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2日,9:00,专案组临时办公室
在墨梓绫被送入到黑门监狱的同一时间,江织梦正一个人待在他们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室里,与小队负责人程康通着电话。
“什么叫今天先自由行动?”江织梦听着电话里程康的话,十分不解道,“有人半道劫了我们审讯的犯人,我们不应该马上商量对策与应对方案吗?”
“我也想,但现在大厅正在召开墨长武的罢免会议,上面的方向不明,我们不能乱来。”程康为江织梦解释着他们暂停行动的原因,但也相继补充道,“我们暂时不能以专案组的身份进行调查,直到高层捋清楚他们的关系。不过我争取到了自由调查权,你可以自行进行调查。”
“可……”
“抱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先挂了。”
“喂?喂!”
江织梦原本还想追问下去直到问个清楚,但程康已然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丝毫没有给江织梦情面和追问的机会。
“这种处处受制于高层权力的专案组,到底有什么用啊!”江织梦放下手机,不爽地握紧了自己的另一只手,将拳头敲打在自己的黑丝大腿上,抱怨道,“这幅样子,你们是怎么有资格去指责破获了香子兰案的绳部的?”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下子触碰到了江织梦因为愤怒而紧绷的弦。
“谁!”江织梦以为是樊胜或者杨建武,来这里是和她谈暂时停职调查事情的,于是没有控制好情绪,略有些愤怒的质问了来者的身份。
“是我。”罗青青回应了江织梦,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友善语气而有任何影响,默默地走入到了会议室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冷静道,“我想来讨论一下昨晚墨梓绫押送车被劫这件事。”
“是你啊……”看到进来的是在这个案子里和自己立场基本一致的罗青青,江织梦松了口气,主动向对方道歉道,“抱歉,刚刚没控制好情绪,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得知要自主调查的时候,我其实也有点生气。”罗青青微微一笑,反向安慰了一下江织梦,继而向她询问道,“你既然出现在了会议室,是有查到什么吗?”
“一点点线索。”江织梦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回答道,“今早的时候,我又去了一趟医院,跟在医院接受治疗的那些匪徒们确认了一次,劫押送车的四个人,就是他们这群人里的最后四个人,肯定也是被一名叫‘墨梓绫’的女子雇佣的。”
“可是这一次,似乎没办法再解释为嫁祸了。”听到江织梦提到了自己这次调查到的东西,罗青青接过江织梦的话,开口介绍道,“劫狱现场显示,是两辆车从两侧冲撞了押送车的驾驶座,直接将两名押送人员在车头里杀死,同时将墨梓绫几乎安然无恙地从押送车厢中带出来并离开了现场。感觉上就和墨梓绫雇佣歹徒来救自己这一情况完全符合,没有可辩解的地方。”
“是这样没错,但就现在来看,劫狱这件事看似吻合了歹徒受墨梓绫雇佣这一个点,但实际上又和另一个点产生了矛盾。”江织梦也知道罗青青所说的这些,对这些资料的记载提出了质疑,“两辆车突然出现,精准从侧面撞在了押送车的驾驶车头上,这需要精密的计算,以及押送的路线图。墨墨姐也许可以为匪徒计算好一切,但她怎么知道押送车的路线图呢?这可是发车前才最终确定的。墨墨姐那时候被脱成那样、绑成那样锁在车子里,发不出去信号的吧。”
“会是她的同伙吗?”罗青青开口,提出了一种假设,“她的同伙为了救她完成的这一切。”
“那就更让人头疼了。”江织梦忍不住把手按在太阳穴上,头疼地揉了揉,回答道,“那说明,有一位可以知道路线的治安局内鬼,是‘墨墨姐’的同伙。”
“有范围吗?”罗青青询问。
“这种保密等级不高,职衔在警视的以上都能做到,监狱治安体系的中高层也都做得到,范围可能有……六七十人,根本查不过来。”江织梦回答罗青青,同时也为这个推论补充了自己的推测,开口道,“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谁把这口锅推给墨总长,谁就是这个内鬼。”
“但想要等到这个结果,起码需要今天的罢免会议成功,墨长武停职接受调查,然后再过个两三天才能有结果。”罗青青梳理了一下这个办案模式,盘算了一下所需要的时间,“拖得太久了,我们等不了,对吧?”
