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霜夜秽源

三日前,当那股腥浊恶液滑过喉间,浸染丹府的那刻,叶洛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污秽与屈辱。

瘴丝黑潮宛若遇到了天敌,哀鸣着退缩、蛰伏,缠绕在那渺小“元婴”根部的魔藤也暂时松开了绞索。

她以为这低贱蝼蚁之物所带来的片刻安宁,是对她忍耐这份滔天龌龊的、最为不值的补偿。

然而,仅过了三日。

今夜朔风凄紧,卷着天玄后山万年冻土特有的冰渣,如刮骨钢刀般扑打在“凝寒小筑”的玉髓窗扉上。

叶洛月斜卧于屋内那张千年玄冰髓打磨而成的寒玉床上,此床非但能聚拢至纯寒气辅助修炼,更能澄澈道心,镇压心魔杂念。

她并未修炼,也未入眠。

素白如雪的寝衣纤尘不染,勾勒出她曼妙无俦、却又清减了几分的腰身轮廓。

冰魄诀本该令她通体温润如玉、寒意自成。

但此刻,她光洁秀美的额角却沁出了细密晶莹的汗珠,并非温热,而是极其诡异的冰凉。

眉宇间那往昔永恒凝结的冰雪清寂,已被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与痛苦所撕裂。

内视己身,丹府之内,那尊原本通体剔透、宛若琉璃冰雪雕琢而成的小小“元婴”,此刻仿佛被污浊的灰败云雾缭绕。

婴身之上,虽无三日前的脐间黑纹重现,却在元婴的心口位置(对应其本体锁骨下那枚如点睛黑痣之处),盘踞着一团如有实质、伸缩不定的深紫色污浊气团!

这团深紫污气如同腐烂的心脏,正将一缕缕极其细微、却歹毒无比的污秽黑丝,源源不断地注入元婴晶莹剔透的本体之内。

每一丝黑气的灌注,都激起元婴本能的颤栗,连带叶洛月本尊的肉身,便是一阵钻心刺骨的阴寒剧痛!

仿佛最污秽的冰碴子,正一寸寸绞磨着她体内最核心、最圣洁的道基本源——冰魄元婴!

元婴蒙尘!道心染垢!

“呃……”

一声几不可闻的、饱含痛苦与极致屈辱的轻哼,逸出叶洛月那曾只吐纳寒泉清气的玉唇。

细密的贝齿深深咬入下唇,几乎要沁出血来,但那冰冷的痛楚只让她更加清醒地感受到丹府深处的蚀骨寒意。

“精…瘾…蚀…宫…” 她脑海中闪过古籍那最禁忌的残篇记载,字字如淬毒的钢针,扎入她骄傲的道心。

三日前被迫饮下的那份肮脏屈辱之物,并非解药,而是另一种更隐秘、更恶毒的毒引!

它并未清除瘴气之根,反而深入宫闱元婴之内,如同跗骨之蛆,三日一饥,必得再噬那…那低贱精血……否则,这紫色秽根便如癌瘤疯长,最终彻底污染、玷污甚至…撕裂她的冰魄元婴!

寒凉的汗水沿着白皙光洁的脖颈滑下,浸湿了一小片素色衣领。

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在提醒她此刻的狼狈与无助。

绝美的玉面上,一丝红晕也无,只有一种被最深重的秽气侵蚀后的病态苍白,与那紧抿的樱唇边,残留的指甲掐印。

她的道心,她的骄傲,她守护的一切…都因为那蛆虫般的掏粪工,坠入这无法洗净的污秽泥潭!

“笃…笃…笃…”

门外传来三声极轻微但清晰的叩击,寒玉门扉应声而启一线缝隙。

一股远比门外朔风更深沉、更令人骨髓生寒的气息无声涌入,带着凛冬极渊般亘古寂灭的意境。

执法长老徐青云瘦长的身影立在门外风雪中,青衣黑氅,肩头披着薄薄一层雪粉,面容比刀削石刻更显凌厉冷漠。

一双微陷的眸子深处,寒芒闪动,似能冻结世间一切魂魄。

他的目光隔着微启的玉门缝隙,精准地落在叶洛月脸上。

那目光穿透了她极力维持的平静表象,像冰冷的探针扎入她的虚弱与惊惶。

尽管此刻叶洛月的威仪依旧如覆霜之雪,清冷迫人,但徐青云何等修为?

