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本龙虎X

“我们最深的恐惧,不是来自于陌生人,而是来自于我们最亲密的人。”

——威廉·莎士比亚

我的名字是刘志伟,36岁,警队反黑组督察。

在外人眼里,我是标准的警界精英:

升职快、破案率高,拥有令人艳羡的履历。

可我自己明白,那些光鲜亮丽的数字,不过是系统运作下的副产品。

不是荣誉,更不是骄傲。

破案,从来不是英雄主义的展示。它更像是一场与腐烂本性的博弈——而我们,只是工具。

我之所以能屡屡命中罪犯的心理,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因为这些人太可预测,太脆弱。

他们的欲望,就像被暴露的脊髓——

触手可及,令人作呕。

我从不对外谈这些。连我的妻子也不知道。

在她眼里,我是个沉稳、可靠的男人,是一个永远知道下一步怎么走的丈夫。

可她不知道,我也曾在每一个深夜质疑自己,甚至怀疑,自己是否与那些被我逮捕的人,有着某种相似之处。

我知道这听起来荒谬,但做得越久,就越会明白:

“法律”只是框架,真正执行它的,是我们——

一个个疲惫不堪、内心残缺的执行者。

我们将合法的暴力施加在别人身上,只为维系一个高高在上的秩序。

这就是现实。

而我,只不过是另一个在黑暗中挣扎求存的普通人。

我的妻子,于艳丽,28岁。

婚前是我的下属,一个聪明却有些理想主义的小警员。她说自己小时候看了太多警匪剧,对警察这两个字,有种近乎宗教般的信仰。

她爱我,或者更准确地说,她爱我身上的某种象征——

正义、冷静、掌控一切。

她常说:

“你让我觉得,世界再乱,也不会倒。”

婚后第一年,我劝她辞职,回归家庭。可她执拗地摇头。她说她不能接受自己只是别人的妻子,她也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直到那一年春天的银行劫案,把她人生的轨迹,生生掰弯了。

艳丽一直是个令人注目的女人。

她不需要浓妆艳抹,穿着制服时,那股干练与朝气自然流露。可她一旦打扮起来,哪怕只是淡淡一抹口红,都会让你意识到:

这个女人的美,带着锋利。

她的美有种不属于东方的张扬。或许是血统的缘故——

她有一半法裔血统,还有四分之一蒙古与俄罗斯的混合背景。

她的五官深刻,眼神里藏着一种奇特的冷艳,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的身形高挑、比例完美,某些特质甚至引来无数不请自来的目光——

包括那一天在银行里的那双眼睛。

案件发生时,我还在另一个城区处理紧急案件。

当我赶到现场时,她已被送往心理创伤干预中心。

她并未受伤,至少,表面如此。

那天,她只是去银行取点现金,结果撞上了突发的持枪抢劫案。

案件发展迅猛,劫匪人数不止一人。

现场混乱,人质惊慌。她原本可以退出来的——

但她没那么做。

她试图安抚人群,协助谈判,结果反被控制。

两个持枪男子将她制服,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剥去她的衣服。

他们似乎用事先准备好的黑色绳索,在她的上身编织出一种诡异的图案——

一种介于羞辱与展览之间的“绳艺”。

那是种病态的表演。

她的身体成了暴力与欲望的载体,而那一幕,也被某个躲在柜台后的人用手机完整录下,并悄悄上传到了网络。

事情从那一刻开始,彻底失控。

“F罩杯女警人质照”、“制服诱惑现场实录”之类的关键词,在数小时内冲上热搜。

而她,也从一名干练的执法者,变成了一个流量符号——

一个被凝视的对象。

警局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变成了一场无声的风暴。

我听见茶水间里传来窃笑和低语,那些原本和我并肩作战的同事,开始用不屑又兴奋的口气谈论“她”——

他们不再叫她的名字,而是用代称:

“刘队那位大波老婆”、“F罩杯女警”。

有些话,他们甚至懒得低声说:

“啧,这种身材,被捆起来还真是艺术品。”

“以前看她那么正直,谁知道这么有料啊……”

“刘督察头顶上……绿得发光吧?”

