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果然已经是个禽兽了

当快感的电流在他的大脑皮层跳跃时,指缝溢满了腥涩的白茫茫,虎口泛着微不足道的痛楚和灼烫,与自责和自我厌弃一同产生的是膨胀的匮乏和贪念。

那甚至是他的第一次。

在梦里,女孩出现在了浴室里。

她挑剔地环顾了一眼逼仄的浴室,而后应该是闻到了某种怪异的气味,皱着眉揉了揉鼻尖。

她轻笑一声,蹲下来,毫不避讳地打量着赤身裸体的他,脸上露出即将做出恶作剧行为的恶劣的笑容。

她伸出手,搭在了她湿淋淋而鼓胀白皙的胸膛上,感受着她绷紧的肌肉,手指轻轻点着说道,“卫爻同学,你知道吗?人的肌肉在自然状态下是软的,可是你的肌肉摸起来却是硬的。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你很紧张我的靠近,全身都绷紧了,二是,你故意绷紧肌肉勾引我。说说看,你是哪一种吧。”

他的脖颈都红了,偏头,不愿意回答。

可是心中却产生了卑劣的想法。

他没有避开她的手,清楚地希望她的手能够慢慢地往下触摸,甚至能够握住什么丑陋滚烫的东西。

他果然是个禽兽,是个变态了吧。

已经凉了的洗澡水洒在他的脚踝,可是他的额头还是冒出了汗珠,紧紧闭上了眼睛。

而闭上了眼睛之后,被她触摸的感觉就越发清晰了。

女孩的手也如他所愿地慢慢往下滑动。

这时,他又听到一阵轻笑,“卫爻同学果然超能够忍耐的啊,白天对我的调戏无动于衷,就连梦里的意淫也是那么克制的吗?甚至不是你欺负我,而是我玩弄你。不过,卫爻同学,万一我在梦里对你动手动脚多了,白天我碰一下你的腰,你不会就应激地产生反应吧。”

瞬间羞耻心将他淹没了。

他扣住女孩的手,阻止她往下探。

女孩轻啧一声,“真的不想被我摸吗?可是你的忍耐不会让我心疼呢,只会让我更加恶劣地调戏你呢。其实白天亲你,就是想看你的反应,你不会产生过一丝丝我是喜欢你的期待吧,那很可怜了。其实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对你负责了,怎么能够看到你患得患失的好玩表情呢。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像卫爻同学这样的人欺负起来一定超级有趣,果然是真的呢……卫爻同学要记得一直保持这样有趣的反应啊,才不会让我失去兴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将她拉进怀里吻住了。

唇瓣重重地黏在了一起,碾转着,吮吸着。

哪怕是之前连春梦都没有做过的少年,对这种事情还是无师自通。

他撬开了她的牙齿,伸进了不属于自己的口腔,胡乱地纠缠着,搅拌声和水声一同滋滋响,就好像要把她的一切吞进腹中。

女孩的话像是火苗,点燃了他心里的火,以至于这个吻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凶猛,充满着成年人的欲望。

被他压在怀里的女孩坐在他腿上,垂落的发尾也被他弄湿了。

大概觉得再吻下去,他就无法忍耐了,卫爻咬牙停下了接吻。

哪怕刚刚念着她的名字已经做了几遍那种事情,哪怕这只是一场迷离的梦,他还是不想在此时做出对她过分亵渎的事情。

相较于忍耐的痛苦,他更在意她的心意。

如果是强迫的,不仅是对她的不尊重,他还会觉得自己已经足够糟糕的人品再也没有配上她的可能了。

她面颊绯红,眼睛雾蒙蒙的,靠在他的胸膛呼吸。

等缓过来了,女孩又抬起手臂,戳了戳他的硬邦邦的侧脸,“没想到看起来沉默寡言、不近人情的卫爻同学竟然是这样无耻的人。不过,选择做了这种事情了,有想好如何面对明天的我了吗?一定要表现得和之前一样冷漠才行啊,不然就不好玩了。”

这场梦就像是一种提醒,卫爻从浴室里醒来,推开窗户,得以挣扎着呼吸到一点点冰凉的空气。

他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继续忍耐着,让女孩看不透他,这样她才会不对他失去兴趣。

可是少年人的喜欢就是一场雨,斜斜的一场细雨,一场雨过后,土地的颜色只是稍稍深了一些,看似平静,实则疯狂。

雨后,无尽的欲望像是春笋冒出头来。

可当女孩说他们算不算朋友时,他还是差点气笑了。

他还太年轻,无法掩饰好自己真正的情绪,也没学会循序渐进。

他只知道他绝不甘心做朋友。

天性冷漠但偏执的少年想要的是其他人都无法踏足的最深切的关系。

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把女孩气走了,她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了。

他们之间摇摇欲坠的联系是她主动建立的。

如果她主动结束联系,那么他要如何做才好?

他也不知道。

或许跟踪着的人会从她变成他。

那样也挺好,他本来就擅长做一个偷窥美好的可怜虫。

这两天的幸福就当他偷来的吧。

像他这种人,就算祈愿得到了回应,那也只会是寄居在高堂佛像里的邪神。

第二天,直到结束了在咖啡店的工作,门口也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今天是个难得的阴雨天,车灯随着离咖啡厅距离的不同而闪着明明暗暗的光。

卫爻关上玻璃门后,又站在原地往远处看了一会儿,他眼睛的形状很好看,可是眸色却如深秋的潭水,深沉漆黑,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情绪。

只有靠得很近很近时,才能透过他瞳眸消失的高光,察觉到他有些低落的情绪。

确定不会有人来了,卫爻才从台阶上走下来。

到了学校,校园空荡荡的,稀稀拉拉几个人,教室的灯还没有打开。

他坐下后,脱掉沾染了细雨的校服外套。

拉上窗帘,继续睡觉了。

可他睡得并不安稳,每隔一二十分钟就会醒来一次,抬头看一眼第三排中央的位置。

确定没有人之后继续将脸埋在臂弯里。

直到早自习结束了,第三排的那个位置还是空缺的。

卫爻颤了颤睫,感到了愈加浓重的不安。

这时,班主任走进来了,他说道,“景筝同学父母的业务重心转到欧洲了,景筝同学也跟着她的父母一起出国了。所以很遗憾,接下来的最后一年高中生活,景筝同学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经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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