他那万年冰山般的嗅觉,已敏锐捕捉到这一方寒室之内,弥漫着的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污秽”气息!

那气息,与笼罩整个天玄宗的诡异瘴丝一脉同源!

源头在哪里?

为何圣女的居室…竟也沾染?!

“圣女殿下。”徐青云的声音平淡无波,无喜无怒,却每个字都带着冰封千里的重量,“药阁急报,‘聚元清心丹’,告罄。”

他没提瘴丝,没提灵植枯死、灵兽疯癫,只提这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镇守心神之丹。

但这句话如同一记无形重锤,狠狠砸在叶洛月心上!

药阁有常备清心丹百万,短短三日…竟告罄?!

这只能说明一个惊悚的事实——门中低阶弟子,受瘴气侵蚀心神失守者……已经多到令人绝望的地步!

天玄宗…危在旦夕!

叶洛月藏在袖中的玉指猛地握紧,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那点刺痛在元婴蒙尘的阴冷剧痛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缓缓起身,动作依旧带着不可亵渎的仙姿韵律,只是脸色更白了几分。

“本座…已知。”她的声音宛如玉磬敲击寒冰,清脆,疏离,尽力压下其中一丝难以抑制的紧绷,“徐长老,宗门戒严令,需再升一级。”

她没有看徐青云那双似能看透灵魂的眼睛,怕那眼神刺破她极力维持的表象。

徐青云目光在她微微晃动的、仿佛不胜寒疾的纤细腰肢上掠过,最终定格在她苍白得近乎剔透的侧颜上。

他微微颔首,那动作与其说是行礼,不如说是将一块无形的、足以压垮山岳的寒冰重担,无声地、不容拒绝地放在了叶洛月的肩上。

随后,青衣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门外风雪的狂啸之中。

玉门闭合,隔绝了风雪声,却将那沉甸甸的压力与无处不在的“污秽”气息,连同丹府元婴处那深紫色的魔瘤,一同牢牢锁在了这方寒室之内。

叶洛月孤零零地站在寒玉床边,那背影在清冷月辉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脆弱得像一尊即将崩裂的冰雕。

元婴心口那团紫色秽气似乎被刚刚那一阵剧烈的情绪波动所刺激,骤然收缩,随即一股更猛烈、更酷寒如堕冰狱的阴痛瞬间炸开!

“唔!”她猛地弯下纤腰,一只玉手死死按住了小腹位置,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寒玉床沿上!冷汗如瀑般从光洁的脊背滚落。

不能再等了!

三日之期已至,精瘾蚀宫!

那道恶兽般的渴求,那源自牛三狗污秽精元的呼唤……几乎要撕裂她的意志!

那低贱的蝼蚁……必须……

子夜时分,朔风愈发凄厉如鬼哭。

青石镇西,那处废弃了不知多少年头的巨大粪场,如同地狱在人间裂开的一道溃烂伤口。

方圆数百丈,深坑内积聚着经年累月、层层叠压沤烂的屎尿污水,在冬夜极度深寒的低温下仍未冻结,黑绿色的黏稠污物表面飘浮着一层浑浊恶臭的浓稠油光。

无数腐败枯草与不知名秽物沉浮其间,气泡在污物下艰难拱起、破裂,发出“咕嘟”的死沉声响,腾起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灰绿色秽气。

恶臭!