她的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一圈目光的扫射——

不是看,而是侵入。

那是一种精神上的强奸。

无声,却尖锐。

而我……

我没有指责他们。

因为在某些深夜,我也会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不是她制服的模样,而是那条黑绳勒紧肌肤的线条……

我恨自己,但我也无法否认,那一刻,她的痛苦与赤裸,竟然让我动摇。

她最终离开了警队,在媒体的浪潮褪去后,悄然退场。

成了一名全职主妇。

没有告别仪式,也没有送别聚餐。就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

时光拉长了伤口,也模糊了人们的记忆。

警局恢复了日常,茶水间里开始谈论新的八卦,旧事随风而散。

我们回归了“正常”生活。

她负责家务,我照常出勤。

日子平静,节奏单调,表面上我们是理想夫妻的模板。

可只有我知道,这份安宁是如何建构在一层无形的压抑之上。

我开始对自己做一个心理侧写。

对象:男,36岁,反黑组督察。

基本特征:高功能运作、职业倦怠、性欲退化。

核心疑点:在创伤事件后出现性功能心理异化,表现为对配偶产生间接羞辱性幻想。

我承认:我们的性生活出了问题。

每一次亲密,都像例行公事。我像在交差,她像在配合。

动作标准、节奏公式化,情感空洞如死水。

但问题不止如此。

我意识到,真正让我麻木的,不是她,而是我内心的某个部分——

那个被案件激发、被羞辱唤醒的深层欲望。

我不愿承认,但无法否认:

我渴望再次看到她被控制的模样,被羞辱的瞬间。不是现实中的她,而是我记忆深处、视频画面里那个赤裸无助的形象。

“偏执型施虐性人格倾向?”

我在笔记里这样写。

但我很清楚,问题不是这么简单。

最近,命运似乎再次悄然转动。

一起意想不到的事件,把我们夫妇拉进了某个更深的旋涡中,一个我从未预料,却似曾设想过的局面。

那天傍晚,艳丽从楼上借回来一本杂志。

一本我以为早已绝迹的刊物——《龙虎X》。

老实说,当我看到那熟悉的封面时,心头竟涌起一丝不适应的悸动。

那是我少年时期最沉迷的一本成人杂志,一度被当作“禁品”查封,市面上早就绝迹。

可老婆手里的这本,却仿佛刚刚出厂——

纸张新得刺眼,墨香还在空气中漂浮。

这不是旧物。这是更新的版本。

甚至可以说是复刻,但比记忆中的还要极端。

内容没有变化,只是变得更加直接:

不再是模特写真,而是未经修饰的自拍;不再是幻想小说,而是充满真实语气的性经历记录。

我站在她身后,盯着那摊开的页面,一种熟悉的压抑与好奇在胸腔间发酵。

“这哪来的?”

我尽量用调侃的语气问。

“陈太太借的。”

她翻页的动作轻巧自然,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陈太太。

她的名字像一根细针,悄然扎进脑海深处某个沉默的角落。

我试图压下突然升起的回忆——

那些我不愿去想、不该去想的画面。

“她说这其实是她儿子藏的,我看着挺有趣,就跟她借了。”

艳丽笑着解释:

“也没什么啦,反正都结婚了,看点东西开开眼界。”

我点点头,假装无所谓地笑笑。

那本《龙虎X》,成了某种符号。

这本杂志不只是情色,它像是某种时代切片。

在那个看似正经、却暗流汹涌的社会缝隙里,它大胆、粗俗、却异常真实。

我们总说自己在扫黄、在净化社会,可每一个自诩“文明”的角落,似乎都藏着一双窥探的眼和一只伸出的手。

那本《龙虎X》的复活,不只是出版那么简单。

它能在如今这层层审查的机制下公开流通,意味着有人在默许,甚至……

支持。

我正翻着那一页广告时,艳丽突然出声。

“你看这个,有点意思吧?”

她语气轻快,像是在读娱乐新闻。我凑过去看,是一则成人视频制作公司的招聘启事。

“魔豆社:寻找真实情侣,拍摄素人性爱记录。欢迎已婚夫妇。待遇从优,绝对保密。”

广告用了暖色调和轻松的语气,却让我的神经一瞬间绷紧了。

它不像是单纯的商业招募,更像是某种诱导式测试,在试探每一个读者心中的“底线”。

我心跳加快,盯着那段小字,脑子里浮现出许多荒唐的想象。不是因为想拍,而是因为那一瞬间,我意识到:

我们的生活确实可以随时被撕裂、重组,哪怕仅仅是一页纸的距离。

“你怎么看?”

