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李玄音的心里就像被关进冰窖一样冰冷,久久不语,
“师姐……”
轻轻的一声呼唤,终于回了她的甚至,随之而来的,是安易伸出手臂把她从拥入怀中,以示安慰。
李玄音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师弟会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可是,一想到昨夜他披襟敞怀,隐隐露出精瘦的上身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矫情了。
连亲自服侍他穿衣这种婢女的活计都已经做过了,两人之间,何须生分?
当她把自己的螓首埋进对方的胸膛时,似乎感觉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说起来,她心中对他的感觉不单单是一种纯洁的友谊关系,而是混合着一丝淡淡的女性对优秀男性的好感。
安易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个拥抱既不唐突也不过于疏远,而是恰到好处。
平心而论,他也没想过要跟玄音师姐上床,毕竟两人才刚认识不久,感情也没到那个份上。
可是,如今她受伤的心灵需要他来慰藉,单靠拥抱是绝对不够的……
安易缓缓松开了手,轻声说道,“师姐,你信命吗?”
你是否相信命运?
“我信。”李玄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倘若没有命中注定,又为何人会有高低贵贱之分?
同样都是公主,为何她就是庶出的?
不仅在宫中不受宠,就连存在感很低,好在她还算明智,选择了出家,并侥幸成为了道母娘娘的记名弟子……
安易不置可否,只是道:“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每个人的吉凶祸福,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定好的,而是自己感召而来,所以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因此,命运也是可以通过努力去改变的。”
她对这些话感触很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之间何其相似,都是通过奋力一搏,扭转了自己的命运。
得到了鼓励的李玄音,这才有些从消极的情绪中振奋起来。
她低声道,“师弟,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说实话,被他抱着,心里多少有种愉悦的满足感,好像被保护的安全感,但这种感觉并不能过多体验……体验的越多,骤然失去之后的情绪反扑便越大。
安易轻轻一笑,接着便松开了师姐。
他并没有对她提起,想要改命,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自己性.交——炼化一枚由女子真阴和男子真阳结合所化的“阴阳玉”,可抵数月苦修之功。
但是,男女之事讲究一个合乎本性,顺其自然,因为性.爱本身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如果单单是为了修行而性.交,那便沦于下乘了。
就好比是房中术,更偏重采战,而忽略了修心的过程,更有甚者,仅以双修为形式,却不懂双修其实是“两者皆修”的实质,无视了借由身体结合而达到的灵魂的相通相融,使人无端陷入男女性欲之中,沉沦魔境,无法自拔。
安易想要达成的,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是以性入手,刺激灵性,继而达到性命双修,最终达到究竟解脱的目的,倒也不失为大道三千中的一部分。
……
从上清观离开之前,安易已经再度把自己变成了皇帝的模样,随行的太监和宫女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听到陛下命人摆驾甘露殿,队伍也就随之出发了。
甘露殿是皇帝的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方,也是主要分为正殿、偏殿和寝宫三部分,他日复一日的在此处批阅奏章,读书、用膳,以及宣嫔妃侍寝。
所以之前安易离开立政殿的时候,长孙皇后并没有问他到哪里去,因为他实在是无处可去,只能去皇帝的主要活动区域。
回到了寝宫,安易挥挥手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自己的便宜大舅哥鱼朝恩,见着他一直站着,便一脚踢过去一个凳子,说道:“坐呗,站着干嘛。”
毕竟是鱼师姐的家人,还是要稍加尊重。
鱼朝恩先是一愣,接着又叹了口气说:“我没福气,劳碌命,坐着反而心慌。”
安易哑然失笑,心道,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没过多久,便有一名内侍急匆匆而来,鱼朝恩见状便迎了上去,轻斥了一句,“慌慌张张,什么事?”
内侍赶紧说道,“吴王,吴王,失心疯了……”
安易自然也听到了,知道吴王说的是李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今天早上大朝会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这是又在闹什么么蛾子?
他沉声道,“走,随朕去看看,到怎么一回事。”
说话间,他就快步走出了甘露殿。
杨淑妃所在的贤灵宫,距离甘露殿不远,很快,安易便带人来到此处宫殿。
只见原本意气风发的李恪,此刻却像个疯子一样披散着头发,被几名手拿棍棒的侍卫包围着着。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刀,杀气腾腾的,面容扭曲,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抖。
“杀光你们!”随后又听他兴奋地喊道。
李恪身上明明没有真炁,不是修士,也不是魔修,但这疯魔的模样看起来却十分吓人。
安易蹙了蹙眉,想起来之前在路上见到过他的背影散发着黑气,当时就以为是他欺男霸女,犯下了人命官司,才会被恶鬼缠身,觉得善恶有报,故而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过味来仔细一想,那只恶鬼不是坏女人,还能是谁?
兴许吴王突然发疯,就是因为坏女人此前在他身上留下的后手被引动了,此事说来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杨淑妃见到皇帝带着人过来,连忙哭泣着扑到了他的身上,喊道:“陛下,您救救恪儿,救救他。”
安易不着痕迹将她轻轻推开,低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儿干嘛,回屋躲着去。”
杨淑妃呆愣愣地看着他,又哭道:“陛下,恪儿他中邪了,快请真人来……
安易不屑一笑,“不过就是逆子突然发了癫病,这种小事,哪用得着去劳烦国师?朕就能治。”
说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向着双目赤红的李恪所在的方向走去。
虽然众人有些担心皇帝龙体安危,但却没有人敢上来阻拦他。
安易推开了侍卫,便听到一声怒吼,“杀了你!”
面对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众人听后,皆是大吃一惊。
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小子是真不想要命啦?
鱼朝恩当即大喝一声:“放肆!”
不远处,安易一边冷笑着,一边说道:“敢不敢再说一声,你要杀谁?”
杨淑妃见状,连忙替儿子哭哭啼啼的向丈夫求情,“陛下,您不能因此怪罪恪儿,他这是中邪了……无心之言,他这是中邪了啊……”
“他中状元也不管用!”
说着,安易便一个闪身,抬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李恪的脸上,“该死的畜生!你中了甚么?给你脸了!”
一个耳光将其扇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倒在地上,倒是没有晕死过去,反而有些被这一巴掌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