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要是再和我扯淡,现在就马上滚回北天——真想跟爸妈说,手机没电了你就没办法了吗?”
楚缘硬着头皮道:“真的,我身上没有现金,手机没电了,想打个公用电话都没钱,跟别人借手机……哥你知道的,我社恐,不敢的……”
“是吗?”我冷冷一笑,道:“那你是怎么从机场或者车站到我这里来的?腿儿着过来的?都到了这里,为什么不上楼?你是不知道门牌号吗?”
楚缘兀自狡辩,“我忘记了。”
我一脸失望的表情,“你敢再说一遍?”
确定已经被我识破了,楚缘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头,我一脚踢在她屁股蛋上,道:“滚上楼,先洗个澡再给爸妈打电话,瞧瞧你,头发都打绺了,别让他们看到你这狼狈的模样。”
说话的功夫,我已经给婉儿发了信息,没多一会,她和天佑就跑下了楼,看到楚缘,都是又惊又喜,撑着伞过来,围着她问长问短。
我对婉儿和天佑说道:“你们俩先带她上楼去吧。”
楚缘一怔,“哥你不跟我们一起上去吗?”臭丫头的面色有些古怪,目光似乎朝我身后瞥了一下。
这时候雨势已经有些大了,我从婉儿手里接过一把伞,又将天佑手里那把伞也要了过来,道:“你们先上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天佑最近当特务当的有点上瘾,疑神疑鬼的,“这是要背着我们和你哪个小情人打电话啊?”
见婉儿也有些狐疑,我笑骂道:“我有几个情人你们还不知道吗?真的要打电话,用得着背着你们吗?我是约了人在这楼下见面,你们在,不合适。”
婉儿释然,“工作上的事?”
婉儿虽然是我的心腹,但公司里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我通常都是不让她和天佑参与的,免得教坏了她们,婉儿早就习惯了,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城府不够深,心里藏不住事,很容易被人看穿,所以该回避的时候,也都是主动回避的,故而不疑有他,拉着楚缘和天佑便上楼去了。
楚缘一步三回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等她们全走了,撑着伞依旧站在雨里的我才大声喊道:“我还是只数三个数,你自己出来,不然我就当你没来过,一……”
这回连‘二’都没数到,便又有个脑袋从花坛后边冒了出来,是个白净帅气的小伙子,穿着一身洛杉矶湖人队的二十四号球衣,淋得像只落汤鸡似的,冷的直打摆子,讪笑着朝我走过来,道:“南哥怎么知道我也跟来了?”
“吕思奇,果然是你,”我其实也是看到他的一刻,才确定真的是他,“你曾经跟我说过吧?如果我离开北天,缘缘也会跟着我一起离开北天——知道并确定她有这份心思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吕思奇拨了一下被雨水淋湿的刘海,笑道:“南哥你记性真好。”
我作势要抬腿踹他,“是你撺掇我妹妹离家出走的?”
吕思奇赶紧跳开一步,一边蹦蹦跳跳的想要刺激身体发热,一边澄清道:“没有,冤枉啊!我是今天上午在大街上遇到她的,看见她提着个大大的行李箱,在马路边打车,就过去和她打招呼,听说她要来上海找你,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女孩子自己坐火车,所以才死皮赖脸的陪着她一起来的,你看我这身打扮,像是准备好了要出远门的样子吗?其实我都没打算跟你见面,想着你接到楚缘之后,我就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我冷冷一笑,道:“你觉得这话我信吗?”
吕思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自己都不信,就别说你了——其实有机会的话,我还是希望南哥你知道我做过什么的,毕竟,我爸在东方她妈妈手底下做事,而我听说,你和东方他妈妈的关系特别好,能说的上话……”
何止是特别好,都好到床上去了……我老脸一红,却不动声色,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吕思奇小心的问道:“如果我说我只是不放心楚缘,你会找茬楱我一顿,对吧?”
这小子年纪不大,人却机灵的很,知道他若不跟我提什么要求,我反而会因为吃醋教训他,所以才故意拿他爸爸在冉亦白手底下工作说事——其实他就是单纯的护送楚缘来的,我不信,是不信他所谓的‘死皮赖脸’,我自己的妹妹,我太了解了,严重社恐,也许他们真的只是偶遇,但吕思奇陪着楚缘一起来上海,即便不是楚缘的要求,也多半是她默许的。
臭丫头,自己离家出走也就罢了,还连累吕思奇也跟她一样做了个不听话的、让人担心的坏小孩!
臭丫头刚才欲言又止,没敢承认是吕思奇陪她一起来的,就是怕我多想,怕我吃醋吧?
所以心里存了一分侥幸,希望我并没有识破这一点。
我不置可否,道:“我会和东方她妈妈打个招呼的,给你爸适当的加加担子。”
这对吕思奇来说,完全是个意外之喜,当即笑道:“谢谢南哥,我爸要是真的升职了,我让他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就算了,倒是你,吃饭了没有?”我将一把伞丢给他,道:“我带你去吃口东西,然后给你安排睡觉的地方,再给你订一张回去的机票。”
这臭小子嘴里说着不用,却是一副却之不恭的架势。
小区门外就有一家KFC,这小子很不客气的点了个全家桶,狼吞虎咽的,看起来就好像三天都没吃过饭了似的。
我将冰可乐递给他,没好气道:“慢点,没人跟你抢,瞧给你饿得……缘缘那丫头也是的,都没说请你吃顿饭吗?”
“别提了,”吕思奇的腮帮子撑的鼓鼓的,说道:“缘缘八成是有什么心事,从我上午遇见她,就没见她吃过东西喝过东西,还总是走神,我问她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她点头,却又不肯和我说……南哥,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我怀疑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行了,”我道:“别管她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你来上海,也没和你父母打招呼吧?”
吕思奇笑道:“我跟他们说了,说我出来玩两天就回去,他们还给我转了钱呢,不信你看……”
说罢,翻出他的微信给我看,他爸妈果然心大,给他转了整整一万块钱,这儿子,完全就是散养的。
我道:“那就在上海玩两天,所有费用我包了。”
“还是不了,我明天一早就回北天,”吕思奇谢绝道:“看见你和楚缘在一起,还不够我心里难受的呢,她可是我女神,一颗心都栓在你身上,我留在上海干什么?吃狗粮啊?哎呀,不说了,嘴里的东西都变味了。”
饶是哥们脸皮之厚,已刀枪不入,也不禁老脸一红,道:“她是我妹……”
“还是那句话——又不是亲的,”吕思奇头头是道的说道:“法律只规定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而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不存在血亲关系,是可以结婚的,不过你和楚缘有拟制血亲关系,还是有些麻烦的,要先解除了她和养父母之间的收养关系,然后才可以结婚,不过这都不叫事,解除了关系又怎样,等楚缘嫁给你,还是该叫爸的叫爸,该叫妈的叫妈,只不过是从养女变成了儿媳妇而已,亲上加亲,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