她用一种近乎玩笑的语气问我,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试图维持镇定:

“呃……有点夸张吧。”

可我的语气出卖了我——

太迟疑、太压抑,连我自己都听得出那其中夹带着某种掩饰不住的兴奋感。

“其实也没什么嘛。”

她翻了一页,眼神没看我:

“有些人,可能就真的去试试呢。”

她说这话时眼神扫过我,那是一种测试,也可能是某种邀请。

我没再回应,只是盯着那张印着联系方式的广告纸出神。

她继续说道:

“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去试一次,会发生什么?”

我愣住了。

那一刻,她像变了一个人。或者说,我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我笑着打趣:

“哈哈……这就是他们的钓法吧?估计真有人会上钩。”

但笑声背后,我的心却并不轻松。

我们之间的这场“玩笑”,正在朝着某种不可逆的方向前行。

从这天起,我们偶尔会谈起这个话题——

带着一点调侃,也带着一点试探。

而那本杂志,则静静地躺在我们的书架上,就像一颗未爆的雷,等着某一晚被悄然引爆。

“人类不是因为不道德而堕落,而是因为渴望变得真实。”

——卡尔·荣格

几天后,我家座机响起。

那是一种很久没听到的铃音,带着老派的机械感,也带着某种宿命的召唤。

我接起电话,一个陌生而职业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请问是于艳丽小姐吗?这里是‘魔豆社’,我们收到了您发来的电邮,关于您夫妻一起拍视频的事,不知道几时有空可以谈一谈?”

那一刻,我的大脑宕机了半秒。

然后,意识缓缓聚拢——

原来她真的发了那封邮件。

原来,她并不是在试探。

而是已经迈出了那一步。

原来……

真正“欲求不满”的人,不是楼上的陈太太,而是我的妻子

——于艳丽。

“我是她丈夫。”

我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仿佛只是日常问话,尽管体内有某种情绪正悄然翻滚。

多年的警务训练让我习惯控制场面,即便这一次,场面在我家里,在我自己的婚姻里。

“哦……不好意思,我们只是做一个程序确认,完全没有恶意,如果造成误会请您见谅……”

对方的语气明显变得紧张,似乎怕我突然爆发。

我沉默几秒,然后微笑着开口:

“关于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能不能请你详细解释一下,‘夫妻一起出演’是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像背稿一样说出了流程细节。

不涉及第三人,只是两人互动;可以戴面具,保证隐私;拍摄环境专业;酬劳丰厚……

每一个词听起来都合情合理,却像钩子一样往我心里扎。

“原来还有这种操作,真是长见识了。”

我笑着说,但那笑里没有温度。心中,一个计划已经开始成型。

“我们可以谈谈。不过请这样安排:约在我家附近的咖啡店,我们夫妻俩的见面时间,最好隔几天,先和我面谈,之后才是我的妻子。”

对方沉默了几秒:

“为什么要这样呢?”

“没事,您照做就是了。”

我轻声回答:

“如果你们真希望她出演,就听我的。”

电话那头答应了。

我挂断电话,看着那本《龙虎X》,它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就像某个黑色的倒计时装置。

“猎人从不说服猎物。他只需要营造一个让它放下警惕的环境。”

——《FBI心理档案·诱捕篇》

她本来是想拒绝的。

电话里,她已经说得够清楚——

没兴趣,不考虑,请勿打扰。

可电话里的男人显然不懂得放弃。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持,不强硬,却无法忽视。

最后,她妥协了。不是因为动心,而是因为想终结这场纠缠。

咖啡厅的空气带着高温烘焙的焦香,也掩不住她心中的不安。

她刚推开门,就看到一个圆润的身影朝她挥手,那笑意过于熟稔,甚至让人怀疑彼此是否真的第一次见面。

“于小姐,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男人笑得满脸堆褶,语气殷勤得不像在谈合作,倒像在哄一个久未谋面的老朋友。