这难以形容、足以令神仙皱眉的、凝聚了千万种污秽分解腐败物本质的终极恶臭,如同实质的泥沼,裹挟着砭骨的寒流,牢牢统治着这方黑暗的空间。

粪场边缘,一间倚靠着巨大枯死老槐树搭建的、几乎半塌的烂泥茅屋,就是掏粪工牛三狗赖以存身的“家”。

茅草顶破了大洞,歪斜的木门半掉不落,墙壁是混着牲畜粪便糊的泥坯,早已干裂剥落,露出内里朽烂的草梗骨架。

寒夜的风顺着千疮百孔的缝隙灌进去,发出呜呜的悲鸣。

屋内的景象,用“人间地狱”来形容亦不为过。

墙角堆满了拾来的、沾着不知名污迹的破烂草席麻絮。

一张由几块碎砖垫着的破木板上铺着几张硬得硌骨头的、散发着骚臭的兽皮。

地面是黑污潮湿、踩上去黏腻腻的泥地,混杂着清晰可见的粪便残渣与老鼠屎。

空气是冰寒刺骨的,味道更是难以言喻——屎尿的膻臊、汗液的酸腐、多年未洗的霉腥、还有食物渣滓腐烂的馊恶,各种味道浓烈到几乎辣眼睛的程度,融合成一股足以将灵魂腌入味的“活体毒气”。

牛三狗此刻就卷缩在那几张破烂骚臭的兽皮“被褥”下,如同蜷在污秽阴沟里的枯瘦老鼠。

寒冷如同跗骨之蛆,吸食着他本就稀薄的热量。

五十余岁却苍老得像七八十佝偻身躯在冰冷与硬皮下瑟瑟发抖,牙关“咯咯咯”撞得山响。

一张布满深壑皱纹与油亮脏污的老脸埋在那酸臭的皮子里,嘴唇乌紫。

他破到露出脚趾、结满冻疮的破鞋丢在一边,两只脏得如同黑泥雕出来的脚底板在寒夜里也成了惨白的颜色,散发着阵阵难以言喻的咸臭。

“要冻死…冻死了咧…” 嘶哑的梦呓从他喉咙里含糊地滚出来,浑浊的老眼里没有多少清醒的意识。

冻麻的脑子里,除了钻心刺骨的寒冷,只剩下一些极其混乱、破碎、带着强烈肮脏暖意的残渣画面:那雪白的仙影…那冰玉般的小脚…那比雪顶莲花还清冽的香气…还有那被迫俯就时,沾着白浊的…玉琢的唇角……

“仙子…嘿嘿…” 干裂乌紫的嘴角无意识地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病态的痴迷。

在无法忍受的酷寒中,那些亵渎圣洁的画面,竟成了一种扭曲的“暖意”来源,让他本能地向那兽皮深处再缩了缩,佝偻如煮熟虾子的身体弓得更加厉害。

就在这时——

呼!

一股凭空卷起的、不似人间的极致寒流,猛地灌入这污秽得如同腐尸胃袋的茅屋!

砰!

那半掉不落的烂木门,被一股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力量,硬生生从门轴上震脱!

裹着粪坑恶臭与刺骨雪粒的风雪,肆无忌惮地咆哮着卷入,瞬间吹灭了屋内仅存的那一点点来自角落炭灰的可怜暖意!

茅屋角落那点微弱的灰烬红光彻底湮灭。

绝对零度般的低温横扫而过!

“嗷——!” 卷缩在脏污兽皮下的牛三狗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惊怖惨嚎!

那是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对灭绝性力量的最深恐惧!

如同青蛙遇见冻彻九州的寒螭!

盖在身上的那点薄朽的、散发着尿臊的破烂兽皮,在顷刻间冻透了!

冰冷的感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穿皮肤,直达骨髓!

他那原本就在极限边缘挣扎的血脉,这一刻仿佛被冻僵了!

原本在冻僵之下,他那污浊的器官还凭借着一丝病态的热念维持着微弱鼓胀的布料,也在这一下绝对酷寒的洗礼下,如同被打中了七寸的毒蛇,瞬间瘫软、萎缩、彻底冻萎了!

裤裆部位那点丑陋的鼓包,眨眼间贴服下去,变得比冰冷的地面还要沉寂、扁平、毫无生气。

彻底的“严寒惊惧,身死而物不举”!

他整个身体只剩下筛糠般的颤抖,连那污浊的念头都被冻结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狂暴的风雪之中。

那是撕裂了整个冰冷地狱污秽帷幕的唯一光源——清冷、孤高、不容侵犯的光芒!