“嗯。”江织梦点了点头,与罗青青的看法达成了一致,然后继续道,“刚刚我已经让人口调查科的同事帮忙,为我试着从外地找来余下四名劫匪的户籍资料。这群人完成任务领了钱,应该会赶紧跑路回家吧。”
“但愿。”罗青青表达了自己的期许,但依旧感觉,从这个角度入手调查一样很是艰难,不见得会比等待墨长武的调查结果快多少。
……
——
1月22日,12:00,专案组临时办公室
“喂?好的,好,谢谢……”罗青青接了一通电话,脸色迅速变得难看,失落地放下了电话,对江织梦失望地说道,“不用等调查科的资料了。”
“怎么了?”江织梦一惊,有些不理解罗青青为什么这么说,急忙追问道,“发生什么了?”
“树熙区那边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劫狱的四名匪徒了。”罗青青回答,有些不甘道,“都死了,只剩下四具焦炭和一辆车骨架了。看来是被灭口了的。”
“什么!”听到四人的死讯,江织梦一怔,完全不敢相信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怎么会这样?”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罗青青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艰难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个可能的卧底是谁,他们被抓就被抓了,毕竟他们只知道雇佣自己的人叫墨梓绫,不仅不会被连根拔起,还可以陷害墨梓绫。但是这四个人不同,想要稳定劫走墨梓绫,他们就必须密切沟通,所以大概率会被这样灭口。”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总长被拉下台,再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罪魁祸首冤枉吗?”江织梦扶额,大脑飞速旋转着,“可即使这样,到时候面对浮出水面的罪魁祸首,我们也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没有证据了啊!”
至此,两个姑娘陷入了一阵沉默与绝望之中。
……
“嗯?”
就在二人陷入沉默之际,江织梦看到自己的手机亮了起来,来电人正是程康。
与此同时,罗青青的手机也接到了电话,来电显示是程康的副手杨建武。
“他们俩?什么意思?”
二人疑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罗青青站起身,拿着手机走到了会议室的角落,确保她们正常语气说话的声音不会传到对方的手机里,随后接听了各自的电话。
“江治安官,你在哪里?”接通电话后,程康立刻询问起江织梦的位置,并加以追问道,“现在有空吗?”
“我在医证部,正在独自调查,怎么了?”江织梦听着电话里程康的恳切语气,疑惑道,“为什么打电话找我?”
“我认真想了一下你今天早上所说的话,感觉我们确实应该马上集合起来讨论昨晚的劫车事件,这种事情不能拖。”程康义正言辞地向江织梦说着,严肃道,“现在我已经和建武还有阿胜在我家布置了一个临时会议室,来我这里讨论,方便吗?”
“为什么是在你家布置会议室?”江织梦皱了皱眉,疑惑道,“总局的会议室不是多的是吗?这里不能用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吧。”
“江织梦小姐,我不是墨梓绫,我更重视治安局的纪律。”程康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在治安局之外布置我们的临时会议室,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好吧,我马上过去。”听着电话里程康的话,江织梦无奈地答应了他。
因为在她眼中,程康确实是会这么做的一个人,他所说的这些都是合理的。
“请务必赶快过来。”程康说完,主动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罗青青与杨建武多聊了几句,迟江织梦一步挂断了电话。
“你那边也是去程康家集合?”江织梦望着去到角落的罗青青,看到她放下手机的动作,遂询问道。
“是的,杨建武让我去程队家里集合。”罗青青点了点头,回答道,“他说程队在他家布置了临时会议室。”
“他在我这也是这么说的。”江织梦见自己和罗青青收到的是同一份指示,索性从椅子上起身,拿起了自己的手包,“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我猜程康是趁着他爸忙罢免这件事,偷偷把他家整理出来了。”
“嗯!”罗青青点了点头,跟着江织梦离开了会议室,一路去往了程康,或者说程昊一的家。
……
——
1月22日,12:30,程昊一家
“你急忙组建这个会议,到底是为了什么?”江织梦在杨建武的指引下,落坐在了会议桌旁自己的位置上,视线看向主座的程康,询问道,“是有新线索了吗?”
