黑色轿车,带着其余三人返回了联港分局。

一路上,暴雨过后的余韵令黑夜里的天空还在稀稀疏疏降下小雨,啪啦啪啦地打在车子上。

“师傅,就这么回来了吗?”周颂看向了车的后视镜,通过这枚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武鸣军,“法医那边还有好多东西没验,再等等说不定有新的线索。”

“有用的信息已经基本掌握了。”武鸣军靠躺在副驾驶上,对周颂的问题回答道,“足迹体液这些标志性信息大概都被大雨冲了个干净,这方面暂时只能等各位基层治安员调取监控和人员摸排了。”

“既然这样,师傅,您也安排我去一片地区进行摸排吧。”于兆海担忧地回答道,“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个人,多一分速度。”

“要换做平常,我确实要带着你们去摸排一下。但今晚我们有更忙的事情要做。”武鸣军安抚了一下身旁这位有些着急的徒弟,开口道,“现在,我们有两件事情要做,一是查询一下莲海市各个地方在一到两周前的失踪报案,尤其是女性失踪报案。法医已经告诉我们了,一周前遇害的受害人,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四十四公斤,脚码36,这些线索足够我们去对比那些失踪报案了,说不定能比摸排更快确定死者身份。”

“有道理。”周颂认可地点了点头,随后追问武鸣军,“那师傅,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事,就是翻阅一下近几年全国各地的卷宗,查询一下有没有相似的恶性案件,这种案件无论破没破,一定都记录在案,而且最显眼。”武鸣军解释道,“如果有,说不定可以确认是外地人员流窜作案,提早知道,也可以把他锁在莲海市,免得他跑了。”

听到要翻档案,众人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感觉今夜会是个难熬的夜晚。

“那走吧,别耽搁了。”雷万楼率先推开了车门,干劲十足地下了车,“我们分两组翻吧,师傅,你安排。”

突然,一个人匆匆忙忙来到了他们面前,直指下车的雷万楼,呼喊道,“老雷!老雷!”

“怎么了?”雷万楼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同事,“发生什么了?”

其余三人同样疑惑,纷纷降下车窗,看向了自己的这名同事。

“你媳妇和女儿出事了!快去医院!”治安员焦急地把消息告知着雷万楼,“她们路上被车撞了!现在正在抢救呢!”

“什么!”雷万楼一惊,追问着确认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一直在联系你,怎么都联系不上啊,你去哪了?”治安员焦急万分,完全不存在撒谎的可能。

雷万楼一怔,惊恐地掏出了手机。当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因为没电而关机时,他的心跌倒了谷底。

下一秒,雷万楼猛地冲到了自己的车前,急急忙忙坐了进去,心急如焚地将钥匙插入,奋力启动着车子,“动啊!动啊!”

“老雷!”于兆海探出车窗,示意了一下这辆还没完全熄火的行动车,强调道,“我带你去!”

雷万楼看了于兆海一眼,猛地从自己的车里爬出来,匆匆坐回到了行动车上。

与此同时,还未下车的周颂和武鸣军也不打算离开,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师傅?”发现武鸣军也不下车,周颂疑惑地看了身旁的他一眼。

“别废话了,兆海,开车!”武鸣军没有理会周颂的疑惑,指挥于兆海赶紧开车。

于兆海大开大合地踩着踏板,让行动车猛地扎向了医院。

……

“老赵!”

“老雷,你总算来了!”等候在医院门口的交通科同事见到雷万楼出现,立刻迎了上去,“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手机没电了,我不知道!”雷万楼慌张地快步闯进了医院,“她们在哪?告诉我!”

以为妻女还在被抢救的雷万楼急忙询问自己的同事妻女的位置,换来的却是对方一阵难看的脸色。

“怎么了?说话啊!”雷万楼拽住对方,情绪上已经有些失控,“她们在哪?”

“太……太平间……”交通科的治安员艰难地挤出了这三个字,“十几分钟前,已经宣告抢救无效了……”

……

在接到雷万楼的电话之后,雷万楼的妻子骑上电动车前去接他们幼儿园放学的女儿。

但因为暴雨,用电动车返程的母女在路上遇到了打滑失控的车辆,最终双双被撞倒在地并遭到了一级碾压。

刚刚好,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是雷万楼的熟人,交通科的老赵。

老赵认出被撞的两人是雷万楼的妻女,于是立刻陪同她们到了医院进行抢救,并到处寻找联络雷万楼,甚至手术同意书上都是老赵签的字。

……

雷万楼失魂落魄,一步一步地跟着来到了太平间,来到了两具已经盖了白床单的尸体前。他的身后,跟着武鸣军三人。

站在尸体前,雷万楼伸出了颤抖的双手,慢慢掀开了盖在尸体面部白床单。

当掀开白布,看到的是面无血色的妻子时,他一下子没了力气,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老雷!”周颂和于兆海赶忙上前搀扶,却怎么也扶不起跪倒在地上的雷万楼,只能看着他失声痛哭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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