叶洛月站在门口,一身素白的寝衣之外,仅罩了一件同样月白的薄纱长绦,衣袂在凛冽的朔风中烈烈翻飞舞动,如同被寒冰与月光共同编织而成,流动着月华清辉。

她的乌发仅仅用一截冰蓝丝带松松束在背后,几缕发丝被风雪拂过,贴在洁白如玉的脖颈与脸颊边。

她的脸孔在清辉月影下,美得不似尘世之物,剔透得如同冰雪神女。

然而,此刻这冰玉雕琢般的容颜上,却笼罩着一层比冰雪更深沉的严霜!

那双曾经如蕴星海、如今如封万里冻湖的幽蓝眼眸深处,翻滚着几乎要焚毁整个世界的怒火与……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刻骨铭心的悲愤!

那目光落在蜷缩如冻毙虫豸、裤裆已一片死寂的牛三狗身上,如同两道冻结灵魂的灭神冰光!

冰冷彻骨的杀意,远比屋外的寒风更凛冽,瞬间填满了这小小的、污秽到极致的空间!

她纤尘不染的白绦下摆轻轻拂过门槛上厚厚的污泥,却丝毫不染尘埃,仙灵清气与周遭的污秽地狱形成了最极致、最令人心胆具裂的冲击!

“起——来!” 两个字,简洁到了极致。

声音不大,却蕴含着元婴修士沛然的冰魄真元之力,更带着滔天的羞怒与决绝!

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锥,狠狠砸在牛三狗濒临破碎的意识上!

牛三狗几乎魂飞魄散!

他从未如此真切、如此近距离地感受过死亡的触角!

更从未想过有一日,那位云端之上谪仙般的圣女,竟然会亲临他这比蛆虫还污秽的巢穴!

那恐怖的杀气冻僵了他每一条神经!

他想挣扎,想爬起,想磕头求饶,然而冻透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牙齿碰撞得如同密锣急鼓,喉管里只能发出“嗬…嗬…” 的、漏风破袋般的吸气声,鼻涕眼泪混着口涎糊满他肮脏枯瘦的下巴,裤裆依旧死寂如灰。

恐惧彻底淹没了卑微,甚至压过了那原本就奄奄一息的猥亵念头——他连抬头直视那道神圣身影的勇气都彻底丧失了!

叶洛月死死地盯着那滩烂泥中完全吓废的家伙,尤其是那毫无动静的裤裆所在!

一丝绝望的冰凉感,比丹府元婴处那深紫色的魔丝绞痛,更加迅猛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不行!

元婴深处的紫色魔瘤在剧烈跳动、渴求!

精瘾蚀宫!

它需要那污秽的精元!

否则…否则……她的冰魄之体将彻底崩解,她守护的宗门将化为鬼蜮!

“你……!” 怒火如岩浆冲破冰壳!

叶洛月一步踏入这如同巨大粪坑内部的茅屋!

足下那洁净的白绦与沾着霜雪的罗袜,踩在了那腥臭黏腻、布满秽物的泥地上!

仙足纤尘不染的微光护住了她如玉的肌肤,但她清晰地感受到了粘稠肮脏污垢裹上罗袜底端的触感!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的强烈污秽感!

丹府元婴处那团紫黑色的魔瘤仿佛被这浓烈的污秽气息所滋养,兴奋地搏动起来!

极度冰寒的杀意骤然提升!

一只白皙得仿佛能透出月光的素手猛地扬起!

强大的冰魄真元在她掌指间凝聚,虚空霎时凝出无数的冰蓝色霜花!

只需一击!

便可让眼前这污秽的源头、这带给她无边耻辱的蝼蚁…彻底化为冰尘齑粉!

灰飞烟灭!

素手扬起,冰魄寒芒吞吐欲噬!

室内温度骤然降至连灵魂都无法动弹的绝对零度!

茅屋四壁瞬间覆盖上寸许厚的惨白霜华。

那些散发着恶臭的腐烂草席麻絮、污浊的兽皮、地面上粘稠的黑污泥浆,都在眨眼间被凝固、冻裂!

空气中弥漫的污秽分子似乎也被这极寒冻结了!

时间都仿佛凝滞在这一声毁灭性的审判之中!