“与其说是新的线索,不如说是新的方向。”程康回答完江织梦,看着所有人落座后,继续道,“我们发现,墨梓绫的同伙里可能有内鬼,否则她不可能知道押送车的行进路线,从而被那个样子救出来。”
“果然你们也是这么想的。”罗青青听到程康提出了一样的推理,为他补充道,“可惜四名歹徒已经被灭口了,没办法知道是谁。”
“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的?”江织梦疑惑地提问着,感觉程康能知道这个很奇怪,不解道,“我今早对躺在医院里的匪徒的那些讯问,好像还没录入数据库吧?”
说完这一句话,江织梦一怔,瞬间因为意识到了什么而惊异地瞳孔放大。
“除了警视和监狱治安体系人员,还有人可以知道押送车的路线,就是拥有特权的专案组,我们五个人……”这一刻,江织梦意识到了到底谁是内鬼,对着罗青青大喊道,“青青!快跑……呜!”
“现在意识到,有些晚了哦。”希达不知何时起,已经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江织梦的身后,并在这一瞬间一把将沾染了迷药的白布捂在了她的口鼻之上,“两个月不见,想我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出现的两位诡侍直接从身后擒抱压制住了坐在椅子上的江织梦和罗青青,死死地将那沾染了迷药的白布捂在她们口鼻之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由于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突如其来的袭击令她们乱了分寸,拼命扭动身体想要反抗捂住她们口鼻的诡侍,结果适得其反,更加迅速地让迷药与肺部里的血液结合在一起,最终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了会议桌前。
“这样就可以合情合理失踪了呢。”希达见怀里的江织梦彻底没了动静,慢慢松开了捂在她口鼻之上的白布,顺手拿起了一副透明口球,“正好,享受一下黑门监狱的透明口球吧。”
“嗯……呜……”
希达将手捏在了江织梦的白嫩脸颊上,将她的两瓣滑嫩樱唇用力捏开,将那嫩唇捏成一个性感的O形,随后强行将那颗透明口球塞入到了她的口中,并顺着嘴角两侧扯住口球绑带,将其绕着脸颊交汇在后脑勺位置扣好,稳稳地堵住了她的樱唇小嘴。
程康三人像是在观赏绳艺表演一般,静静坐在椅子上观看希达与妮基塔这对金发姐妹花将江织梦与罗青青绑起来。
希达为江织梦戴好口球又封好了眼罩,随即便将她的上半身压弯伏到了大腿上,露出了她后背的空间。
下一秒,江织梦的双手就被拧到了她自己的身后,手腕叠着手腕被希达擒在了一起。
希达一手捏着江织梦交叠的手腕,一手将胶带拿起来,递到嘴边,用留下半个唇印的方式将胶带扯了出来。
之后,胶带便以发出滋啦滋啦声音的形式,一圈一圈紧致缠绕在了江织梦的手腕上,直到江织梦两只十指紧扣的手被胶带包成了一颗大胶带球。
嘶啦!
反绑好江织梦的双手后,希达没有马上截断胶带,而是让江织梦的手腕紧贴在臀部上沿左右的位置,让胶带继续绕着盆骨上方也缠绕上了好几圈。
这样,江织梦的双臂不仅被直着反绑在身后,还被贴绑在了身体上。
在此基础上,希达又将胶带在江织梦的腰部与手肘位置上横着缠绕一道束缚,在她胸部上下与胳膊的上臂之上缠绕两道束缚,以几乎包裹上臂的形式将她的双手反绑贴合在了后背。
“好了,接下来该腿了。”
希达扯断胶带,重新把江织梦的上半身拉成了仰躺的姿势,自己来到了她的前方,蹲下身,将她的黑丝美腿对齐并拢在了自己的面前。
之后,胶带便一圈一圈地缠绕捆绑在了江织梦的大腿根部、大腿中部,膝盖上下、小腿中部以及膝盖位置,整整缠绕了六七道胶带来并拢捆绑江织梦的黑丝美腿,彻底将她变为了一只直挺挺的黑丝肉虫。
同样的,另一边的妮基塔也用胶布绑好了罗青青,现在她们身上那严密的束缚,让二人即便此刻就苏醒过来,也基本不可能挣脱身上的束缚。
……
——
1月22日,21:30,程昊一死后
“呜呜呜!呜呜呜!”已经从迷药作用中苏醒过来的江织梦和罗青青,此刻被黑泽寺与珀科塔从房间里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出来。
二人在他们的怀里奋力挣扎着,不停地发出着抗拒的呜呜声,极力想要从他们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呜呜呜!呜呜呜!”