“我姓石,大家都叫我石头,是‘魔豆社’的制片兼导演。”

他的声音和电话中一样黏稠,像一团被反复加热的焦糖。

艳丽看着他,一眼便察觉出不适。

他生得五短粗壮,脸色潮红,像发酵失败的馒头。

他的小眼睛像是被油脂困住的猎犬,时刻在寻找目标——

从她进门起,那目光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顺着脖颈、胸口一路扫过,毫不遮掩。

她笑着应对,伸出手,却在他粗糙掌心的摩擦中感到一种被侵入的错觉。

“石头先生,您好。”

她微笑回应,声音温柔,却暗藏防备。

她坐下,双手交握在桌上,指节收紧,像是无意识中筑起一道防线。

对面的男人却不急不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剧本之中。

他开始介绍公司:

起源、定位、技术团队,甚至落落大方地提到公司“最近与多组素人夫妻合作,反响良好”。

言语轻柔、表情松弛,像是在谈一桩无害的商品买卖。

“我们公司只做夫妻拍摄,不涉及外人干预,全程匿名、面具保护。”

他声音低沉,略带安抚。

“您与您先生都可入镜,绝不外泄。”

那双胖手在桌面上比划着,看似天真,实则控制。

他反复强调“尊重”、“隐私”、“安全”,每一个词都像是用来催眠的咒语。

艳丽点头,礼貌聆听,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每一个细节。

她看见他目光偶尔扫过她左手无名指,看她衣角,乃至胸前的纹理。

那不是单纯的职业推介,而是一种审视与欲望混杂的捕猎姿态。

她察觉到那份“不自然”,也预感到自己坐上了某个局里的第一张椅子。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有一双熟悉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控制不是用力,而是让人放下抵抗。”

——《犯罪心理:操纵者档案》

艳丽低着头,听着石头娓娓而谈。

起初,她的眉头是紧锁的,肩膀也微微绷起,像每一个预备进入警戒状态的反应。

但随着对方语调的平稳、语气的温和,那层防线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松动。

她抬头,打量着对方——

那张圆润的脸,泛着光的额头,还有那几乎要把椅子压垮的胖躯。

怎么看,怎么像是个穿错了衣服的圣诞老人。

这联想来得突兀,却异常真实。

她从小就是圣诞节的爱好者。每年十二月,她会提早装点家里,摆出树、挂上星星、准备小饼干和热可可。

她相信仪式感能带来安全感。

而现在,这个满脸堆笑的肥胖男人,竟莫名唤醒了她记忆中那份柔软。

她甚至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圣诞老人蹑手蹑脚地爬进烟囱,放下礼物,再悄悄离开。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肩膀也终于放松了几分。

她没有意识到,这正是对方等待的“破口”。

石头的表情没有变化,仍然是那副谄媚的笑意。可在笑容下,他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她。

他看得出她的防备松了。

“你真人比照片还漂亮。”

他声音温柔,却带着一点过于直白的评估意味:

“以我拍摄多年的经验来看,你绝对可以拍出非常精彩的作品。”

他微微前倾,肥大的身体压低重心,那张廉价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像是一块缓慢推进的重量,用满身的肉与笑意,试图压垮她的最后一点理性。

艳丽下意识地低头,轻轻笑了笑,双手却已经紧握起包带。

但她还没意识到,对面这个人不只是“油腻”,而是——

危险。

他脸上满是烟火气、下流气、油脂气,可眼神却异常专注。

那不是工作者的认真,而是捕食者的盯视。

那道目光,它正紧紧贴着她裸露的皮肤游走。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圣诞老人的错觉,不过是精心营造的心理假象。

而她,正在这个假象下,慢慢卸下武器。

“我们说服的不是别人,而是先让他们说服自己。”

——《FBI行为分析手册·操控篇》

“关于那件事……我只是感兴趣而已。”

艳丽低声说道,语气尽力保持平静,语调却已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如果真的要拍……我做不到。至少,我老公那一关就过不了。”

她苦笑了一下,试图用调侃来卸掉尴尬。

“他是个醋坛子,这点我不怕承认。”

她本以为这番话足以终结话题,却没料到,对方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石头缓缓地将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层油腻的面罩,浮在表情之上,难以撕去。

“所以——问题出在你丈夫,对吗?”