蜷缩在兽皮下的牛三狗,身体早已僵死得如同冰封千年的尸体,连那仅存的、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也被彻底扼断!

极致的死亡寒冷降临,他仅存的浑浊意识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黑暗,裤裆处比冰雪更沉寂!

彻底冻萎!

别说污秽,连一丝暖意都消失了!

仿佛生命和肮脏的欲望都在那扬起的仙手即将拍落的前一刻,被彻底终结!

然而,就在这决定一切的、生灭于一念的瞬间——

“呃啊——!”

一声痛苦到了极致、压抑到了极致,仿佛从灵魂最深处被硬生生撕裂的呜咽,猛地从叶洛月咽喉深处冲出!

她那高高扬起、凝聚着灭世寒芒的玉手,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剧烈地颤抖起来!

并非无力,而是……失控!

丹府之内!那盘踞在冰魄元婴心口、被浓烈污秽气息刺激疯狂搏动的深紫色魔瘤,骤然爆发了!

嗡!

仿佛一颗毒瘤炸裂!

无数道紫黑色的扭曲瘴线,裹挟着冰寒刺骨却污秽黏腻的邪异能量!

如同无数条在冰原深处潜伏了万年的剧毒冰蛭,猛钻入元婴四肢百骸!

那股精瘾所产生的、源自生命最底层基因的恐怖饥渴浪潮,轰然冲垮了她苦苦维系的道心堤坝!

比刚才更猛烈十倍的、足以冻结焚烧灵魂的蚀骨阴痛瞬间席卷了每一寸神肌玉骨!

她的灵台一片混乱!

眼前甚至出现无数扭曲的、难以名状的污秽幻影!

她仿佛看到自己冰清玉洁的元婴在污泥浊水中挣扎、碎裂!

这深入骨髓宫闱、直透灵魂道基的反噬!

这源于牛三狗污秽精元所种下的毒根!

它在惩罚她!

它在渴求!

它在疯狂地告诉她:**毁灭了他,就是毁灭你自己最后那一点点赖以维系神智的根基!

**天玄宗百万生灵……都要给她这份徒劳的清高陪葬!

那只凝聚了足以冰封大湖力量、足以轻易抹去牛三狗存在的玉手,剧烈颤抖着,那沛然的冰魄真元如同被狂风搅乱的烛火,光芒明灭不定。

她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了半步!

那精致得令人心悸的玉面上,是极度痛苦、极度屈辱、极度挣扎混合而成的表情!

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呈现出青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如冻伤的藤蔓般凸起!

不行…此刻绝不能杀死他!

那将是同归于尽!是彻底的疯狂!

屈辱、恶心、愤恨、绝望……种种情绪如同狂暴的毒藤交织缠绕,勒得她几乎窒息!

但更深处燃起的,是一种被无尽污秽逼到悬崖边缘、不得不屈从现实、不得不饮鸩止渴的野兽般的冰冷决绝!

冰魄元婴处那深紫色的魔气蠕动更加剧烈,饥渴的嘶鸣在她灵魂深处叫嚣!时间……不多了!

她那冰封绝望的目光,猛地刺向地上那团死寂的、毫无“动静”的躯壳,死死地盯在了那片早已彻底冻萎、比泥土更冰冷的裤裆部位!

畏寒?不举?

呵……这低贱到泥泞尘埃里的东西,连当药引的资格,难道都要失去吗?!

“废…物!” 一个从齿缝里艰难挤出的词,如同冰锥摩擦寒铁,每一个音都带着能撕裂灵魂的羞耻与怒火,“连你……最后这身…污血…都……如此无用!”

杀意未消,怒火更炽!但指向变了!不再是毁灭,而是要强行……榨取!

她需要一个能让这冻僵的死狗污物“动”起来的方法!

一个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她那被极寒、剧痛和滔天愤怒点燃的思维,如同一片混乱风暴中被冰封住的刀刃——冰冷、锐利、直指核心目标!

无视一切伦理纲常!

无视一切仙子尊严!