诡侍几人凑在了一起,根本没有理会程昊一还温热的尸体,只是像队友一样,聚在一起便自顾自地开始对话起来。
“按照监狱长的说法,现在在调查人员眼里的情况是:整个专案组五人聚集在了这里,讨论案情,直到程昊一回到家中。”黑泽寺看着抱在怀里的江织梦,似乎在特意把被操弄的事情经过讲给她听,欣赏她那被堵嘴蒙眼后惊愕急切的表情与挣扎扭动的娇躯,“紧接着,你们遭到了墨梓绫一伙匪徒的袭击,炸弹爆炸,将你们三个炸伤,程局长葬身火海,两名女性成员则失踪,疑似被匪徒带走。”
“炸弹已经布置好了,安全距离也已经为你们规划好了。”妮雅用自己的魔术装置为程康三人布置好了炸弹,同时向三人补充道,“在安全范围线上,爆炸会让你们有些轻微微微的脑震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但是,你们三个人中,有一个要在更近一点的区域内,就是这个更近一点的安全线。毕竟你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受到一个起码要打石膏的伤,这样才有可信度。所以……你们谁来?”
“我来吧。”樊胜主动接过了这个任务,坦然道,“我的技术水平远不及捷法克夫先生,身手更是差点意思,我的伤退不会影响大局,正好在这方面利用一下。”
“谢谢。”程康拍了拍樊胜的肩膀,笑着承诺道,“等这件事结束,网络信息安全部部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还请多提拔,程总长。”樊胜微笑点头回应了自己的队长。
“那就这样了。”黑泽寺确定了后续计划的展开,看向了一旁的捷法克夫,“启动EMP,计划开始。”
“明白。”捷法克夫拿出手机,直接启动了布置在这里的电磁脉冲信号。
下一秒,这一小片地区便出现了信号丢失的现象,作为了他们撤退计划的开始。
诡侍带着被胶带五花大绑的江织梦与罗青青,一行人匆匆离开了现场,朝着他们的老巢赶去。
程康三人组也悠哉悠哉地下楼,撤到了爆炸波及范围的边缘,按着预先的设计站好。
“可能会很疼,坚持着点。”程康笑了笑,安慰道,“咬牙坚持着点,别露怯了。”
“放心。”二人纷纷表达了无所谓,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无畏之情,“启动开关吧,头儿!”
轰!
随着炸弹被启动,程昊一的家中爆发出了剧烈的火光与冲击。
爆开的炸弹没有破坏楼的主体结构,但生生将这个楼层的玻璃全部震碎,上下几层的玻璃也震裂开来。
在这样的爆炸之中,程昊一本人的尸体,爆燃在了炸弹的火焰之中。
……
——
1月23日,8:00
原本正准备去往正奇分局的正奇分局局长郝麟刚刚坐上车,立刻收到了来自于蓝泽分局副局长邵嘉誉的电话,顿时皱起了眉头。
“邵嘉誉?他打电话来干什么?”郝麟疑惑地看着来电显示,最终还是滑动了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并熟练地调整了情绪状态,恢复了面对外人时的那副圆滑姿态,开口道,“哟,邵副局长,稀客啊。请问有什么事啊?”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郝局长您约个局。”邵嘉誉开口,在电话里隐晦地说道,“商讨一下,莲海治安总局,局长一位空出来的事情。”
“您是想谈程副局昨晚出事的事情吗?我对此深表遗憾……”郝麟以为是什么常规调查,下意识想要糊弄推脱掉,但是说到一半,他注意到了邵嘉誉的措辞,皱眉道,“你是不是,说了空出来?”