他的语气没有高低起伏,语速平稳如同催眠,像是心理师在引导病人自我揭露。

艳丽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反应让她自己也有些迟疑。

她似乎在为自己的退缩寻找合理解释,而石头,正引导她一点一点接受这个解释。

“也就是说……”

石头微微前倾,语调更低了。

“如果你丈夫不反对,其实你是愿意尝试拍摄的,对吧?”

这句话仿佛击中了她内心某处尚未命名的冲动。

她犹豫了一下,嘴角动了动,然后轻轻点头:

“嗯……大概吧。”

她以为这种模糊的表态可以作为缓冲,可她没意识到:

在控制者面前,模糊就是默许。

石头微笑着点头,仿佛猎人看见猎物迈入了陷阱边缘。

“我理解你的顾虑。”

“但前几天……我其实已经打过电话给你先生了。”

艳丽愣住了,眉头轻微一蹙。她笑了一下,想化解气氛,却掩饰不住语气里的不安:

“你还真敢啊……他没骂你吗?”

她脑海中浮现出丈夫冷淡、克制甚至愠怒的语气。她对丈夫的了解让她确信:

那通电话应该不太愉快。

石头低头笑了笑,语气柔和得像在描述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没有。他确实拒绝了,但并没有发火。”

艳丽露出一丝歉意,还没来得及开口,石头却话锋一转:

“他说的理由……是担心工作单位发现,可能会有麻烦。”

她下意识地点头,借坡下驴: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的话刚出口,便被石头温和却坚定地打断:

“不——他并不是反对。”

那句话像一颗子弹,击穿了她内心构建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愣住了,眼神一瞬间空白。

“他明确表示:如果处理得当、确保匿名,他愿意支持你的决定。”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那一刻,她无法分辨对方说的是实情,还是一种预设的谎言。

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开始动摇了。

“欺骗的真正力量不在于让你相信谎言,而是让你怀疑真相。”

——《行为心理操控学》

“什……什么?”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放大,像被雷电击中的猫,一动不动。

她的嘴微张,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语言突然变得沉重,像被灌进了水泥。

石头仍旧坐得稳稳当当,笑容温和,语气平静。

可那语气下隐藏的分量,却像毒液一样悄然渗入她的神经:

“你丈夫的意思是——他不方便亲自参与,但不反对你来试一试。”

“甚至,他觉得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一种……释放。”

那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刺进她的意识深处。

她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的情绪从惊愕,到抗拒,再到……

混乱。

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

冷静、谨慎,从不会轻易涉险。

他真的会说出这种话?

还是说……

这就是他从未对她说出的那部分“真相”?

石头察觉到她的沉默,嘴角缓缓勾起,像是终于将猎物逼进死角。

“于小姐,你是否也开始觉得,这其实是一次值得尝试的机会?”

他话语里没有半点逼迫,字句温柔,态度甚至带着关切

——但正因如此,更像是一只戴着丝绒手套的利爪。

“你先生还提议,我们可以最大限度不影响你的生活安排。”

他继续缓缓说着,声音低柔,像是在哄小孩睡觉。

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自语:

“如果真是这样……”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包带,手指紧紧缠绕其中,不停地搅动。

她不愿相信。但石头的语气、节奏、细节,全都太自然、太完整了。

像是真的。

“还是觉得你在骗人……”

她忽然抬头,眉头皱紧,试图找回自己的理性。

“这不可能吧?”

石头不动声色,微笑着从随身包中取出一份纸质文件。动作不快,却干脆得让人无法忽视。

“您看看这个。”

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恭敬,甚至带着让人下意识松懈的温柔。

“合同上有签章,你丈夫的姓名也在这里。”

他的手指点在其中一页上,动作稳而缓,带着诱导意味。

艳丽接过合同,原本只是出于习惯地翻阅,可越看,越觉得心跳加速。

文字清晰,条款详尽,署名之处——

赫然印着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她的呼吸慢慢乱了,瞳孔在轻微收缩。

她突然无法判断,自己现在该质问什么、怀疑什么、或者……

相信什么。

“最隐蔽的操控,不是强迫一个人,而是让他们觉得,是自己做出了选择。”