目光如电,如同实质的冰剑扫过牛三狗那如同冰冷烂泥般的下半身,最终……落在了自己脚下。

那沾满了屋内黏腻泥污的、纤尘不染的……罗袜玉足。

一丝疯狂,一丝被逼至绝路的、歇斯底里的决断,在她幽蓝如渊的冰眸深处,悄然凝结!

下一瞬,叶洛月动了!

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带着一种被逼到极致的、玉石俱焚的决然!

她的身形微微一旋,那素白薄纱的裙裾如同月光下的涟漪轻轻荡开一角。

左脚纤足微抬,右足支撑。

紧接着,在牛三狗那彻底冻僵、濒临消散的意识所能捕捉的最后一抹余光中,一道白得刺目、如同在污秽地狱中陡然升起的至洁光华,冲到了他冻缩成一团的下身前!

在冰冷污浊的空气凝滞中,牛三狗如同冻毙僵尸般的下身前方,一只穿着雪白绫罗袜子的玲珑玉足,蓦然出现!

那是什么样的景象啊!

即便沾了泥点污迹,那只玉足在这污秽绝伦的空间里,依旧是神迹般地精致、雪白无瑕到了极致!

袜子的绫罗织锦细腻得能看清经纬,贴合着秀美绝伦的足弓线条。

小巧浑圆的脚踝如同最细腻温润的白玉雕琢,包裹其中的足跟与足尖曲线,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清雅美感。

足趾的形状隐在罗袜尖端,玲珑可爱,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都足以让人忘却一切污秽!

但此刻,这只代表着世间至洁与无瑕的神仙之足,裹着细腻白袜,带着一缕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冷冽如天山雪莲的清幽香气,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毫不犹豫地……探向了牛三狗裤裆处那团被严寒彻底冻结的、死寂冰冷的脏污布团之上!

接触!

不是直接触碰那污秽的身体,而是隔着他那腥臭无比、布满油腻和不知名污垢的破布裤料!一只仙鹤的纤翼,撞上了冰冷污秽的死沼!

几乎在足尖前端隔着那层无比粗糙肮脏、散发出浓烈汗臊尿腥恶臭的布料,仅仅轻轻碰触到那冻僵萎缩、毫无生气的死肉边缘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如同电流般同时轰击了两人!

对于叶洛月而言:

一股难以想象的、如同将赤裸的脚趾踩进万年冻僵腐尸脓液里的极致污秽冰冷触感,透过她脚上薄薄一层、却无尘无垢的天蚕绫罗袜底,清晰地传递到足底的肌肤!

那冰冷与肮脏混合的感觉,让她胃里如同吞下了一坨在粪水中沤烂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冰块,瞬间翻江倒海!

一股恶心窒息感直冲喉咙!

丹府深处那冰冷的元婴却在接触到这污秽气息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嗡鸣!

但那不是痛苦的尖叫,而是……一种被饥渴扭曲的、病态的战栗欢愉!

那盘踞在心口的紫色魔瘤剧烈搏动!

一股微弱却不可抗拒的暖流,如同毒药的药效,竟然顺着这污秽冰冷的触感,一丝丝反馈回她的身体深处,竟……稍稍麻痹了一丝那蚀骨的阴寒剧痛!

“呃……”这诡异的感觉让她浑身猛地一颤!

清冷的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翻腾至口腔边缘的冰寒涎液!

纤美玉洁的足背因用力踩踏和剧烈的刺激绷起一道惊心动魄的优美弧线!

脚踝处淡青色的筋脉微微浮现出来!

对于牛三狗:

那绝对是超越了他浑浊大脑认知极限的冲击!

一股仿佛从九幽寒狱最深处骤然爆发的、足以焚毁骨髓、点燃灵魂的热流,并非源自他自身!

而是那只隔着破布、依旧能感觉到的玉足所散发出的……神圣的清冷气息!

混合着一丝丝微弱却不可思议的仙灵热力!

这纯粹、圣洁、高高在上,却以最难以想象的姿态触碰到他最污秽、最低贱、此刻已冻僵如同死物之处!

“赫——!” 一声撕破了寒风呜咽的、如同被烧红了烙铁烫到濒死野兽的尖锐惨嚎!