“对的,郝局长,空出来。”听到郝麟似乎听懂了自己话里话的意思,邵嘉誉强调道,“现在来钻石皇后KTV,我们放松放松,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对策吧。”
“钻石皇后,那可是在嘉彤区。”郝麟听到邵嘉誉说了这么个地方,大抵上也彻底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饶有兴致地开口道,“我离那不算近,你们不会等不了吧?”
“不会,您是最重要的客人,多久我们都会等您。”邵嘉誉回答,但也随即强调道,“但您一定要一个人来,我们这都是熟人局,有生人谈不了事。谈不了事,就白来了。”
“好,熟人局。”郝麟点了点头,将车子的导航定在了钻石皇后KTV上。
……
1月23日,9:30,钻石皇后KTV
“郝先生,这边请。”服务员恭敬地指引着郝麟,带领着他来到了一个私密豪华套房的门口,开口告知道,“已经有人在里面等您了。”
“你们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不会是假KTV,其实是用来干其他事情的吧?”郝麟站在服务员所指示的包房门口,有些开玩笑意味地调侃道,“否则这个点儿你们就没什么人,怎么运营下去呢?”
服务员笑而不语,邀请着郝麟进到了包房里。
郝麟先是将手握在门把上,拉开了包房的第一道门,拉开门之后,他便看到了一块二次遮挡的红色厚门帘。
他掀开了这块作用跟第二道门差不多的红色隔布,最终进入到了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包厢内部之中。
包厢内,可以看到一个熄灭的KTV大电视,一个长沙发,两张单人沙发。
而这其中,面对着门口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约郝麟到这里的蓝泽分局副局长邵嘉誉,背对着他的沙发上则坐着一个看不到正脸的人。
“哟,郝局长,您终于来了!别客气,坐这坐这!”邵嘉誉示意了一下身旁的沙发,赶忙起身为郝麟斟了一杯红酒,开口道,“早上空腹喝酒可能有些刺激,你可以配合吃点欧式小麦面包,或者用酒送小麦面包吃,别客气,随便一点。”
说着,邵嘉誉将红酒和面包都递向了郝麟所在位置的方向。
“你一个蓝泽分局副局长,不在蓝泽区,跑到嘉彤区开包房。”郝麟笑着来到了两张单人沙发之间的长沙发前,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没有急着动酒和面包,“也不怕被人注意到?”
“放心,没人可以注意到。”这时,一个刚刚处在郝麟视觉死角位置的人开了口,这才让郝麟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以后都是我们说了算,谁能注意到?”
郝麟一惊,猛地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的是头上缠着绷带,但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受了伤的程康。
看到程康的某一个瞬间,郝麟甚至不觉得对方是什么二十多岁的青年,而是一个阴沉的位高权重者。
“程康!”郝麟惊讶于程康会出现在这里,害怕道,“程副局长难道……”
“嘘……”程康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微微咧嘴一笑,主动停止话题道,“既然朋友都聚在这里了,就不要提那些伤心事了,多破坏气氛啊。”
郝麟一愣,再次在程康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老练氛围。
“郝局长啊,不是我多嘴,我觉得,你的命是真苦啊。”邵嘉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像个郝麟的深交好友一样,同情抱怨道,“在副局长这个位置上熬了这么多年,干那么多局长才干的脏活累活,结果顶上是聂方正这种关系户,他有什么本事?不就是梁剑虎的一条狗而已,凭什么挤兑你这么多年啊?”
“感谢你的仗义执言,但还请你有话直说。”郝麟丝毫不避讳地认可了邵嘉誉的话,但也还是选择直球道,“今天你说的这里都是熟人,那就用熟人的方式说事儿吧。太客气了,我不适应。”
“你知道的,郝局长,我的父亲于昨晚不幸逝世,现在莲海同时没了总长、局长和副局长。”到这个节骨眼上,程康也不在遮掩,直接在郝麟面前分析道,“你觉得,之后莲海治安总局会怎么样?”
