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6章

有邢思喆这么一个上蹿下跳的人活跃气氛,这顿饭怎么能少的了喝酒?

我是暗暗跟他较上劲了,他敬我多少,我就喝多少,今天我是怎么捧你的,明天我就是怎么踩你的,三爷、柳晓笙和郭享都猜到了我的心思,也就由着邢思喆提前在这里邀功,像看小丑似的看着他跟我一杯又一杯的往肚里灌。

哥们到底还是先败下阵来,我自恃在上海几个月颇多应酬,酒量已有长进,却依旧不是邢思喆这个酒中豪杰的对手, 这厮不愧是酒桌上的老手,喝酒只喝白的,我想换啤的他都不让,一斤酒把我灌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却像喝白开水似的,屁事没有,还嘲笑我酒量不行,气的我又强行灌了两杯,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我是被天佑背回家的,也亏了这丫头一身力气,换了我身边的其他女孩子,除了小夜,还真没谁能一个人这般照料我,陈若雅也算一个,但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密。

等我再睁开眼睛,恢复神志的时候,天都黑了,流苏和墨菲也回来了,正用投湿的毛巾帮我擦身子,给我做物理降温呢,见我醒过来,流苏当即红着眼睛赏了我一个嘴巴子,虽然没用力,还是把我打懵了,见自己上身赤裸,连忙掩住胸口,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趁我睡觉,占我便宜?”

“你有屁的便宜给我们占啊?”流苏拿起床头桌上的电子体温计,对着我的额头测了一下,将结果亮给我看,“三十八度六,再不给你降温,我怕你就烧傻了!”

“嗯?”我这才发现,我头晕脑胀,确实不似只是酒后的反应,脑瓜仁都疼,试着用鼻子吸气,鼻子却堵塞的厉害,像是被水泥封住了似的,原来是发烧感冒了,“难怪了,早上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听我提到早上的事情,俩丫头都有些害羞,腿脚不便,坐在床边的墨菲将重新投湿的毛巾叠好敷在我额头上,气笑道:“你别瞎赖啊,和早上的事情没关系,我们都听小佑子说了,是你中午喝多了酒,非要脱了衣服在大街上浪,本就出了一身汗,再被冷风那么一激……哼,吓死我俩算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和程小姐都要送你去医院了。”

她话音才落,天佑就闻声进来了,“南哥醒了?我就说了,他只是瘦,身体却强壮着呢,没事的。”

流苏打趣道:“你有这么说过吗?我怎么只记得你急得团团转,还不到下班时间就给我和墨大小姐打电话,说你南哥可能快死了?”

天佑脸上一红,连忙澄清道:“我可没说他快死了,我是说,他的额头烫死了,我不知道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流苏不以为意道:“意思差不多。”

不,意思差很多……我想吐槽,却没那个力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就好像刚跑了一万米回来似的,鼻塞让我无法畅快的呼吸,头疼得仿佛在被重锤敲击,喉咙里更是塞了一团砂纸似的,每一下蠕动和吞咽都疼痛不已,这就是酒后得瑟带给我的惩罚吧?

听墨菲那么一说,我现在也隐隐有些印象,吃过饭出了饭店之后,任由天佑怎么劝说,我就是不肯穿上外套,搂着邢思喆在街边胡言乱语,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凉风,这才被三爷、柳晓笙色和郭享强行塞进了车里,回来的路上,也不理天佑的劝阻,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非要把车窗放下来,还把脑袋探出去降温,这么一通折腾下来,莫说我这血肉之躯了,我就是铁打的,也照样得生病啊。

而且我也不是胡说的,我早上就已经有感冒的前兆了,只是自己没太注意而已,北天和上海的温差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北天,早就已经开始供暖了,室内和室外的温差不是一般的大,本来就很容易感冒发烧。

天佑说不过流苏,便将怨气发泄在我身上,“你也是的,和邢思喆较什么劲?他是山西人,你不知道山西人讲究‘茶七、饭八、酒十分’吗?人家本来就讲究待客要满酒,你还一口一杯,简直就是自己找虐。”

我还真不知道有这种说法,不过这也不重要,我苦笑道:“你知道什么啊,我今天是故意捧着邢思喆的,我看那小子最近有点飘了,故意诱他将话说满,到时候我才好跟他计较……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天佑怒道:“你说谁是小孩子呢?”

我当即纠正道:“男人家的事,女人家不懂。”

天佑无言以对——她确实不懂。

流苏在我晾着的肚皮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巴掌,然后才赶紧将被子给我盖好,一边掖着被角,一边说道:“你也就会欺负人家小佑,我也是女人,我怎么不懂了?你不就是觉得邢思喆大包大揽,口气太大,心态飘了,已经有点不将你放在眼里了,所以想要找个机会发泄一下,给他点教训吗?”

我不置可否,忍着嗓子的不适,说道:“他还不至于不把我放在眼里,只是他这种膨胀的心态,确实需要有个人站出来警示他一下了,不然早晚还得闯祸,他最近过的太顺了,我看他是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他能对我的事情大包大揽,明天就敢对别人的事情也大包大揽,不管他做得到还是做不到,太多的去干预别人的事情,无形中都会得罪到一些人,且怕就怕,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还会来为难我,或者求我去为难小白姐,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需要认清他自己的位置,也需要对我和小白姐的关系,有一个更清楚的认识,冉亦白都不敢轻易承诺我的事情,他是哪来的这种自信?”

墨菲很会抓重点,“你觉得邢思喆查不出那辆车的来路?”

我不答反问,“你今天有试探过张力吗?他是什么反应?”

“很坦然,”墨菲蹙眉道:“没等我去找他,他自己就过来找我了,一点也不隐瞒,说他昨天就听说咱们遇到的车祸了,还知道我受了伤,来询问我碍不碍事,要不要请假休息两天……我看他不像是装的,可能真的跟他没有关系吧?”

我咳嗽了两声,道:“就算有关系,以张力的老谋深算,也不可能让你看出破绽来的。”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张力主动让你放假,就是猜到你一定会和我在一起,所以焉知他不是想把咱来给一窝端了?

毕竟,你天天泡在公司里,他就是想对你动手也没机会啊……

这反而更能证明张力的可疑。

“快别说话了,”流苏递来一杯水,还有退烧药,道:“这种事情就让警方去头疼好了,不管是不是张力做的,咱们就都当成是他做的,只要小心提防,不给他下次出手的机会就好了,等这段时间过去,许恒案的影响完全消失,他就算贼心不死,也一定不敢再出手了,毕竟,那时候还有动机对付你的人,就只有他而已,即便法律上拿他没什么办法,难道私下里,咱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吗?”

“对,”墨菲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老实,就把他赶出风畅,让他一无所有!”

一条活路不给他留,那不是逼着他狗急跳墙、鱼死网破吗?不过转念又一想,张明杰就是这么折进去的,张力还会重蹈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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