牛三狗那冻僵如尸体的身体如同被九天雷霆同时劈中,猛地剧烈弹动了一下!整个人像一只被扔进滚油锅里的濒死鱼虾!

那早已冻得如同石块、完全失去任何功能的污秽根源之处,在被隔布触碰的万分之一秒里——

仿佛有地狱之火在他冻结的血脉深处点燃!

那沉寂如同冻土的枯瘪器官,竟在恐怖的外力刺激与那无法理解的暖意流泻之下,发生了极其违背自然定律的剧变!

裤裆部位,那块原本冻结、死寂得像块朽木的破布区域,如同被无形的沸水浇淋般,极其突兀地、剧烈地反弹、顶起、撑爆开来!

“呲啦!咔嚓!”

布帛不堪重负的撕裂声与仿佛冰冻组织强行扯断的异样脆响混合在一起!

在寂静的茅屋里显得格外清晰狰狞!

一股难以言喻的、无比强烈的腥臊混杂着一缕暴虐血腥气的怪异热力,如同炸开的熔炉,瞬间冲破裤裆束缚,扑面而来!

一个紫红色、布满可怖筋络的硕大丑陋物体,如同从地狱熔岩里拔出的毒龙角,赫然顶出裤外!

硬挺、灼热、狰狞!

它顶端甚至还带着一些被冻撕裂流出的、混合着腥味的浑浊半透明血水!

剧烈的痛楚与极端的亢奋瞬间如海啸般淹没了牛三狗那残存的意识!

他身体如同被电流反复击打的活鱼,在地上猛烈翻滚、扑腾、抽搐!

嘶哑地嚎叫着,浑浊的眼睛因为剧痛和不可思议的刺激而暴凸充血!

成功了……但也彻底失控了!

叶洛月清晰地感知到了脚下隔着破烂布片传来的剧烈反弹!

那污秽而灼热的狰狞形状甚至顶得她足底的绫罗袜都清晰地印出了轮廓!

一股更浓郁、更腥臊的热气混合着血腥与某种令人作呕的气息,透过薄薄罗袜瞬间侵袭上来!

她眼中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

只有一片焚烧万物的冰冷羞愤!

她玉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只有一种极致的煞白!

贝齿死死咬紧,细密的血珠再次从早已干涸的下唇齿痕处渗出!

那双曾经足以承载星辉的幽蓝冰眸,此刻如同凝固的寒渊!

她清晰听到了自己道心碎裂的声音!

如同最珍贵的琉璃被肮脏的裹脚布反复摩擦的刺耳噪声!

但她没有躲开!

反而……

那只裹着白袜的纤足非但没有收回,反而在那剧烈弹跳、腥臊之气爆裂喷涌的狰狞顶端,狠狠地、用一种碾压蝼蚁的姿态……再度踩了下去!

同时五指猛地张开再握紧!

一股冰魄真元无声无息自足心透射而下,精准而冷酷地刺入对方失控的枢纽!

控精!逼射!

为了获取那份该死的污秽药引!屈辱必须完成!

“呃……呃嗯……”

牛三狗的挣扎和惨嚎瞬间化为一种类似垂死野兽的嗬嗬声。

身体因为剧痛和极端的压迫而僵直!

那狰狞顶端在冰寒灵力的刺激下,疯狂搏动!

如同即将爆裂的水囊!

叶洛月猛地抽出玉足!甚至来不及厌恶地看着袜尖那一小块因接触而被染上的污黄油腻印记!

几乎是同时!

她从怀中猛地拽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白玉小瓶,瓶口倾斜!

“噗嗤——!噗!噗嗤!”

一连串如同稀粥喷射、又像是漏气破囊的极其污浊、极其难听的声音响起!

一股股浓稠得发白、如同劣质浆糊、散发着惊人恶臭热气的浊流,混合着浑浊半透明的血水,几乎是喷溅出来的!

不是射!

是挤压后的污秽迸射!

腥到发甜的恶臭瞬间暴增十倍!浓烈的男性腥膻气息如同实质的炮弹轰击在叶洛月的感官之上!

她强忍着瞬间涌上喉头的呕吐欲望!冰冷到麻木的心驱使着她的动作!

玉手快如闪电!精准地以瓶口去接!