——《心理控制术·隐性权力篇》

那些文字排版工整,语言精准,条理清晰得像一份国家级机密公文。

她一页页翻过去,直到最后一页——

她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笔迹。

那是丈夫一贯的落款风格,简洁、干净,连笔划的重心都对得上。

下方盖着红色印章,是一份通过传真确认的副本。文件泛着轻微的碳粉气味,每一个细节都——

无可挑剔地真实。

“……这真的是他的签名。”

她喃喃出声,声音带着颤音,就像从喉咙深处逼出来一样。

石头仍然保持着他那张慈祥的脸,语气温和得像是邻家叔叔:

“没错,我们通过传真确认的正式合同。”

“您丈夫已详细阅读,也已同意了每一项条款。尤其是……你的部分。”

她低头盯着合同,指尖不自觉地沿着那道签名划过,仿佛在搜寻某种伪造的痕迹。

可纸面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钉子,狠狠钉进她的意志里。

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否认——

这份文件是真的。

“他真的……同意了?”

声音像是从她身体的某处断裂处漏出来的。

羞耻、愤怒、震惊、还有一丝……

说不清的屈服感,在她胸腔内盘旋碰撞。

她强迫自己继续看下去,眼神像被铁轨拉着,逃不掉:

条款①:参演者面部将以马赛克处理,确保身份不被识别。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暂时松了口气,但心里也明白这只是一张“心理止痛贴”。

条款②:拍摄视频仅限线上会员平台播放,禁止在任何实体渠道发行,哪怕当地法规允许。

她眼角微跳。文字用词精致,但她一眼看出破绽:

网络是泄密的温床,而这段画面一旦流出,就再也无法回头。

条款③:拍摄地点可选自宅,但需确保邻居不知情,以维持夫妻日常生活的正常性。

她咬了咬唇,心口猛地一紧。

这不只是一项规定,更像是在提醒她——

拍完这场戏,她还要继续回到现实里,演一个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自己。

条款④:男演员必须通过健康认证,无性病、无传染病史。

她眉头轻皱。

每一个“保障”,都像是给一场羞辱涂上一层“人道的光亮”。

条款⑤:不得出现SM、兽交、尿交等极端性行为。

她的呼吸一滞,脸颊猛然发热。

这些字眼明明只是“禁止项”,却像一扇门,在脑海里悄然打开了某些画面——

她从未想象过的事,现在忽然“具象”了。

条款⑥:须全程使用避孕措施。

她的手指轻微颤抖着,停顿在这行字下良久。

她感受到文字背后那种冷酷的事实:

这一切不是调情,而是一场精准操作的性交易。

她本想把合同合上,可就在这一刻,眼角瞥见最后一页的附加选项表。

那是一串打钩的清单。每一项行为,都被标注为“已勾选”。

肛交。

中出。

奶炮。

颜射。

三人行至十人杂交。

女同性恋。

三明治式性交……

每一行,每一个名词,都是一个锋利的标签,贴在她的脸上、身体上、灵魂上。

而最让她失控的是签在这些选项旁的名字,是我的笔迹。

她的脸色瞬间涨红,手指紧握,纸页几乎要被扯裂。

“人类最擅长的不是逃避痛苦,而是为痛苦赋予意义。”

——维克多·弗兰克尔

“……这是他真正的意思吗?”

她的声音低得像一缕冷风,几乎随时会散。

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如坠冰窖,只有眼神在轻微地颤抖。

石头静静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光。

“于小姐……”

他语调温柔,像是为她抚平情绪。

“您先生的意思很明确。他希望你能放下顾虑,不再压抑,而是……尽情地去体验这一切。”

她的眼神微微游移,想否认,却找不到立场。

那个她所熟悉的“丈夫”形象,正在她脑海中一点点瓦解,重构成另一个模样——

一个她从未真正了解过的人。

“想不到他居然希望我……”

她轻声说,话语中透着混乱和羞耻。

“他并不是在推你入火坑。”

石头接着说:

“而是在帮你放下束缚。你知道吗?有时候,爱一个人,恰恰是让对方去成为自己。”

他轻轻一笑,缓慢而真挚地说道:

“你丈夫想成全你。”

她愣住了。

这句话听起来几近宗教,甚至——

合理得可怕。

“会不会很……奇怪?”