“呃……让总政委庞兆铭担任代理局长?”郝麟第一反应是这种猜测,但随即,他就否认了自己,“不可能,庞兆铭这种只对内的‘内臣’,不可能当得了临时局长。”
“对的,代理局长政委当不了,总长又是上面盖下来的帽子,不能下面的人升上去。”程康根据郝麟此刻的理解,继续为他剖析道,“所以啊,正确的做法是,上头会下派一位临时升级成的警视监,来到莲海市当代理总长,主持大局。”
“确实,这是现在最稳妥的方法。”郝麟点点头,认可了程康的说法,随后立刻一怔,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这个下派的总长,不会是……”
“我的人。”程康直言不讳,直接了当地向郝麟表明道,“我背后的人花了半年的时间,通过催眠诱导等各种手段培养的一位清洁工。你可能不知道清洁工的意思,但你只需要知道,这代表是我的人就好了。”
听到程康这么说,郝麟更加觉得惊诧,一瞬间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邵副局长其实是和你一样的可怜人。”程康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先铺垫式地聊起了旁边的邵嘉誉,“他本来作为副局长,已经熬到蓝泽分局局长退休了的。但是,一个叫王泽宽的大队长居然连升两级,抢了邵副局长的局长位置。”
“唉,都是那个狗屁的纵火案,让这个东西乘上了绳部的东风。”提到王泽宽,邵嘉誉立刻表现出了不屑的情绪,抱怨道,“要不是他协助绳部破了那个纵火案,他哪来的资源破后面几个案子?怕不是现在连副队长都没得做,狗屁不是!”
“但是,这样的倒霉不复存在了。”程康端起酒杯,同邵嘉誉碰了碰杯,抿下一口酒后,笑道,“待到新来的总长就任,邵嘉誉副局长就会升职,直接去顶替我父亲空缺出来的莲海治安总局副局长的位置。合理,正当,力排众议。”
听到这里,郝麟彻底来了兴致,示好一般地将盘子里的面包一口吃掉,一边大口咀嚼,一边端正着身子坐在了程康面前。
“看来你也明白了,郝麟局长。”程康看出了郝麟眼中的渴求,最后抛出了一枚诱惑炸弹,“对,一旦你成了自家人,叶梅英局长的位置,当然就是你的了。”
“我一个后入伙的,怎么比邵副局长的职位高啊?不合规矩吧?”郝麟保留着最后一丝警惕,用这个问题若即若离地试探着眼前的二人,同时也示好地拿起酒杯,把红酒像饮料一样饮入口中,助他吞下了面包,“难道不应该我取代你父亲吗?”
“嗨!”邵嘉誉摆摆手,大大咧咧道,“我几斤几两我知道,做个副局,再找机会升出治安体系就行。您不一样,您可是正当局长候选人之一,拿到局长,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推力。”
邵嘉誉将不拿酒的左手手抬起来,用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捻了捻。这个动作也彻底点燃了郝麟内心里对于权力的渴望。
“我要怎么做?”郝麟再也不端着,直白地询问道,“如果我要入伙,我要做什么?”
“你的正奇分局,有一位叫连学雨的治安官,与绳部有联系,是个隐患。”程康抛出了条件,认真道,“把他亲自绑过来,作为你纳给我们的投名状。之后,我们就是一艘船上的人了。”
……
——
1月23日,12:00,正奇分局
“报告!”连学雨敲响了郝麟的办公室门,焦急地等候在门口。
“请进。”
待到获得进入的准许后,连学雨急忙推开了门,匆匆进入到了郝麟的办公室之中。
“郝局,您找我。”连学雨来到郝麟的办公桌前,并拢起自己的黑丝美腿,端庄的站在了郝麟的面前,“有什么事吗?”
“你等一下。”郝麟假装事情很重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的窗边,将窗户全部关上并拉上了遮帘,极力压低声音小声道,“我们安静一点,免得被人听到。”
连学雨不解地看着郝麟,内心里全是江缨失踪之后产生的不安与焦急。
“你现在,很为绳部着急,对不对?”郝麟一开口便直戳连学雨的内心,直接引得他一楞,眼神中的焦急放大了好几分,“毕竟你的女朋友也在里面,着急是应该的。”
“郝局!”连学雨极力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尽可能地压低声音道,“您有线索吗?”