哗啦啦……

那些白浊腥黏、带着病态体温和浑浊血丝的秽液,带着绝望的喷溅力量,狠狠砸在洁白的瓶壁上,发出令人心脏抽搐的黏腻声响!

一股滚烫的温度透过瓶壁传来!

当最后一滴粘稠带着血丝的污物流入瓶口,牛三狗如同一只被彻底抽干了灵魂的破麻袋,瘫在地上,身体只剩下无意识的抽搐。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令人窒息的热腥气。

叶洛月看也没看他一眼。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拔开瓶上的白玉塞子,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捏碎它!

没有丝毫犹豫,她仰起秀美绝伦、此刻却煞白冰冷的玉颈。

咕咚——

那滚烫、腥稠、如同脓血又似败精的污秽混合物,顺着她纤细的瓷白喉管,一路灼烧而下!

没有停顿!

一饮而尽!

喉咙里如同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渣,混合着血腥和难以形容的腥咸!胃里瞬间翻腾如同煮沸的毒沼!

在瓶口离开唇瓣的刹那,一滴浓白浊液不受控制地自她唇角被牵拉出一道细细黏长的银丝,最后不甘地滴落,落在她月白色绦纱的前襟上,晕开一个极其刺目、散发着热腥气的污点!

她没有擦拭。

她只是僵硬地、如同断了线的玉雕人偶般站在那里。

那只刚刚踏足污秽、沾染油腻脚印与浊气的左足罗袜,微微离地翘起,仿佛那是世上最污秽不堪的东西。

丹府之内——

随着那滚烫腥秽之物滑入,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咒印得到暂时的满足!

那盘踞在冰魄元婴心脏处的深紫色魔瘤骤然收缩!

如同饱食毒药的怪物暂时蛰伏!

源源不断注入元婴躯体的剧毒紫黑冰丝如退潮般收缩!

那股钻心刺骨、冻结道基的阴寒蚀骨之痛,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冰刀齐根斩断!

瞬间消失!

元婴本体的光华虽然依旧黯淡蒙尘,但那核心处的压迫感,确确实实地……暂时减弱了!

冰冷的气息重新流畅地在四肢百骸流转。她的头脑瞬间冷静清醒得如同万载玄冰。

力量在恢复。

但心……彻底冷了。

那是一种比元婴蒙尘更深不见底的冰冷!一种被无尽污秽玷污了灵魂本源后的绝望死寂!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自己刚才踩踏过、隔着袜子触碰到那最污秽之源的左脚上。

那沾染了污浊印记的袜尖,在她眼中放大,如同烙在心上的耻辱印记!

随即,她的目光冰冷如刀,扫向了瘫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牛三狗。

尤其是在看到那暴露在污秽寒气中、依旧狰狞挺立的污秽巨物……以及地面上那一大滩喷射后残留的、白浊混着血色的刺目污迹时……

一丝前所未有的、足以冻穿九幽的暴虐寒意,在她重新凝结冰封的眼底无声地滋生、盘旋!

就在这时——

屋角那堆原本被冻裂的破草席下面,一块不起眼、表面布满灰尘污垢的小石块,内部似乎有极其极其隐晦、微弱到元婴修士在不经意状态下都难以察觉的幽光——如同毒蛇吐信般,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瞬!

紧接着,石块内部那点极其微弱诡异的波动,便悄然沉寂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同深海中蛰伏的噬人海怪,只露出一瞬鳞片之光。

叶洛月冰冷的目光并未在那处角落停留。

她玉指微微一弹,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寒风卷起瘫软在地的牛三狗,将他如同丢弃一块臭抹布般,准确无误地吹回了那张散发着骚臭恶气的兽皮“床铺”上。

纤足微动,那双沾了污迹罗袜的玉足,无声地点地。

下一瞬,月白色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呼啸的漫天风雪中。如同从未在这污秽地狱中出现过。

屋内,只剩下浓得几乎凝固的腥臊恶臭,一地狼藉污秽,和一具只剩微弱喘息、意识彻底沉沦的佝偻躯体。

风,卷着粪坑与血液的腥味,仍在呜咽。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