她终于问出口,像个在向牧师忏悔的信徒。

她知道这问题的答案,可她仍旧渴望一种解释,一种说服自己走下去的“正当理由”。

石头点头,又轻轻摇头:

“奇怪?我们定义‘奇怪’,只是因为社会告诉我们什么是‘正常’。但你丈夫没有批评你,反而愿意支持你,这说明他理解你。”

“你只是被压抑太久了。现在,只是一个机会,一个你们共同的机会。”

她咬住嘴唇,低头不语,内心激烈交战。

羞耻、困惑、隐秘的渴望,在她胸口旋转撕裂。

石头看准时机,语气放缓,像是剖开她最后的心理壳:

“而且你丈夫说是你先翻开了那本杂志,你愿意看、愿意讨论,还愿意来这里见我。你心里早有答案了。”

“你丈夫,只不过……替你点亮了通往它的路。”

她猛地抬头,看着他,那一瞬间,眼神是挣扎、羞愧、但更重要的是——

解脱。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声音低而稳:

“……好吧,我答应你。”

她闭了闭眼,仿佛放下了什么,也仿佛坠入了什么。

此刻,她终于安静了。

那不是平静。那是心防彻底崩塌后的静默。

“不是所有受害者都在反抗,有些人,只是在等待被说服。”

——《FBI性犯罪心理剖析档案》

就在她那根紧绷的神经线终于松开一瞬时,石头忽然笑了。

“那……喝完这杯咖啡,我们就上你——”

她瞳孔一缩,神经如同电击般炸开。

“……的公寓参观一下,如何?”

石头笑得一脸无辜,好像刚刚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咬错了停顿。

她呼出一口气,心里骂了句“死色鬼”,脸上却只能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这么快?”

她有些犹豫,却又没底气。

“时间本来就是用来浪费的……”

石头笑着压低声音。

“但这种事,拖久了味道就不对了。第一反应往往最真实,不是吗?”

他忽然靠近了些,语气仍旧亲切,但那种“商量”的氛围已经彻底消失。

“打铁要趁热,趁你还没冷静反悔。”

她咬唇不语,低头搅动杯中的咖啡。

“别担心准备问题。”

石头轻描淡写地一挥手:

“你看到外面的那辆黑色面包车了吗?”

她下意识地望去,街对面停着一辆无标识的黑色商务车。

“里面有五个兄弟,都是我从行业里挖来的熟面孔。灯光、摄影、收音,还有后期指导——全套设备一应俱全。”

她呼吸一顿:

“……五个?”

“当然……”

他点点头:

“不过加上我,就是六个。”

他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别看我胖,我以前也是吃这行饭的。”

她脸上的血色开始迅速退去。

“如果你愿意,可以任选其一、其二,甚至六人全程配合也可以。我们是专业团队,可以服务任何‘剧本’。”

她没有回应,但身体轻微发抖的频率暴露了一切。

“如果六个还不够……”

石头继续补刀:

“附近还有备用的。随叫随到,十人以内都能调度。”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而稳,像在报菜单。

“不过我猜你没那么夸张啦——”

他一笑:

“起码今天,咱们一步一步来。”

她手指收紧,脸颊发红,眼神飘忽不定。

她知道,这个点,回头已太晚了。

她低声说了句:

“……不用叫人了,就这样吧。”

语气像是在接受一个命运安排,而不是做选择。

说完,她站起身,连咖啡也不再碰,朝着咖啡厅外走去。

石头微微一笑,站起身,掏出钱包,熟练地结了账。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地离开。

当他们走到街角,黑色面包车的车门悄然滑开,五名身形粗壮、神情冷漠的男人各自提着拉链包无声下车。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只是像执行任务那样,跟在她身后

——就像拍摄前的开场分镜。

街道安静得诡异,阳光像铁皮上的热浪,扭曲、模糊。

一切看似平常,却也在某种不可逆的轨迹上,彻底启动了。

“不是所有被伤害的人都会逃跑,有些人,会替施害者安排舞台。”