“就在刚刚,有个线人联络了我,说他手里有重要的线索。”郝麟回到了连学雨,仿佛给他递了一根救命稻草,“但是他处境比较艰难,没办法给我们电子线索,必须我们主动去找他,亲自取。”
“他在哪?”听到这个消息,连学雨激动到不能自已,兴奋道,“我马上过去找他!”
“不急,现在情况比较复杂,你听我说。”郝麟安抚了一下连学雨激动的情绪,煞有介事地继续道,“这个线人只认识我,也没有暗号,我只能亲自去赴约。”
连学雨瞪大着眼睛,认真倾听着郝麟的每一句话。
“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莲海高层乱作一团,如果这个时候去干涉绳部的事情,很可能会被盯上,我作为局长不能这么做。”郝麟一步一步地引诱着连学雨,解释道,“所以我们必须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悄悄过去。这样,下班以后,我们像往常一样正常下班,然后在嘉彤区汇合,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就是送我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明白!”看着郝麟一副“为了他舍命走钢丝”的样子,连学雨感动不已,连连向郝麟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谢谢您,郝局,真的谢谢您。”
“没什么,没什么。”郝麟谦虚地回应着,暗地里却已经笑开了花,“你是我局最特殊的治安员,能让你找回自己的爱人,我作为局长很欣慰。”
……
1月23日,19:00,钻石皇后KTV
“您确定是这里吗?”连学雨看着已经进入夜幕招牌却没有亮起来的钻石皇后,有些微微地诧异感,“怎么感觉已经废弃了?”
“就是要这样的地方,线人和他卧底的团伙才能来啊。”郝麟坦诚回答,向连学雨示意道,“之前跟你说的,都记得吗?”
“嗯!”连学雨点了点头,复述道,“您扮作暴发户,我扮作您的秘书小三,秘密进入到KTV最深处,在最隐秘的酒局里悄悄和线人对接,收下他准备好的线索。”
“好。”郝麟点点头,确认连学雨说得无误,顺势开口道,“下车吧。”
说完,郝麟率先打开车门下了车。
“嗯……”连学雨将挎包背在自己的肩膀上,拉下把手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随后便将一双包裹着薄黑丝连裤袜的修长美腿探出了,哒哒两声将套在丝袜脚上的大码高跟鞋踩在地上,随后略有些风骚的从车子里出来,站起身并关上了车门。
“走吧!”郝麟来到车的前头,张开右手做出了一个揽入怀里的预置动作,一下子进入到了暴发户这个角色中,笑道,“进去玩!”
“嗯!”连学雨抿嘴一笑,抚了抚包裹在臀部的黑色包臀裙,迈着一字步来到了郝麟的怀里,以被搂着肩膀的状态与他走入到了钻石皇后里。
“扣子扣太多了。”郝麟伸出手,故意在前台面前解开了一颗连学雨的扣子,将他那几乎就是真货的酥胸奶沟露出了,“这样才像是来玩的。”
“二位,开包厢还是找人。”前台见到二人,礼貌性地上前问候道,“现在还有空着的情侣迷你包厢,如果您们需要的话。”
“不用!”郝麟摆了摆手,直接道,“邵总邀请我来的,我去找他!”
“邵总邀请的啊,那这边请。”服务员微笑相迎,示意了一下最里面的那个豪华包间,“最里面那个最大的就是了。”
“谢谢。”郝麟道一声谢,随后便和连学雨搂抱着走向了目标房间。
“郝局,这个邵总是谁?”出于好奇,连学雨忍不住轻声询问道,“为什么你的线人在他的酒局里?”
“嘘……”郝麟竖起手指,假意正经道,“太危险了,不要知道那么多,对你对我对线人都好。”
听到郝麟这么说,连学雨知趣地没有再多问,陪着郝麟走入到了包房之中。
……
“嗯?”进入到包房的那一刻,连学雨赫然发现,包房内只有两个人,一个坐在视线死角看不到脸,一个则是他认得的蓝泽分局副局长邵嘉誉,“邵副局长?你就是邵总?怎么……呜!”
突然,郝麟强行将连学雨揽在怀里,把早已在兜里恭候多时的白布捂在了连学雨的口鼻之上。
“两位,我纳投名状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