——《创伤与权力 · 受害者心理转化机制》

而这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落入了我的眼中。

从那通陌生号码打来的第一声“您好”,我就知道——

游戏,开始了。

我的妻子,于艳丽,正在一场彻底颠覆她的“拍摄初会”中,缓缓地、不可逆地,滑入深渊。

而我,正是站在阴影后,手握开关的人。

我提前埋伏在咖啡厅角落的位置,早就踩点确认过光线、角度、死角范围,确保能完整看到她的表情细节,却不会被注意。

她出现的那一刻,阳光从大楼缝隙斜照下来,落在她肩膀上,像给她镀了一层光。那是我熟悉的身体——

不,是我打造的作品。

她坐下的每一个微动作我都读得懂:

指尖绕着包带打转,是她在犹豫;眼神漂移又回焦,是她在权衡;那瞬间嘴角抿住的笑,是她在勉强自己接受兴奋感。

我的心在烧,像燃油泼进生火的壁炉。

我既嫉妒,又兴奋;既羞辱,又硬得发疼。

我眼前浮现出那份合同上,每一条条款——

是我亲笔划线、亲自确认的内容。

面部打码,线上播放,邻居不知情——

这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为我自己的羞耻创造安全屋。

更刺痛我的,是最后那一页“拍摄内容选择表”——

我一笔一勾地打上那些字眼:

中出、肛交、奶炮、三明治、十人轮操……

每勾一项,我都像在脱掉她的一层衣服,把她暴露在更多人眼前。

最讽刺的是:

她还不知道这些人是我挑的。

我亲自从片商资料库中筛选,挑那些肌肉结实、持久强硬、风评良好的男优。

我告诉他们她敏感点在哪、喜好哪种体位、爱被怎么揉怎么舔、什么时候会轻轻喘气什么时候会发抖。

我把她变成一个项目管理的对象。

甚至觉得,这场戏里,我才是导演。

当她和那个胖得像装卸工的制片人从咖啡厅走出来时,我本该愤怒、该羞辱、该拦下他们。

可我做不到。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羞赧、忐忑、却又不可忽视的兴奋。

她自己都没察觉那种神情。

但我知道——

那是她的情欲阀门被打开时的表情,我见过。

面包车在街边已经待命,车门开着,五个男人一一走下,拿着设备箱,像执行任务的特种兵。

我站在不远处,像站在一道临界线外。

他们即将穿越那条线,把我爱的人、我设计的人、我重塑的人,拉进我安排的深渊里。

我的嘴角开始发抖,手指在掌心里握出指甲印。

我硬得发疼,羞耻得想吐,却无法挪动脚步。

这一刻,我知道:

她是演员,石头是导游——

真正的导演,是我。

而我,终将成为这场群交戏的唯一观众。

“自由意志最深的幻觉,就是在你觉得自己‘选择了’的时候,其实早已别无选择。”

——《心理操控学·顺从篇》

“这是你的决定吗?”

石头微笑着问,语气轻柔,仿佛只是在确认一场简单的签收。

她点头。

“……是的。”

她的声音稳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其实是用力挤出来的。

那一刻,她的心像在狂跳,又像完全空了。

她不确定自己是被说服了,还是被拖拽到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敢直视的深渊。

但她说出口了。

就像按下了一颗启动键。

进入公寓后,制片团队迅速展开行动。

三脚架展开,“灯光架”撑起,收音器连接,柔光布被挂在窗边遮光。

客厅现在成了场景中心。

她站在客厅角落,背靠着墙,像个等待点名的实习生。

身上还穿着衣服,可她知道——

脱掉是时间问题,甚至不是问题,而是流程。

“准备好了吗?”

石头问。

她望着镜头,摄像灯已经亮起,红点在闪。

空气变得很安静,只有呼吸声和设备运转的微响。

她点了点头。

“……嗯。”

这一声“嗯”,不再是犹豫,也不是坚定,而是一种彻底投降的默认。

摄像机启动了。

那红点像一道瞄准器,对准她的羞耻、她的幻想、她身体最私密的部位。

房间的光线变得不真实。

镜头的前方不再是生活,是暴露、是操控、是欲望被规范后的实施命令。

她站在光下,心跳如雷,喉咙发干,腿却微微打开了一点。

她知道,这场戏……

她不能停,也无法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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